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後宮茯若傳 >第177章
    ♂nbsp;   延和五年三月初七亥時,皇后傅氏薨逝於鳳儀宮,年十八。

    隨後,溶輟朝半月。後宮嬪妃皆素服,便是長樂宮與壽安宮兩位,也是去了些許首飾。

    四月初一,皇后傅氏下葬於明陵,且禮部所做的諡文極盡哀悼之情:

    慶都毓瑞於伊耆。德著俔天。太姒貽徽於周室。樹母儀而作則。懿行常昭。懷慈範而攄誠。名言莫罄。肅瞻玉幾。虔奉瑤函。欽惟元后仁敬皇后撰合乾元。厚符坤載。褕翟表靜嘉之度。關睢傳藹吉之聲。祕殿問安。襄夏凊冬溫而彌恪。中宮佐治。贊宵衣旰食而益虔。溯正位於丙辰。當禪受紀元之會。慟升遐於丁巳。在藐孤授室之初。稚齡鞫育劬勞。酬恩罔極。數載晨昏悲慕。奉養徒虛。兆電樞虹渚之貞符。付託勉承夫遺詔。播蘭掖椒塗之令譽。仁賢備述於挽章。稽茂矩而敬循。冀申美報。議徽稱而僉協。式煥榮名。謹奉冊、寶、恭上尊諡曰:光烈宣化惠聖純孝元慶明憲仁敬皇后(引自清仁宗孝淑睿皇后喜塔臘氏諡文)

    溶對於仁敬皇后的身後事十分看重,且後宮衆人亦是絲毫不敢放鬆,慧貴嬪原先便協理六宮,如今皇后歿了,她更是一手把持了六宮的大小事務。而蘇婕妤那邊,宜貴太妃和純寧妃往長樂宮去請安的時候倒是越發的多了起來。唯有茜薇,倒是一切如常。

    這日,茜薇照例去長樂宮請安回宮過後,只是吩咐茉扇給她備些茶果,有吩咐着手下的小太監說是和賢帝姬喜歡,讓他將這些茶果送些去仁貴太妃那裏。

    茉扇見茜薇這些時日以來,都是一切安然的樣子,只是不解道:“昭儀娘娘,如今皇后歿了,六宮嬪妃都眼巴巴的瞧着誰會入駐鳳儀宮,怎的娘娘還絲毫不動?”

    茜薇淡淡笑道:“本宮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所求的只是心安便可,至於旁的,本宮不去強求,且說如今慧貴嬪有協理六宮之權,至於蘇婕妤更是出身大族的,若是論起繼位中宮的人選,應當是她二人,亦或者是,皇上興許會從宮外另選女子冊立爲皇后。”

    茉扇不由得,急了起來,道:“話雖如此,可是娘娘在宮裏的位分最高,且娘娘自皇上還未登基的時候便是他身邊的良娣,若是論起資歷,奴婢覺得娘娘纔是應當入駐鳳儀宮的人。”

    茜薇搖搖頭道:“一切都要看皇上的心意,資歷這件東西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且本宮雖說是從一品昭儀的位分,但到底本宮也不過比她們早一兩年進宮罷了,這也委實算不得什麼的。”

    茉扇嘆氣道:“可如今那慧貴嬪時常與昭儀娘娘過不去,若是來日她做了皇后,奴婢只怕昭儀娘娘在後宮越發的不好過了。”

    茜薇輕輕撫摸着額頭,輕輕嘆氣道:“慧貴嬪乃是出身與達州徐氏的人,她對本宮難免會有些成見,且平心而論,先皇后傅氏不也一向與本宮不睦。左右也不過是見了面便冷着臉罷了,得過且過吧。”

    茉扇道:“可是奴婢見着旁人已經在動心思了,奴婢聽毓秀宮的人說,蘇婕妤娘娘這些日子每天都去長樂宮問安。且宜貴太妃和純寧妃亦是如此。”

