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後司機往窗外丟了菸頭,轉身不太客氣地說:“兩百。”
兩百?
計價器上顯示的明明只有四十塊。
司機指了指江辭雲:“洗車不要錢?抓緊,我還趕着去做別的生意。”
算了。這種嘴臉現實中還少麼?
我往兜裏掏錢纔想起來身無分文。
“我兜裏有。”他揉着太陽穴。
我小心翼翼地伸進他的褲兜,隔着薄薄的布料他酒後燙死人的體溫瞬間沾上了手指,我的心也跟着咚了一下。
付完錢我扶着酩酊大醉的江辭雲下了出租車。
他搖搖晃晃,幾次我都差點扶不住他。
“你家在哪?”
他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麼,手指胡亂一指。
沒多久保安大叔就看見了江辭雲,幫我扶他到家門口。
我有點喘不過氣,心裏默默數着。
真的有停車場,就在別墅前面。光是跑車就四輛,不包括我見過的路歐和邁巴赫。還有一輛麪包車,一輛不到十萬的小轎車,喔,還有看上去不太便宜的重機車和山地車。
“難不成這些都是他的車?”我隨手一指。
保安大叔說:“對,都是江先生的。”他應該是瞧着江辭雲醉得不輕,偷偷在我耳邊說:“江先生平時很低調,這種悶聲不響的人啊纔是真有錢。你兩關係不一般吧?沒見過江先生帶過姑娘回來。”
喋喋不休的話最後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是瘋子嗎?買車狂人?口口聲聲把窮字掛嘴邊的真土豪?
他眯着眼睛,醉醺醺地說:“唐穎,還舍不捨得離……離婚?嗯?”
他從兜裏掏着,掏了好幾次都沒順利掏出來。
我乾脆伸進去拎出來,直接開了門進去。
別墅裏半個人影也見不着卻一塵不染,裏頭的裝潢豪華要命。突然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與狗還要大。
我扶着江辭雲進了臥室,他跌跌撞撞一下攤在牀上,可手裏那包煎餃還是死死拽在手裏。
我伸手去勾塑料袋,江辭雲的眼睛忽得一睜,翹着脖子盯過來。
“躺着。”我淡淡地說。
他看了我一會,腦袋咚得落回牀上。
我打了熱水給他擦身子,連上衣都幫着換了。
江辭雲迷迷糊糊說想喝水,我給他倒了一杯喊他:“水倒好了,能起來嗎?”
他深皺着眉頭,沒有動。
我坐在牀邊托起他的脖子把杯口湊到他嘴邊。
江辭雲就像嬰兒找奶似的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我把杯子放好,突然就被他的手臂一撈進了個懷抱裏。
江辭雲抱着我往我懷裏鑽,一條腿駕上來把我死死圈住。
“你還沒給我唱生日歌呢。”他模模糊糊地說着,鼻子裏噴灑出來的熱氣特別燙人,一下一下地在我額頭迂迴。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好好睡一覺。”我試圖推開他,江辭雲反而收緊了力道。
“不唱就不能走。”他閉着眼睛,吊兒郎當地勾起脣。
“好,我給你唱。”實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磕巴地唱起來。
他不可置信地剜我一眼,然後失態地罵道:“真他媽難聽。”他忽然擡手揉我的頭:“明年,明年還給老子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