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不在?”
“他們睡了。”
“喵——”
陸小膽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站在不遠處,緊盯着周小樓。
“小膽兒,快過來!”
周小樓擔心吵着肖家父母,壓低了聲音,走過去抱起陸小膽,小傢伙看到熟人,也很乖覺,在她懷裏拱來拱去。
她則扭頭看向肖冬憶,“我給你買了雪梨湯,可能有點涼了,需要熱一下。”
肖冬憶點頭,拎着雪梨湯進入廚房。
周小樓聽到煤氣開火聲,她則抱着陸小膽,開始擼貓。
很快,
肖冬憶就端了兩碗雪梨湯出來,“一起喝?”
“不用,你喝吧。”
“我幫你盛好了。”
“……”
周小樓待在這裏,總覺得很尷尬,也不知做什麼,肖冬憶就這麼盯着她,好像她不入座,自己也不喝湯。
她就只能坐下。
肖冬憶則拉開另一側椅子坐下,兩人並未坐一邊,中間有個犄角,位置卻也挨着。
屋內暖氣很足,他早已脫了外套,穿了件單薄的衣服。
只是臉色蒼白,脣角亦無血色。
拿着瓷勺,攪動着碗中的雪梨湯。
熱湯入口,似乎纔將他脣上燙上一點血色。
“聽說你生病了?怎麼回事啊?”
周小樓覺得不說話,太尷尬,開始找話題。
“受涼,感冒發燒。”
“嗯。”
周小樓悶聲應着,低頭喝了口湯。
光着腳出去亂晃,能不生病嘛,一把年紀,還以爲自己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啊!
熱湯滾入肺中,只覺得渾身又熱又燥。
她此時身上還裹着厚重的棉衣,在二十多度的暖氣房內,自然受不住。
“感覺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看,應該退燒沒事了吧。”
“可能吧……”
肖冬憶這一整天都覺得暈暈的。
尤其是聽到周小樓喊秦縱老公,就覺得頭更疼了。
“可能?家裏沒有溫度計嗎?測一下體溫不就知道了,或者你自己摸摸,你是醫生,發沒發燒,總該知道吧。”
周小樓擡頭看他,他今天奇奇怪怪的,該不會是……
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吧。
就在周小樓滿腹狐疑,盯着他看的時候,肖冬憶也擡頭看她,“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
“醫者不自醫。”
“那……”
說話間,周小樓的視線裏,肖冬憶卻靠得越來越近。
她的一顆心瞬時懸了起來,幾乎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身體僵硬着,甚至忘了該躲避……
他的呼吸,
越來越近。
很熱,還帶着一股雪梨的氣息,清新而香甜。
一點點,入侵。
“肖醫生……”
周遭暖氣包裹着她,周小樓本就覺得熱,此時就更熱了。
而他似乎並未因爲她的話而停止動作。
這種距離,讓她心臟都開始不受控,甚至是有些害怕的。
“小樓——”
嘶啞的聲音,蒼白的臉,熱燙的呼吸。
猝不及防的一聲低喚。
險些要了她的命。
因爲,
這是肖冬憶第一次如此稱呼她。
心臟忽得狠狠動了下,卻沒想到,下一秒,他的額頭忽然就貼上了自己的。
一剎那,
周小樓身子動也不敢動,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瞬間炸開,入目所及,就是他放大的臉。
呼吸交錯,也不知誰的呼吸,熱得燙人。
總之,周小樓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體溫都在快速攀升,她甚至聽到了耳畔傳來的心跳聲,狂亂且劇烈。
好似急雨亂雪,讓人心亂、眼花。
“怎麼樣?你覺得我還在發燒嗎?”
他的聲音,與尋常截然不同,嘶啞得不像話,一寸寸打磨着她的耳朵。
直至,
把她的耳朵也燒得通紅。
周小樓完全懵了,他說話時,她都能清晰感覺到他每次吐字呼吸時,在自己臉上掀起的熱度。
她沒說話,肖冬憶卻低低笑了聲:
“好像……發燒的人不是我。”
周小樓還穿着厚棉衣,本就熱,被他這麼一搞。
臉紅得不像話。
不敢說話,只能在心裏叫囂:
對,
發燒是我,行了吧!
你到底想幹嘛啊!
你都拒絕我了,又來撩我。
老男人!
沒想到你還是個死渣男。
這些話,周小樓只能在心裏吐槽,可她的思緒,卻在下一秒又被肖冬憶攪和得天翻地覆:“我到底哪裏壞?”
“唔?”
周小樓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她回過神,才明白他是聽到了自己與蘇羨意打電話。
此時,兩人緊貼的額頭已稍稍分開,只是距離卻仍舊靠得很近。
“我是不是很糟糕。”肖冬憶失笑。
“你……”
“你對我來說,太小了。”
“我成年了,而且……”
該有的也都有!
什麼叫太小,看不起誰呢?
她臉上滑過傲嬌的神色,倒惹得肖冬憶悶笑出聲,“其實我不會談戀愛,我也不懂什麼樣才叫喜歡。”
“就想跟他在一起,看到他就開心,大概就是喜歡。”周小樓解釋。
大家都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誰又說得清心裏的感覺。
“那我想見你,是喜歡嗎?”
低低沉沉的嗓音,語氣中似乎還有困惑。
卻聽得周小樓心臟直跳,緊盯着他,“你是想告訴我,拒絕了我之後,又發現喜歡上我了?”
“我沒拒絕你。”
“你有!”
“我沒有。”
“你就有!”
“我真的沒有。”
“你是藉着生病,跟我玩失憶?”
“當時你打斷了我的話,沒給我這個機會,所以,我還沒拒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