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篆很用心的聽,乾脆盤坐在他面前,聽他唱。夢裏模模糊糊的,但他每一字每一句卻像用刀刻一般,深入她的靈魂。
她坐在他面前,但他好像看不到她一樣,只顧着唱。
等唱完,他才望向她,突然往南邊的方向指了指,李玉篆腦海裏就出現了榕樹頭的畫面。
李玉篆瞭然,朝着他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師父。”
老道士含淚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慰慈祥的笑容,朝她揮了揮手,就漸漸遠去消失。
李玉篆知道,只此一去,老道士再也不會出現。
她心裏難受,等再有知覺時,她已經醒了,天也亮了。太陽從窗外照進來,刺得她淚水都流了出來。
她用手肘遮住了眼,擋住了陽光,淚水卻流了出來。
傳承再造之恩,她縱然身死也無可相報,只能傳承他的衣鉢和意志,造福世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她無父無母,他賜她重生,他就是她的父
李玉篆爬起牀,李大海許是太累,還在睡。
李玉篆看了看鐘,已經早上七點多了。
七月日長夜短,大早晨的,卻能把人的臉曬得有些微生痛。
李玉篆顧不得刷牙洗臉,爬起來就衝了出門,來到夢裏的榕樹頭下。在一塊突起的石頭傍邊挖了起來。不一會就挖出一個月餅盒。
月餅盒裏面當然不會是月餅她打開,只見裏面居然是厚厚的手抄筆記本,一共有五本之多
她翻了翻,這居然全都是老道士的筆記他把自己生平事蹟都寫在裏面,都是他這一生給人驅邪捉鬼的經歷。
李玉篆如獲至寶她跑了回家,急不及待地翻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後,李大海終於醒了。一骨碌地爬起來,跑到李玉篆的房,摸着李玉篆的額頭,哭喪着臉:“昨晚你真的看到髒東西了”
還不等李玉篆點頭,李大海就狠狠唉了一聲:“一定是這段時間時運低幾天前被狗追,前兒個又被人打真是倒黴催的走走,咱們到你小叔家避一避。”
李玉篆道:“爺爺,那是鬼,咱們怎麼避昨天我已經打了國強嬸子了,說不定她就在一邊盯着咱呢還記得嗎,前天晚上,我不是說我在窗口看到她說不定她早就盯上我了現在咱跟二妮家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蚱蜢”
李大海頭一暈,嘬了個牙花子:“這該如何是好”
“咱先去二妮家看看。”
話還沒說完,外面就響起了劉嬸哭喊聲:“小篆啊,你一定要幫一幫你弟啊”
李玉篆和李大海走出門,只見劉嬸紅着眼走來。
李玉篆道:“劉嬸,現在是什麼情況。”
劉嬸滿臉苦色:“昨晚自你們走後,安靜了大半夜,直到凌晨三點,他突然彈坐起來,往外走。咱們不知怎麼辦,只好關着門,不讓他出去。他好像看不到門一樣,腦袋撞着門,
祝神婆是這附近小有名氣的神婆,很多邪門小事找她準沒錯。但半個月前祝神婆出門了,電話一直打不通。
“小篆,你昨天是不是看到了他們”劉嬸道。
李玉篆點了點頭:“是看到了。”
“你現在能不能看一看,現在什麼情況。”
“好。”
李玉篆、李大海和劉嬸一起去了劉嬸家。
一入門,很明顯的,氣溫降了下來,像開了空調一樣,冷森森的。
李鑫還是那副詭異得癡呆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身上捆着繩子,額頭有些撞傷。
這時李玉篆雙眼又是一陣熟悉的刺痛傳來,接着便看到李鑫體內躺着的李傑峯。
李玉篆又在周圍看了看,當看到李鑫的魂,鬆了一口氣她多怕李鑫的魂又被國強嬸子給抓了。
李鑫正站在牆角,一副茫然癡呆的模樣。而且李鑫身上的氣越來越薄弱
李玉篆不知怎麼形容,但她就覺得李鑫身上有一股氣,那是屬於生魂的氣。據驅邪三篇記載,這情況叫擠魂,也叫佔魂。
就是李鑫的生魂被逼出體內,被別的陰物佔了身體。
所以很少聽說陰物把生魂擠出體內,陰物一般都只是附身,原主生魂還是在體的。
這種情況不常發生,因爲人的生魂不會輕易被擠走的。就算是丟魂,丟的也不過是一魂或是一魄,整個魂魄都出去了,這情況少見。
離魂超過七天,陰物又對身體造成損傷。等原主再回到原身體,一般會有後遺症輕則會比以前遲頓,記憶力衰退,重則會癡傻弱智
李玉篆看着李傑峯那貪婪的表情,心下已經有了計較。
“劉嬸,我有一個辦法。”李玉篆道。
“什麼辦法”劉嬸雙眼一亮。不知爲何,她覺得面前這個只有十一歲的小姑娘很可靠。
“這件事,咱們得告訴傑峯的爸,就是國強叔,咱們得請他幫忙。”李玉篆道。
錢奶奶聽着就皺眉:“國強他只是個賣五金的,難道還會驅邪”
“現在只能這樣了。咱們現在誰也不會驅邪不是”李玉篆其實是有些法子的,但那都是符篆,得畫符,但現在她沒有畫符的實力想讓一張符生效,得用身上的氣現在她剛入門,還沒有那個道行。
“錢奶奶,我問你,鑫子現在被附身,有沒有做什麼傷害人的事情昨晚做了什麼”
錢奶奶皺着眉,李惠搶着說:“什麼也沒做鑫子就躺牀上笑,好像很開心一樣昨晚是想出門。”
“我覺得是,”李玉篆道:“李傑峯不是想害人,他是想佔個身子他想活着就是說,他現在覺得自己是活了所以,我猜,他昨晚是怕鑫子搶回身體,所以要走呢或者是想回他自己的家。咱們現在沒辦法用強的請走他,只能讓他爸勸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