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起來說話，起來說話。”趙振以爲姜明打算放過他，激動的連連點頭。
然後，姜明眼神陡然冷漠，單手掐住他的脖子往上一提。
趙振直挺挺的“站”了起來，一張大肥臉很快就漲成豬肝色，兩條腿在空中無助的亂蹬。
“你。。。你放開我，我爸。。。似五品大員。。。”
趙振聲音含糊不清，用手掰着姜明的指頭，卻像是在掰五根不可摧折的鋼筋。
“五品大員？”姜明冷冷一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說着，他輕輕發力，五指在趙振脖子上勒出血痕。
“大膽小鬼，休傷我兒！”
這時，一聲驚雷般的大喝從外面街道傳來。
中年男人面色陰沉，龍行虎步。
當他看見自己的兒子被人掐著脖子，更是一怒之下爆發氣場。
“父親，救我。。。”趙振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擡起手朝着男人抓了抓。
轟！
趙正豪一腳將青磚踏碎，掌刀撕裂空氣，狠狠劈在掐着兒子的那根手臂。
砰！
氣波震盪，諾大的樂藝坊都跟着抖上一抖，在場衆人皆是臉色大變。
趙正豪連退數步，整條手臂震得發麻，手掌側邊赫然一片青紫色。
他擡起頭，眼神震驚。
他是黃金巔峯境界，那個年輕人竟是一動不動，僅憑肉身強度就接下他的全力一擊，甚至還反傷了他。
此人實力絕對在我之上，至少是鉑金。。。趙正豪立刻改變態度，客客氣氣道：“這位小友，有話好好說，先放了犬子可好？”
他再不鬆手，趙振就要活活窒息而死了。
姜明看了看手裏的肥豬，面無表情的丟出。
打臉一個紈絝二代沒什麼意義，姜明的目的一開始就是趙家的主心骨。
看着兒子像丟垃圾一樣被丟出，趙正豪臉頰一抽，強忍着沒有發火。
“這位小友，犬子有得罪之處，我替他向你道歉了。”
能在朝中任職，趙正豪還是有腦子的。
現在這個情況爭論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既然打不過，那就直接道歉好了。
再者說，眼前這個男人小小年紀就已經是鉑金武者，要說背後沒有大勢力支持他肯定是不信的。
給這樣的人道歉不算丟面。
姜明搖頭道：“不是給我，是給這位紅葉姑娘。”
趙正豪一愣，目光轉移到美麗的妙齡女子身上，脫口而出：“這是你的夫人？”
姜明：“不是。”
趙正豪再問：“那是你的姐妹？”
姜明：“也不是。”
不是夫人也不是姐妹，還願意爲她得罪官員，那就是姘頭嘍，嘖嘖，人不可貌相啊。。。。趙正豪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姜明臉頰一抽，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收起你的胡思亂想，紅葉姑娘是這裏的藝姬，和我也只是萍水相逢。”
“藝姬？”趙正豪眉頭皺起，聲音中充滿不屑：“那我不能給她道歉！”
如果是普通女子他就道歉了，但是藝姬絕對不行。
藝姬的地位很神奇，在樂藝坊內她們是男人爭相討好的對象，但是出了樂藝坊她們就是人們口中的破鞋，比奴婢更卑賤。
“讓我給一個下賤的藝姬道歉，絕無可能！”
趙正豪一口拒絕。
要是他真的道歉，不僅自己的臉，就連祖宗的臉都丟光了。
藝姬不是人麼，藝姬就可以隨便欺負麼。。。姜明臉色陰沉下來。
紅葉見狀趕忙扯了扯他的胳膊，弱聲道：“公子，算了吧，我只是個沒有地位的藝姬，如何受的起五品大員的道歉。”
她說話時低着頭，不想別人看到她眼中的委屈和淚光。
藝姬沒地位，受欺負也只能忍着。
就像今天，要是沒有姜明，她必然逃脫不了趙振的羞辱。
要說她不想趙振父子道歉，那肯定是假的，只不過沒有人給她們撐腰，惹不起罷了。
“算你識相。”趙正豪看着紅葉，嗤笑道：“下賤胚子，你也配讓本官道歉？”
紅葉低下頭，用力咬着嘴脣，委屈的想哭。
太尼瑪氣人了。。。馬可波羅緊緊握拳，若非對方是朝中官員，他說什麼也得重拳出擊。
樂藝坊的藝姬們眼圈同時溼潤，她們也都有過類似的遭遇，內心十分渴望得到公平的待遇。
其餘的看客們則是一臉唏噓，心裏暗罵趙振父子不當人，連弱女子都欺負。
“道歉。”
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聲音不大，但隱隱含着怒火。
正是姜明。
“不可能。”趙正豪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論戰力他不如姜明，但也沒到需要唯命是從的地步。
趙家在長安經營幾百年，還是有些底蘊的，趙正豪不信姜明會爲了個卑賤的藝姬和趙家徹底撕破臉。
但姜明就是這麼做了。
他緩緩擡起頭，眼神冷漠至極。
腳步重重一踏，衆人只聽咔嚓一聲地板碎裂，緊跟着趙振肥碩的身軀忽然毫無徵兆的下跪。
撲通，雙膝在地上砸出圓坑，趙振拼力掙扎，卻像是被人按着脖子，按的死死的。
另一邊，黃金巔峯武者雖然沒有下跪，卻也被無形的壓力壓彎了腰。
趙正豪又驚又怒，後背上彷彿多了一座大山。
他顫抖着，死死咬牙堅持，雙眼惡狠狠瞪着姜明，語氣威脅：“你確定要爲了這個女人得罪整個趙家？”
憑藉自己一個人還不足以威脅到鉑金級武者，趙正豪特意強調了整個趙家。
迴應他的只有冷漠的兩個字，和越發沉重的壓力。
“道歉！”
融合了幾十個學者師父的意志，姜明釋放出的精神威壓絲毫不遜色星耀武者。
撲通！
趙正豪屈辱的跪了下去，恐怖的威壓已經令他難以呼吸。
他不得不說出口：“紅葉姑娘，對，對不起。。。”
話一出口，壓迫感瞬間消失。
我居然親眼目睹了囂張的趙家人在藝姬面前下跪道歉。。。在場所有人都生出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就像做夢一樣。
受過欺負的藝姬們驚訝的用手捂着小嘴，似乎不敢相信。
紅葉姑娘眼中的淚水再也壓制不住，決堤似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