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蔣森笑道，“怎麼不能是我？等着你給我送水再也等不來，我就只能厚着臉皮自己來要了。”
“不是有人給你送了嗎？”
尚茜完全是陳述事實，聽在蔣森耳中，卻好像泛着酸意一樣，他莫名的開心起來。
“都說要你送了，我怎麼能收別人的水？”蔣森半開玩笑道，“爲了等你這瓶水，我到現在可是一口水沒喝。”
尚茜信以爲真，有些愧疚地說，“可是那瓶水我送給別人了。”
剛剛幫着收拾的時候，被別的男生當做後勤，問她要水，她以爲蔣森接了陸子瑤送的奶茶，就把那瓶蘇打水給別人了。
蔣森嘆了口氣，“輸了比賽，又沒水喝，看來我真的要旱死在操場上了。”
尚茜愧疚更深，“那我……請你喝奶茶？”
“好啊，現在就去嗎？”
尚茜……
對方接話接得這麼歡快，她怎麼感覺有點上當受騙呢。
走了兩步，見尚茜沒有跟上來，蔣森回頭衝她笑，“怎麼了？”
“沒什麼，我回教室拿下書包。”
蔣森比了個“OK”的手勢，勾脣道，“那我在樓下等你。”
遠處，一雙黑眸盯着這一切，微微眯起眸子，眼神若有所思。
明天放假，不看比賽的同學早就離校了，她又在操場上收拾了一下衛生，重新回來的時候，教學樓電閘已經拉了，整座樓看上去漆黑一片，基本上看不到什麼人影。
上樓梯的時候，甚至還能聽到腳步迴音，眼前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尚茜有些怕黑，甚至有些後悔剛剛拒絕蔣森陪她一起來教室。
突然，樓梯上傳開一些細微地聲響，像是金屬撞擊扶手的聲音，她以爲有同學來了，稍稍鬆了口氣，有人的話就不害怕了，但是很快，她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聽到腳步聲，但是金屬撞擊扶手的聲音卻還在繼續。
“叮叮咚咚——”
不輕不重，不遠不近，在這沒有絲毫的光線的樓梯上，這聲音顯得有些詭異。
尚茜抓着扶手，掌心有些冒汗，她擡起腳朝前走了一步，那聲音突然靠近了幾分，那突如其來地未知恐懼，讓她臉色發白，再也米有往上走的勇氣，轉身就朝樓下跑。
沒走幾步，整個人結實的撞上一堵溫熱的肉牆，兩個人都被撞得往後退去，尚茜直接跌坐在臺階上。
尚茜緊張的情緒在聽到人聲的時候有所緩解，顫聲道，“對……對不起。”
男生沒說話，打開手機往對方臉上一照，頓時嚇了一跳，“你見鬼了嗎，臉白成這樣？”
尚茜抿着脣說不出話，額上細細密密出了一層冷汗，額上的髮絲也黏在了臉上，眼睛鬆鬆垮垮的掛在鼻樑上，一張臉白得可怖，比鬼都嚇人。
“我……”尚茜開口，但是因爲沙啞，聲音就跟蚊蚋一樣，她緩了緩，才輕聲道，“我沒事，剛剛，抱歉。”
說着伸手拉着扶手，就想起來，結果站起來，剛走一步，腳腕就一陣鑽心的疼，腿一軟，整個人就往臺階上栽去。
男神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少年的嗓音帶着點困惑，問，“你怎麼了？”
尚茜低頭看着左腳，剛剛摔倒的時候，只顧着怕根本沒有感覺，這會兒那股鑽心的疼，才一點點往腳腕裏鑽，感覺骨頭都像裂開一樣疼。
“沒事。”素不相識，尚茜也不好麻煩別人，低聲道，“緩一緩就沒事了。”
男生有些狐疑，但還是鬆開手，“那我走了。”
尚茜應了一聲，眼看手機熄滅，才試探着扶着扶手，一點點往樓下挪。
沒走幾步，又聽見一陣腳步聲“噔噔噔”往樓上跑，很快一個黑影就出現在她面前，背對着她彎腰蹲下，命令道，“上來。”
尚茜愣了一下。
男生不耐煩道，“趕緊！我還有事，再不上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呆着，要是自己沒挪先來，被校衛鎖樓裏，你就在這兒過週末吧。”
這也不是矯情的時候，她一個人挪倒是能一點點挪下去，但是烏漆嘛黑的，沒有人，她害怕。
於是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俯身趴在男生背上，撐住他的肩膀，低聲對他說了聲，“謝謝。”
少女身上淡淡的香皂味飄入鼻中，青檸的味道，澀澀地，清爽而乾淨。
男生手扶住她的腿往上顛了一下，沒再開口。
她真的一點都不重，都快一米七的身高，背起來輕飄飄的，還沒他十二歲的侄子重。
那麼大個子，這麼不禁嚇，他就惡作劇了一下，居然就嚇得把腳崴了，他就不該手欠去開什麼燈，看完那張掛着冷汗的臉，他就忍不住愧疚，然後身體不受控制回來了。
早知道不回來了，犯什麼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