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這裏也有伏兵,快撤!”呂範大驚失色,起身趕忙跑向坐騎。
黃蓋也趕緊招呼士兵撤退,吳軍再次亂成一團,扔在湖邊的兵器鎧甲來不及帶走,紛紛起身逃命。
蘆葦叢中幹葉和腐爛的草葉極多,遇火即燃,加上東南風正緊,霎時間火勢瀰漫整個蘆葦地,濃煙瀰漫在空中,遮住了月色。
吳軍逆風奔逃,大多被嗆得涕淚交流,還不等大火燒到,大多數都被濃煙薰暈,有些甚至窒息倒下。
呂範和黃蓋打馬狂奔,一口氣衝出火海,回頭看時,只會有十餘名騎兵跟上來,其他的步兵不見蹤影,火海覆蓋了整片柳林,人在其中進退無路,想來也是凶多吉少。
諸葛亮與郝昭等人回城,黃祖帶領文武親自在城門口接應,天色將明,看着遠處濃煙滾滾,大火照亮半邊天空,不禁駭然。
黃射說起昨夜一戰,諸葛亮佈置巧妙,雖然有兵馬損傷,但這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一場大勝讓江夏守軍士氣大增,對吳軍可是致命打擊。
黃祖親自拉着諸葛亮的手,對龐山民說道:“孔明果然不愧是大將軍舉薦的人才,簡直是張良再世,神機妙算,我江夏無憂矣!”
龐山民滿面紅光,卻謙虛道:“也有勞諸將用力,沒有出差錯,才能獲得全勝。”
諸葛亮也抱拳道:“此戰之功,都是諸位奮力廝殺而來,孔明不敢居功。”
黃祖大笑道:“哈哈,總之此戰大勝,助我軍威,吾料孫策必定暴跳如雷,馬上就會起兵來報仇,孔明可有對策?”
諸葛亮言道:“前方沙洲和柳林都被大火燒着,恐一日不滅,孫策要來也要明日,明公宜先安撫軍卒,養精蓄銳,晚上再與明公商議對策。”
“壯哉!”黃祖見諸葛亮還如此從容,對他已經完全信任,越看越覺得這少年大有前途。
隨即傳令下去,將所獲糧草輜重,全都分賞將士,今日大宴軍卒,全軍休整,等候最後的決戰。
諸葛亮和郝昭等將先回去洗漱休息,黃祖親自命人準備酒宴,對付孫家父子以來,他從來沒有這麼自信過。
終將散去,黃祖想起龐山民那位族弟,問道:“水鏡先生說令弟龐士元乃當今第一智者,不知與孔明相比如何?”
龐山民微微蹙眉,搖頭道:“士元爲人機敏,深通謀略,倒還不好平叛。”
黃祖撫須笑道:“此二人都有龍鳳之姿,我看比作當今臥龍、鳳雛,實不爲過也!”
龐山民笑道:“明公這個比喻,着實恰當。”
黃祖撫須沉吟片刻,言道:“孔明自入城來,每日整頓軍器,似乎技藝頗多,又能料敵制勝,實乃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倒知道一奇女子,與他幾位匹配,或可成就一段姻緣。”
“哦?”龐山民笑問道:“莫非明公有心要做月老?那可是孔明之幸,卻不知那女方是何人之女?”
黃祖是當今荊州黃氏一族的掌門人,地位與劉表、蔡瑁等人相當,他親自出面做媒,這對諸葛亮在荊州的名聲可是大有好處的。
“明公說的可是那黃月英?”龐山民一聽就知道了,蹙眉道:“我聽聞黃氏相貌醜陋,你看我這小舅子相貌儒雅俊美,乃人中龍鳳,豈不是……”
“哈哈哈,此乃吾族兄之計也!”黃祖聞言大笑道:“只因去年到了婚配年紀,時常有人上門問聘,族兄最不耐煩這些俗禮,更不喜有人打擾,故而讓人散佈謠言,傳說‘黃家有醜女,黃頭黑皮膚’,以絕人念,非吾族兄看中之人,不能娶其女也!”
“原來如此!”龐山民恍然大悟,沒想到這黃承彥做事如此古怪,爲了避免麻煩,竟不惜拿女兒的名聲做賭注。
黃祖撫須笑道:“待江夏平定之後,你我一同帶着孔明去一趟襄陽,順便也見見他兩位姐姐,敘敘舊情,如何?”
龐山民自然明白黃祖的意思,點頭笑道:“我倒更想見臥龍鳳雛之會!”
黃祖一陣大笑,不多時酒宴擺齊,衆將赴宴,諸葛亮如衆星捧月一般,人人都來敬酒,郝昭的風頭被他一人搶光。
但郝昭卻毫不在乎,依然默默地坐在那裏喫喝,有人來敬酒,卻也是來者不拒,倒也不顯得冷漠倨傲。
到了晚上喫過飯後,黃祖急忙將諸葛亮和郝昭請來,商議對敵之策,雖然心中痛快,但他也知道被激怒的孫策不好對付,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粗心大意。
黃祖言道:“吾等此番大敗吳軍,但也只是先鋒部曲,孫策定然不肯罷休,必會更加惱怒,孔明準備如何禦敵?”
諸葛亮卻言道:“吾某正要孫策挾怒而來,方能用計。”
黃祖一怔,問道:“孔明計將安出?”
諸葛亮問道:“西陵之北有一座土城,卻無多少兵馬防守,卻是爲何?”
黃祖言道:“那土城原本是爲山中獵戶交易所建,大別山中的樵夫、獵戶驍勇不馴,每到城中總要生事,我便命人修建此城,專供他們買賣貨物,四五年過去,倒也成了一座小城,只是與孫家開戰之後,此城便漸漸荒廢,守之無益,只好放棄了。”
諸葛亮卻說道:“此城與西陵近鄰,若有一支人馬在此防守,可形成掎角之勢,棄之可惜。”
“什麼?”黃祖喫驚道:“此城低矮破舊,恐怕難以守住,只恐衆將也無人敢擔此大任。”
話音才落,便見郝昭抱拳道:“讓我去吧!”
黃祖一怔,看着郝昭,見他神色平靜,似乎是去做一件尋常之事那麼簡單,不由蹙眉道:“郝將軍,此城確實不好堅守……”
郝昭卻道:“此城我已去看過一次,只要將西陵城中軍器運過去一半,保證可守十日。”
黃祖不可思議的看着郝昭,又看向諸葛亮,讓他自己拿主意,畢竟郝昭是劉和派來的,他們兩個一起來,想必也有所瞭解。
卻見諸葛亮笑道:“只需堅守三日,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