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們胸口畫一個護心符,能防衝體。”李玉篆說,“這位小朋友,給我一點血。”
李玉篆望向那個小男孩。宋驚倫的血雖然效果好,但可不能多放。
要說哪個人的童子血效果最好,以李玉篆用過的標準來說,最辟邪的是寧瀟的血。
因爲身份
從他的血和背景猜則,寧瀟的真正家庭背景是武將世家而且還是大權在握的那種。
都說皇帝的皇氣,百邪不敢侵,那麼這種權臣貴族,特別是殺人無數的武將也是一樣的百邪不侵。
這種血脈很神奇的,是可以傳承的。特別是在嫡子嫡孫身上。
而寧瀟雖然身份尷尬,但他從血脈上來說,絕對是他們謝家的嫡子嫡孫。
所以當年在羅家村她要用到童子血,問到寧瀟的身世,但寧瀟對自己身世敏感,生氣了,沒有給她。
最後她只好用了羅吉平的血,結果被坑了,幸好後面寧瀟又補了一記。
進入羅薇月家,她暈死過去,寧瀟之所以能挺這麼久,是他割破了全身,一身的血。
如果是普通的童子血,就算那時怨煞大傷,但也早就被怨煞給活撕了。
所以說,童子血也是分等級的。
小男孩的媽媽不想兒子放血,但這麼多人看着,只好點頭。
剛好這裏還有兩名男童,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李玉篆讓他們各自放了一點血,然後給所有人在胸口畫上護身符。
在這個棺材局裏,她的符咒大打折扣,但聊勝於無。
等她畫完符,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她累得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剛剛一到子時,門窗噼啪聲更大,那個地藏王菩薩也塌了一半。
外面下起了雨,嘩啦啦的大雨聲響起。
婁心宜在一邊臉色蒼白,急得團團轉。
“你在這轉什麼”李玉篆說,“休息一下吧。”
“我想請師傅上身可他不來”婁心宜驚恐地瞪大雙眼。
李玉篆微微一嘆。這些野仙平時講求行善濟世,但也不過是爲了修行,和積公德,好提升修爲而已。但大多都很自私,也冷血。
剛纔婁心宜請到它上身,要不是宋驚倫拿出東西來交換,它早溜了。也由此可看出來,這局有多兇
婁心宜顯然也想到這一層,臉色發白。
很快,凌晨四點來臨。屋外的鬼影已經消失得差不多。
這是個陰氣下沉,陽氣上升的時間,而雞也差不多這個時候打鳴。
但這個村子的的活物也就剩下眼前這些人了,跟本不會有公雞打鳴。
“走”宋驚倫站起來。
“外面下雨”楊村長急道。
“下雨最好了,水屬陰,遮閉我們身上的陽氣,看來天都在助我們”宋驚倫說完已經打開了門,“走了”
李玉篆和婁心宜點了點頭,跟着他衝進了雨中。三月的雨冷冰冰的,凍得人渾身發抖。
廟裏的人面面相覷,望外門外,忽然看到外面稀稀落落有些鬼影,而地藏王菩薩卻轟地
衆人嗷地一聲尖叫,跟着李玉篆三人衝了出去。角落裏,卻有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沒有動,縮在那裏唸佛。
“小篆,等等我們”陳姚和她的爸媽急忙追上李玉篆三人。後面的人連忙跟上。
但卻有幾個往舊路的方向跑,顯然不贊同走那條橋。
可他們還沒跑出幾步,就嗷地一聲,身子抽了起來,嘻嘻哈哈地尖笑着,我咬你一塊肉,我撕下你的嘴,嚇得也想跟着他們離去的人全都收住了腳。轉身跟上李玉篆他們。
越往西走,陰氣越重。黑霧也越重。
“橋在那邊”那個中年男人說着吞了吞唾沫。
“走到橋頭。”宋驚倫說。
“在哪我看不到”陳姚卻瞪大雙眼,怔怔的。
李玉篆雙眼掠過不忍。宋驚倫卻一把拉着她:“走吧”
“小篆爸媽你們在哪”陳姚只見眼前的人一個個消失,而他們所說的橋頭,她卻看不見。
“姚姚”陳姚的媽急忙想往回走,陳姚的爸對李玉篆說:“大師,姚姚咋上不了橋”
“奈何橋,人一生至死只能上一次”宋驚倫冷聲道:“她來時已經走過一次,不可能再上橋。”
陳姚和媽雙眼瞪得大大的:“不,我們不能丟下她大師,你是她同學,也是她叫你來的,你怎樣也不能丟下她”
“走”宋驚倫卻推了李玉篆一把。
“啊”濃霧裏,傳來陳姚的尖叫聲。
“姚姚”陳姚的爸媽急忙衝下了橋頭。
李玉篆咬着脣,宋驚倫說:“我們不可能救每一個人”
李玉篆嗯了一聲,楊村長說:“可以走了嗎”
他們一點也不想留在這個地方,覺得走慢一步就會被犧牲掉。
“走吧。”宋驚倫說。
“前面的霧濃得跟膠水一樣,跟本走不動”那中年漢子說。
楊村長神色見宋驚倫站在橋頭一動不動,神色驚恐:“你們不跟我們一起走”
“我開路。”李玉篆走到人羣最前面去,拿出魚腸。
“師兄,我”婁心宜蒼白着臉看着宋驚倫。
“你跟他們一起,往前跑”宋驚倫冷掃她一眼,說着猛地祭出承影劍,長劍往地上一插,他立在橋頭,周圍陰風呼嘯,把他映得活像一個殺神。大喝一聲:“跑”
“我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裏,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李玉篆清喝一聲,猛地祭起一道符打過去。
只聽一聲似雷的沉悶之聲響起,前面似膠一般濃霧節節退去。
她又祭起那把魚腸劍:“拜請飛劍神,降下人間天地巡,人人害汝吾不怕,小法祭飛劍,斬殺邪魔惡無存,吾奉飛劍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說着猛把魚腸劍扔了出去,所過之處黑霧退散。
“走”李玉篆說。
楊村長等人聞言一窩蜂似的,玩命地往前衝。
而李玉篆和婁心宜也不住地往前跑。
李玉篆猛地回頭一隻見遠處橋頭上,宋驚倫猛地祭起了承影劍,雙眼塞如冰霜,持劍猛地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