跟着目光好像被他那深邃的黑眸吸引住,原本漂浮着的身體好像要往下落去。
小腹的蛇胎,更是飛快的涌動。
我心頭隱約感覺到害怕,本能的想掙扎。
可眼睛被他那雙黑眸吸引住,怎麼都挪不開。
腦中盡是他低喃的話:“你要對她好,她真的很苦的。何悅,你要對她好!對她好……”
我努力想喘氣,可胸口好像被緊壓着,怎麼也喘不過氣來。
也就在這時,小腹突然一陣劇痛。
我痛叫了一聲,身體瞬間從空中墜落,跟着重重的喘了口氣,立馬從那種玄冥神遊的境界中醒了過來。
小腹的蛇胎涌動得很快,痛得我冷汗直流。
我卻再也不敢躺在牀上,急忙起身,看着這張石牀。
當初在蛇窟的時候,我和墨修都見過那些無線循環的含尾蛇。
更甚至相隔不知道幾千年,蛇窟裏時間都是停止了。
對於魔蛇他們這種集創世大神的怨氣所成的蛇,時間對於他們而言,或許當真不像我們這樣不可把握。
可那條本體蛇,又是怎麼知道我是“何悅”的?
巴山與世隔絕,就算谷遇時刻意引入了一些東西,可也沒有特別大的變化。
連龍靈自己都吐槽,兩千多年了,還是這個樣子。
我站在牀邊,看着那張石牀,伸手將鋪在上面的棉被揭開。
下面墊着的,赫然還是剛纔玄冥神遊時,那樣的獸皮和白麻被。
我心頭一陣陣的發悸,正想涌動神念感知一下。
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嘭嘭”的響聲,好像有什麼大力撞着石壁,整個石洞都搖晃着。
我生怕石洞被撞壞,忙去用符紋解開了門禁。
剛一開,就見一條巨大的黑蛇,正以頭朝石壁撞來。
門一開,差點直接朝我撞了過來。
不過黑蛇蛇頭極快的迴轉,蛇身一轉,就化成人形。
墨修臉上還滴着水,沉眼看着我小腹,抿了抿嘴,沉聲道:“我剛纔感覺到蛇胎好像很恐懼,所以就急着過來看一眼。你沒事吧?”
我捂着小腹,朝墨修搖了搖頭。
可見他擔心的樣子,想到那條本體蛇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而且他那些神識也總是在關鍵的時候跑出來,讓我有些害怕。
想了想,還是將剛纔玄冥神遊所看到的事情說了。
最後朝墨修道:“你以前知道龍靈和墨修有個孩子嗎?最後去了哪裏?”
就算死了,落了胎,也該有個埋葬之處吧?
這件事情,柳龍霆從來沒有提到過,阿熵也從來沒有提到過。
如果不是剛纔龍靈在廚房那邊,很有經驗的說懷蛇胎,如何如何的,我們都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事情。
而且當初造蛇棺,還有一個很大的悖論在裏面。
柳龍霆說,龍靈造蛇棺是爲了復活墨修。
可蛇君作爲一道蛇影,執念卻是復活龍靈。
但蛇棺是用墨修的身體造的啊?
在我共情時看到的畫面裏,墨修是睜着眼睛,看着龍靈一刀刀在他身上雕着符紋的。
這種矛盾的悖論又是怎麼來的?
“不知道。”墨修站在我面前,搖了搖頭:“如果不是你對這種事情敏感,我都不會去猜想。我以爲他們的感情是那種有靈無慾的……”
墨修說到這裏,低咳了一聲。
其實最先,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龍靈和墨修之間會有過孩子,或許是墨修看上去那麼陽光,似乎情慾這個東西,光是往他身上想,就是對他的玷污。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我站在門內,他站在門外,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言。
過了好一會,我正想說沒事了,讓墨修先走。
就聽到外面傳來何壽大大咧咧的聲音:“何悅,你睡了三天啊,既然醒了,昨晚怎麼可能睡得着。快起來,幫我去抓魚抓蝦,我也該好好補補了,再不補,殼都長不好了。”
他頭昂得長長的,看了看我,又瞄了瞄墨修:“你們這是做什麼?對站着唱戲呢?”
