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篆渾身一凜。就瞅這陰氣,她就知道眼前這東西,在完全沒準備之下,她對付不了
寧瀟渾身汗毛倒豎,連這個門外漢也感覺到這次真碰上大傢伙了
他一把就扯着李玉篆往外跑。
但那陰物卻尖嘯一聲,明明就是一個瘦弱的婦人,卻竄得老高,像野獸一般撲過來。
李玉篆連忙抽出銅錢劍,狠狠地刺過去。
不想一碰到那陰物,銅錢劍居然嘩啦一聲,散了
那東西滯了一滯,咭一聲厲笑,又衝過來。
李玉篆一咬舌尖,噗一聲噴了它一臉的真陽涎。那東西一聲厲叫,身形倒退。李玉篆立刻摸出一打符篆,甩了過去。
寧瀟拿來一個礦泉水瓶,擰開,裏面黑紅色的液體潑了那陰物一頭一臉。卻是一瓶黑狗血。
那陰物嗷嗷叫着,最後身子一軟,就癱在地上。
“死了嗎”寧瀟道。
剛說完,就聽到滴嗒滴嗒的水聲響起。
然後是咳咳咳,似咳又似嘲笑的尖厲聲音。黑霧滾滾,連事物都看不清。
李玉篆摸起地上的銅錢,嘩啦一聲扔進黑霧中,但黑霧只涌動一下,銅錢便消失不見。
她冷汗直下,太兇了以她現在的道行,在沒有準備的前堤下,跟本就鬥不過
李玉篆拿出玉瓶往濃霧裏一扔:“羅薇月,出來”
一股黑煙從瓶子冒出來,迅速凝成一個血紅的身影。遇到老冤家,它厲叫一聲,猛地撲過黑霧。
“走”李玉篆一手拉着寧瀟,直接往外衝。
但不論他們怎麼跑,這個客廳,卻像無盡頭一樣。
鬼打牆李玉篆咬牙切齒。這個鬼打牆,居然連她也走不出去
她只好走起天罡步來,身上運氣,但即使如此,也破不了這個局。
羅薇月被陽氣所傷,纏不了很久
瞧這情形,今晚她必折在這裏了
常鳳和羅宏夫婦她已顧不得那麼多但至少讓這個孩子活着走
“怎麼不走了”寧瀟見她停了下來。
回頭只見李玉篆神色肅冷。她從揹包扯墨斗線,但墨斗線在衣冠冢已經用了七七八八,一扯,居然才扯出一米長。“過來”
李玉篆拉過寧瀟的手,用墨斗線在他的手掌和手指間纏纏繞繞的,最後結了一個奇怪的結。
“這是幹什麼”寧瀟也感到氣氛不對。
“你別問”李玉篆冷聲道,拿出殺豬刀,去掉木套,直接插在他的皮帶上,狠狠一捏他的手腕,剛剛纔結了咖的傷口又流出血來。她沾了沾他手上的血,快速地在他的額頭畫了一個符。“向前跑一會前面會亮起一盞燈,你跟着燈跑,千萬別回頭,懂嗎”
“那你呢”寧瀟急道。
“我留在這裏對付它。”李玉篆。
“我”
“你別頂嘴”李玉篆喝止了他,“這不是玩笑。你想活命,就乖乖地按我說的來做如果你不聽話,咱們一個也活不了記住了,跟着燈光走,向前跑,不要回頭千萬不要回頭”
說着,狠狠推了他一把。
這裏好像地獄,冰冷、黑暗,看不到路,看不到光,讓人害怕。找不到方向,不知哪條路纔是對的不知往哪裏走。
這時,遠方突然亮起一盞燈,幽幽夜色中,猶如冥火。
寧瀟渾身一凜,立刻拔腳朝着燈光跑去。
燈光越來越近,周圍的黑霧漸漸淡薄,依稀可以看出屋子的輪廓。
就在這時,他腳步卻突然一停。
他咬了咬牙,猛地轉身。
在他回頭一殺那,剛纔已有淡薄的黑霧瞬間滾滾而來,他又回到了剛纔的黑暗中。
而他也看到了李玉篆。她居然就在他身邊,正倒在地上,渾身都是血
寧瀟不知道,爲了找一條生路,她布了七星引燈大陣
佈陣必需找到這裏的七關,七關代表着一個地方的生氣流向。但陰氣亂竄,跟本就找不到佈陣的方位。
但有一個地方是有七關的,那就是人的身體。那叫七脈。她用銅錢和雷劈木擺了七星,再刺破自己的七脈,激發自身的生氣和陽氣,爲他點了一盞燈。
“李玉篆”寧瀟跑過去。
“你怎麼回來了”李玉篆看到寧瀟,一瞬間,有種想哭的感覺。
“走”寧瀟一把將她掄起來,揹着她就往前跑。
“咳走不出去的”李玉篆虛弱地說。他一回頭,陣就破了想到這,她不知是氣的,還是怒,掉下了淚來:“你做錯了”
“或許吧”寧瀟揹着她就往前跑。
他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也不知道什麼是錯,但那一刻,他知道他該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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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幫助別人,可以,金錢上的、物質上的、能所能及,只要夠得着,幫一把又如何。
但命,只有一條,沒有了,就真的沒有了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樣了我也想好好地活着。”寧瀟苦笑了一下,“但你似乎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可能以後一輩子,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李玉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昏迷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發現寧瀟還揹着她在跑。
“我們還沒死”李玉篆一驚,“幾點了”
“不知道”寧瀟拼命地喘氣。
“你怎麼還在跑”李玉篆急道。
“前面,有光”寧瀟說。
李玉篆睜大雙眼,不敢置信。七星引燈大陣早就破了,不可能再有光。但眼前,確實有光幽藍色的,猶如地獄之炎。
李玉篆拼命地摸着自己的衣服口袋,可卻什麼法器也沒有,拼命地拍着寧瀟的肩膀:“殺豬刀殺豬刀”
但他卻不說話,李玉篆只好自己伸手,終於把殺豬刀給拔了出來。
她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真陽涎噴在上面,沾着血在刀上畫着一隻眼睛:“通天神刀,吾爲點睛,一點化天目,二點遊身龍,三點破萬煞,四點百鬼驚,五點開前路急急如律令”
說着把刀往前一扔,所過之處,黑霧瞬速散開。
寧瀟見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猛地追上去,最後撲通一聲,二人撲到一塊烏黑色的石頭上面。而殺豬刀,已經裂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