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後宮茯若傳 >第10章
    已是臘月歲末,是夜,詢在勤政殿內,大擺筵席。邀兩宮太后並一干后妃及宗室親貴共同赴宴。

    勤政殿乃是皇上款待外國使節,或是六宮慶賀的所在。殿宇皆用白螺石甃成,四畔雕鏤闌檻。甚是華麗。因乃是新皇登基後第一次設宴,因此宮女太監們將這裏打掃得格外仔細。內務總管穆楊在這裏足足守了一天,督促着宮女太監打掃殿宇。

    到了傍晚時節,皇上帶着一干后妃陸續入座。正中擺金龍大宴桌,面北朝南,帝后並肩而坐。皇后身着青綠色繡牡丹花樣氅衣、雙佩小綬,眉目端然的坐在皇帝身邊,撫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微笑淡然。兩宮太后居於金龍大宴桌外一張雙鳳齊飛並桌上,昭惠太后居於東,仁惠太后居於西。

    平下自北而南,東西相對分別放近支親貴、命婦和妃嬪的宴桌。大夏朝宮規極爲嚴謹,親貴男子非重大節慶宴會不得與妃嬪見面同聚。今日乃是臘月歲末的家宴,因着倒也算是例外。

    帝后的左首之下是嬪妃與帝姬公主的座位。一列而下四張紫檀木大桌分別是幾位駙馬以及宗室親貴的座位。

    坐在紫檀木大桌首座的便是明安大長公主的駙馬上官謙,上官謙乃是昭惠太后的長兄。而明安長公主與明宗皇帝乃是一母所生。上官氏一族家世顯赫非常,且明安大長公主又是皇上的姑母。輩分最高,因而坐在了首座。

    其次便是安惠長公主的駙馬傅溪。傅溪之父傅棠乃是景宗朝的科舉狀元,後來逐步被升爲戶部尚書。併爲太子太保。明宗朝又授予了一等公的爵位。隨後明宗將嫡後貞熹皇后所生的安惠公主嫁與了傅棠之子。傅溪面容清俊,年歲不過二十來歲,看上去極爲文弱。

    第三席便是敬惠長公主的駙馬劉安,劉安生的虎背熊腰,一雙眸子常常散發着鷹隼般銳利的光芒,其父劉琦乃是夏朝征戰廝殺的大將,昔日景宗御駕親征西南赫連族。中了赫連族的埋伏。險些被俘,便是劉琦率大軍突出重圍。解了景宗之困。隨後劉琦病歿,其子劉安卻也是子承父業,常年在外征戰廝殺,戍守邊關。敬惠長公主乃是仁惠太后所生,當今皇上夏侯詢的姐姐。

    隨後兩位乃是景宗皇帝的兩位庶子,巴陵羣王以及月山羣王而已,二人的生母都是景宗皇帝身邊的貴人,婕妤。隨後到了弱冠之年,封了王。便搬到宮外的王府去住了。大夏朝對於嫡庶尊卑極爲看重,皇后所生皇子歷代便是儲君之首選。若是未能封爲太子,也會被冊封爲親王。嬪妃所生的皇子日後會被封爲羣王。所生若是女子。皇后所生會冊封爲公主,而嬪妃所生則被封爲帝姬。

    敬貴妃與玉貴人位份最高,便坐在了左邊的第一席。敬貴妃生了一對龍鳳胎。在後宮中僅次於皇后。玉貴人的父親爲大夏立下了大功,一舉雪了大夏數十年的恥辱,自然也是不能忽視的。至於茯若與文充儀,便被安排在了第二桌。蘇才人和顧采女坐在了第三桌。而最末的一桌便是何良人和張常在。

    左邊的北首,又擺了一桌珊瑚碧玉爲面,紅檀木爲柱的雕花圓桌。坐着幾位公主帝姬。居於上座的自然是明安大長公主,其次便是安惠長公主,隨後便是敬惠長公主。後便是慶順帝姬與靜慧帝姬。因着靜慧帝姬年歲尚幼,身邊自是少不了乳母宮人的伺候。