“正好。”他將拎着的竹籃子朝我一遞:“開春了,魚蝦都肥,這些太小了,我不屑出手,你用神念幫我抓一籃子喫。”
他倒是安排得很順手。
不過我確實也不想再呆在石洞裏,拎着籃子,交待何壽等我一會。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下,就跟他一塊去不遠處那條小溪了。
只是怪的是,墨修居然也跟着。
不過再也沒像原先那樣,時時拉着我的手,或是摟着我了。
而是拎着兩個籃子,不緊不慢的跟着我和何壽後面。
搞得何壽不時的扭頭看一眼,在路邊看到什麼能喫的野菜啊,菌子啊,還很自然的就安排着墨修摘了。
還朝我悄眯眯的道:“你睡的這三天,這傢伙問了我們很多白癡的問題,不過誠意倒是挺足的。”
何壽沒有立場,我已經見識過了。
這會聽他又倒戈向墨修,我倒不喫驚,只是問最後清水鎮的事情怎麼收場了。
“阿熵都將清水鎮封了,還能怎麼收場?”何壽臉帶無奈,朝我嗤笑道:“就是這幾天裏,阿問都帶着果盆和喫食,到清水鎮外供奉她,想見阿熵一面。”
我聽着雖然詫異,可想到阿問當初說到阿熵時那種敬仰和嚮往,也大概能理解。
阿熵,纔是阿問心目中永遠的神!
不同於現在網絡上濫用的那些“女神”這種詞彙,是真的神。
就因爲他心中有神,所以就算他在九峯山上萬年,也從來沒有喫過一顆樹上摘的熟果。
因爲在阿問心中,好的東西都是要獻祭給他的神的。
他,無權享用!
就像巴山,有什麼東西,無論我在不在摩天嶺,谷家和各峯的人,都會送到那廚房裏,供給我。
我沒喫,他們第二天一早,會悄無聲息的帶走,再換上新的。
“那阿熵有出來嗎?”我突然有點不太明白這種純粹到極致的敬仰。
“沒有。”何壽嘆了口氣,低聲道:“風家怕對外影響不好,還是用蜃龍布了幻境,同時還公關了,說那晚火光沖天以及其他的動靜,都是春節晚上放煙花。”
“是不是時機把握得很好?”何壽呵呵的笑,冷聲道:“不過也好,免得龍岐旭兩口子又在外面跳着噁心人。”
說到這裏,何壽低咳了一聲,瞥了一眼後面挖着野菜的墨修。
朝我低聲道:“今天一早,風望舒就走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何壽卻從道袍下面掏了一部手機出來,朝我遞了遞:“她這三天一直守着墨修,小心思誰都知道。我們知道對墨修沒用,所以也任由她折騰,也沒理她。”
“可今天一早走的時候,好像有點急。將這手機留給我,說是讓我給你看一看,如果你不想管的話,也沒關係。”何壽將手機擺了擺。
嗤笑道:“我本來不想管的,可聽她說是清水鎮的那些人,想着終究你還是關心着那些人,就接過來了。”
何壽雖然八卦,可也拎得很清。
加上性子懶散,根本不是那種愛管閒事的人。
有些詫異的接過手機,朝何壽道:“你看過了嗎?出什麼事了?”
“清水鎮的人,都在泡蛇酒,藉着前段時間羣蛇朝聖,目的地是清水鎮的那些謠言,寫了很多半真半假的消息,所以蛇酒賣得很火。”何壽攏着袖子。
臉色發冷的道:“而且他們還真的敢搞事情啊!怕是對你影響很不好,你自己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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