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沈月歌喬聿北 > 第395章 人分三六九等,你教我的
    “喬家未過門的長媳,在雲城,稍微一打探就知道吧,你未婚夫,那麼有名,想不知道都難。”楚河接過服務生倒好的酒,推過去給她,“嚐嚐看,貴腐葡萄酒,你最喜歡的。”

    沈月歌動作頓了頓,沒接話。

    貴腐葡萄酒,高級的甜葡萄酒,價格不菲,沈月歌很喜歡那個甜甜的味道,她曾經告訴楚河,希望將來退休後,在法國買一座葡萄莊園,釀自己喜歡的甜葡萄酒,如今想起,恍若隔世。

    她接過酒杯,抿了一口,味道醇厚香甜,卻不再是她曾經喜歡的感覺。

    “怎麼樣?”

    他問。

    “還好。”沈月歌放下酒杯,決定切入正題,“你就是江河影聯的負責人?”

    楚河靠在椅背上,攤開手,微笑,“不像嗎?”

    他的話,沒有一句過分的,可是每一句聽在沈月歌耳朵裏,總感覺帶着淡淡的諷刺,她覺得自己太過敏感,又或許,僅僅只是因爲她“心虛”,畢竟當年分手並不算愉快。

    “沒有,”她垂下眼簾,“只是沒想到你會回國。”

    楚河撐着桌子,湊近,目光灼燃,“是沒想,還是不想。”

    沈月歌蹙起眉,楚河卻已經收回剛剛的尖銳,將杯子重新推給旁邊的服務生,優雅的鋪上餐布,切着盤子裏的牛排,“國內優厚政策招賢納士,大批人才歸國,我跟青宇也想回來試試,沒想到第一個接觸到的就是尚美,算是緣分吧。”

    緣分……預謀已久的緣分嗎?

    回國那麼久,才鋪墊的這場約會,楚河,你究竟是什麼目的?

    她不會自戀到覺得楚河回國是因爲她,三年,有那麼多時間可以回來,爲什麼偏偏要等到三年後,三年前他們都做不出爲愛瘋狂的事情,三年後,越發成熟的彼此,就更不會。

    “怎麼不喫?”

    她半天沒動盤子裏的東西,楚河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拿起酒杯,“不喜歡嗎?”

    “沒有,”沈月歌拿起餐具,“只是很久沒有喫西餐了,不習慣。”

    “是嗎?”楚河輕笑一聲,“又不是當初跟我在一起那會兒,你未婚夫,不會連抽空陪你喫西餐的時間都沒有吧?”

    沈月歌脣角有些僵,夾槍帶炮的火藥味,她要是還聽不出來,就是真傻。

    桌上的珍饈看起來讓人毫無食慾,匆匆怯場的沈月歌,頭一次有些想快點結束這場飯局。

    楚河盯了她幾秒,收回視線,忽而一笑,半真半假道,“開個玩笑,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月歌切了一塊兒牛肉,送進嘴裏,五分熟的牛排,還帶着點腥味,她並不喜歡,卻還是嚥了下去,“聽說江河影聯是你送給你太太的,下次見面時候,帶她一起來吧,好歹雲城算是我的故鄉,我也好儘儘地主之誼。”

    她目光坦然,脣角笑容誠摯,半點沒有虛與委蛇的感覺,楚河心底驀地一沉,手上動作停頓了一秒,然後切着盤子裏的食物,笑意不達眼底,“好啊,一定。”

    他拿起酒杯,將裏面的酒水一飲而盡,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窩火。

    服務生趕緊又滿上一杯,剛要遞過去,楚河突然伸手那桌上那杯水,正好碰到了服務生端着酒杯的手。

    “啪——”一聲

    高腳杯被打翻在地,裏面的葡萄酒灑了楚河一鞋面。

    楚河皺起眉,脣角瞬間緊抿。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生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連忙彎腰鞠躬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先生。”

    “沒有培訓就上崗嗎?”楚河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拿着餐布擦了擦手,丟在一邊,“把你們經理叫來。”

    服務生一下白了臉,“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給您收拾乾淨行嗎,今天是我試用期最後一天,這是我第一份工作,請您不要投訴我。”

    楚河臉上顯出一絲不耐,聲音也沉了沉,“叫你們經理來!”

    服務生一瞬間面如土色。

    “算了吧,”沈月歌放下餐具,勸道,“他也不是故意的。”說着對服務生道,“你把地上碎片收拾下吧。”

    服務生怯怯的看向楚河,後者表情淡漠,只是擡了擡腳,淡淡道,“擦乾淨。”

    沈月歌皺起眉,這話從楚河嘴裏說出來,陌生到極致。

    服務生臉色更白了,眼眶都有些紅,二十上下的年紀,看着比喬聿北都小,哪裏受過這樣的羞辱。

    楚河扯了下脣角,神情倨傲,“不願意?”

    “不用這樣吧。”沈月歌有些看不下去,權勢壓人向來是楚河最厭惡的事情,爲什麼三年後,他能面不改色的做着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事?

    楚河掃了她一眼,神色淡漠,“不是每個人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進入社會的第一堂課要學的就是就是放下尊嚴,人分三六九等,你教我的。”

    人分三六九等,一句話讓她如墜冰窟。

    楚河別開眼,擡了擡腳,“要麼擦乾淨,要麼叫你們經理,我不是沒有給你選擇。”

    服務生面如土色,幾秒後,蹲下身拿着紙巾幫楚河擦起鞋來。

    他腳沒擡,服務生必須半跪在地上,才能擦到他的鞋子,這樣的姿勢,完全就是羞辱人,楚河卻面不改色的給她倒酒。

    沈月歌突然有些待不下去,她猛地站起身,劇烈的動作,撞到牽連着桌子都跟着晃了晃,楚河疑惑的看向她。

    沈月歌抿着脣,壓着情緒,低聲道,“我去下洗手間。”

    說罷,不等他回答,推門離開。

    楚河臉上的表情淡去,縮回腳,淡淡道,“不用擦了。”

    鞋子上的酒漬並沒有擦乾淨,服務生小哥有些恐慌,“先生!先生!我可以幫您擦乾淨的,請不要告訴經理!”

    楚河沒說話,從皮夾裏抽出幾張鈔票放進他的送餐的托盤裏,淡淡道,“出去吧。”

    服務生哪裏敢接他的錢,慌張道,“先生,您是要告訴經理嗎?”

    楚河皺起眉,語氣加重,“出去!”

    服務生顫了顫,不敢再問半句,端着托盤小聲道了句“謝謝”,惴惴不安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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