    皇后向皇上賀道:“臣妾恭祝皇上新歲安康,更願我大夏,豐年瑞雪,國泰民安。”、

    衆位嬪妃也一同起身向皇上皇后賀道:“願上天佑我大夏,國泰民安。”

    昭惠太后舉杯印了一口酒,笑道:“皇上的後宮諸多賢惠,委實乃是我大夏之福啊。”

    皇上卻頷首道:“太后說的極是,朕有皇后這樣賢妻治理後宮,更有一干嬌美妾室委實乃是朕之福氣啊。”

    昭惠太后又道:“皇后身孕已有七月,若是再得一位嫡皇子也是極好的。諸位嬪妃也是,要多多開枝散葉。爲我大夏繁衍後嗣纔是啊”

    坐在一旁的慶順帝姬笑道:“母后說的極是,若是論起來繁衍後嗣,那麼皇兄的敬貴妃可真是後宮的第一功臣了。”

    茯若卻看了看慶順帝姬,卻見慶順帝姬生的俊眼修眉,顧盼神飛,且氣度清華,令人見之忘俗。年歲不過十四五歲上下,與自己相仿。原先便聽人說過慶順帝姬幫着皇后打理後宮事務,極是伶俐。沒怎想性子卻是這般活潑。相比安惠,明安,敬惠三位已嫁做人婦的公主的端莊靜默。慶順帝姬到底還是活潑喜人一些。

    昭惠太后聽了這話,卻是笑着道:“慶順說的極是,哀家只盼着後宮裏頭的嬪妃都似敬貴妃一般,那便好了。”

    敬貴妃卻起身,對着昭惠太后福了一福,柔聲道:“多謝太后誇讚,臣妾愧不敢當。”

    昭惠太后見了,卻也不看她,只是冷冷道:“有何愧不敢當,哀家還望着敬貴妃不要居功自傲,恃寵而驕的好。”

    敬貴妃聞言,心下一驚,顫聲道:“臣妾不敢。”

    皇上見狀,急忙起身對着昭惠太后道:“敬貴妃性子最是柔弱,還望太后多多包涵她纔是啊”

    昭惠太后卻看了皇上一眼,卻笑道:“皇上到底是偏愛敬貴妃。哀家不過多說了一兩句,皇帝便急着袒護了。”

    皇上示意讓敬貴妃先坐下了,才道:“敬貴妃伺候兒臣多年,自然待她是有些情分的。”

    皇后聽了這話,臉上原先安詳得意的笑容卻僵住了,恨恨的看了敬貴妃一眼,玉貴人和文充儀卻也是面色有些不悅,似乎對此事極爲嫉妒。茯若自進宮來,便未曾得到過皇上的寵幸,只求安穩度日即可,對此倒是無動於衷。張常在只是在桌上默默的喫着自己的點心。神色落寞。敬貴妃對此卻是頗爲得意。原先悽婉哀怨的神情也頓時有了一絲驕矜。

    昭惠太后微微一笑,眼底是深不可測的寒意:“皇上深情雖好,卻萬萬不可只對一人深情,若是如此後宮其他嬪妃便要心寒了。自然種種爭風喫醋的事也就來了。”

    皇上聽了這話,莞爾一笑:“太后的話,兒臣記下了。”

    在一旁一言不發的仁惠太后此時卻說話了,只見她對着皇后關切道:“皇后已是七個月的身孕,可要萬萬小心。皇上自年少時結親已有數年之久,如今卻也只有三個孩子。哀家只望可以再多添一個皇孫。皇后你可記下了。”

    皇后聽了,卻是溫和一笑,柔聲道:“臣妾謹記母后教誨。”

    案上名酒熱炙,臘味野珍,殿角箜篌悠悠,微風拂簾,令人心曠神怡。衆人說笑了一陣,卻也怡然自得。臘月末,按着宮中的舊曆,皇上這日是要在皇后去宮中的。因此,酒過三巡過後,卻也省了內監們上來讓皇上翻牌子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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