    茜薇神色自若,道:“蘇婕妤的性子便是穩妥,若是她當真做了皇后,本宮倒還心安呢。且她是出身羅州蘇氏的,家世顯赫,且她家歷朝歷代入宮爲妃嬪的人亦是不在少數。若是真有她繼位中宮,也算是於情於理。”

    茉扇不覺有些泄氣,道:“奴婢只是希望昭儀娘娘能夠入駐中宮,這樣一來,旁人便再也不敢小瞧咱們翊坤宮了。”

    茜薇淡淡笑道:“這話便是胡鬧了,誰人敢小瞧了咱們,若是旁的不知事的小宮女隨口渾說也就罷了,你是在本宮身邊伺候了許久的人,你怎的也學的這般的沒眼色,你今日在本宮跟前說的話,在這裏說說便罷了,若是傳到了外頭去,那便不好了。”

    茉扇道:“若是真有個什麼,好歹昭儀娘娘身邊還有皇太后可以做主呢,且皇太后乃是皇上的嫡母,若是皇上真要冊立繼後,奴婢想着,皇上一定會去壽安宮問過皇太后的意思的。皇太后定然會舉薦昭儀娘娘的。”

    茜薇淺淺一笑,道:“你這小蹄子如今越發的愛胡思亂想了,你若是有空來思量這些事,倒不如平日裏在宮裏勤快些,好歹幫着周尚儀打點一下翊坤宮大小的事務。”

    茉扇道:“奴婢原想着幫着分擔一二,只是周尚儀說這些事也不多,只讓奴婢用心伺候昭儀娘娘便是。”

    長樂宮內此時靜悄悄如同一汪不見底的深水。洪尚儀送走了前來請安的宜貴太妃並純寧妃姑侄二人。放下了內殿銀灰色布簾子,躬身走到太皇太后身邊,太皇太后閉目安神,只是淡淡道:“人都送出去了?”

    洪尚儀道:“自從仁敬皇后薨逝,宜貴太妃和純寧妃往長樂宮可是來的越發的勤了。”

    太皇太后冷笑兩聲,道:“她們姑侄倆可是心心念念着鳳儀宮的寶座,如今仁敬皇后歿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當年宜貴太妃與皇后的寶座失之交臂,且純寧妃也因着肅憫太子早夭,沒能夠坐上皇后的位子,如今只怕是不論如何也要讓蘇婕妤成爲繼後了。”

    華穗上來給太皇太后點上了水煙道:“她們二人倒還算是乖覺,知道來長樂宮走走門路,如今太皇太后一手把持了前朝後宮,要選誰做皇后,還不是太皇太后一句話的事。”

    太皇太后吸了一口水煙,只是蹙眉道:“華穗到底還是這般的不仔細,若是這後宮諸事都能遂了哀家的心願,哀家何必成日裏算計着,且不說旁的,若真是誰做皇后不過是哀家一句話的功夫,只怕今日入駐壽安宮的人便該是宜貴太妃蘇氏了。當年蘩懿廢位,哀家和仁惠太后爭鬥不休,無非是爲了扶持自己身邊的人坐上皇后之位。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洪尚儀含笑道:“但如今的時局可不比當年了,仁惠太后乃是宣宗皇帝的生母,但如今的皇上並非皇太后所出,且太皇太后乃是明宗皇帝的正宮,依着祖宗家法,皇上也應當聽太皇太后的纔是。”

    太皇太后嘆氣道:“話雖如此,但是壽安宮那位豈是好相與的,她的手段可是厲害的緊,且如今的皇帝雖說並非她所出,但因着上回給那張氏賤婦追尊一事,皇帝如今越發向着他的母后了且不說入仕的宋成宋夏二人,皇帝倒是一手提拔,便是那宋希舟與宋希官竟也做到了從一品的官職上。這些哀家可是樁樁件件都是瞧在眼裏的。”

    洪尚儀道:“好在如今太皇太后仍舊在垂簾聽政,便是那皇太后再是如何算計,一時間也是難成什麼氣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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