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鄧虹連忙拉着她。
“快滾”李玉篆卻推開鄧虹。
她站了起來,雙手掐腰,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一把就拎起它的後背來,嘩啦一聲,打開窗,再把它給扔出去,然後把窗關上。
寧瀟被扔了出窗,隔着玻璃只見李玉篆站在窗前,對它橫眉瞪眼。
他嘴角抽了抽,身子一躍就消失了。
見黑貓跑了,她才鬆了一口氣,癱軟在牀。
對這種東西,聽說越怕,它們越纏人,所以她得凶神惡煞,這樣才能嚇跑它們。
“小篆,你怎麼了”鄧虹被她嚇着了。
“噓”李玉篆中指放脣上,“那貓是妖怪”
鄧虹嘴角一抽。
“真是貓妖,成精了”李玉篆說,“剛剛跟我說話呢。”
“呃”鄧虹摸摸她的額頭,“沒發燒。”
“姥,我說的是真話。”李玉篆低聲強調。
鄧虹眉頭輕輕皺起,“難道真的是貓大仙”
聽說有些動物會成精。最出名的自然就是五大仙了,即胡黃柳白灰。當然,除這五種,別的動物也會成精,那就是貓。
都說貓不過八,狗不過十。
意思是貓不能養超過八年,到了年頭一定要殺了,否則養久了,這貓就會成精了
“趕走就好。”鄧虹鬆了一口氣。摸了摸李玉篆的腦袋,“快睡吧。”
李玉篆躺到牀上,只想着貓的事情。
直到第二天,她拿起書包準備上學。
遠遠的聽到哭喊聲,然後見鄰居的大嬸衝了出來,急急地走過。
“鄧嬸,勝利家出事了”那大嬸說完就走了。
鄧虹從裏面出來:“出啥事了”
“好像死人了。”那大嬸回了一句就走。
李玉篆一怔:“姥,快去看”
“你上學”
可李玉篆已經衝了出去,鄧虹連忙跟上去。
“那邊不是勝利家的方向。”鄧嬸看着人羣居然不去孫勝利家。
二人跟着人羣走,李玉篆遠遠的看到是以前吊死了五口人的宅子,她心下一驚,眉頭突突地跳。
二人走到那宅子門口前,就怔住了。
只見空曠的屋子裏,一個小孩子吊在房樑上,血紅色的繩子套在他的脖子上。
他臉色蒼白,雙皮暴突,但嘴卻裂得大大的,好像在做什麼開心的事情一樣。
“孫浩”李玉篆又是驚嚇又是傷心,淚水就流了下來。
猛然想起晚上的時候,孫浩叫她出去玩,手裏就是握着這根繩子的
“小浩我的兒子”劉秋雲在屋子裏不斷地嚎哭。
孫勝利蹲在地上,抱着頭,一聲不吭,淚水卻不住地流。
“發生什麼事了”有人低聲問,“爲何好好的吊死在這裏”
“昨天我看到了。”有個大叔說,“孫大富說這屋子邪,又不想買了,勝利的婆娘說,怎麼會邪,別胡說了。非得孫大富買下來,然後勝利說,晚上去睡一晚,保準沒事。現在的確沒事兒,可小浩”
“想證明,自己來就好了,爲什麼要拉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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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昨晚見到小浩抱着被子經過,肯定是給他爹送被子哩。”
“都是你個鬼丫頭害的你一說話,我家小浩就死了”劉秋雲尖叫着要衝過來。
鄧虹急急阻她,然後捱了劉秋雲一個耳光。
李玉篆大怒,狠狠地一把推她,“我都讓你們別碰這間屋子你偏不聽死人了就怪提醒的人,沒有這樣的。”
劉秋雲被她推得哎唷一聲,摔到地上,最後哇地一聲痛哭起來。
“這孩子爲什麼不放下來。”村裏的筒婆婆一嘆,“都已經去了,還這樣勒着。”
孫勝利只唔唔地哭,不作聲,傷心得都不能自己了。
“大家快來搭把手,把孩子放下來吧。”筒婆婆說。
但周圍的人卻是臉色一變,要是一般人家的吊死,倒是有膽子上前,但這間屋子實在太邪了。前面已經吊死了五個人,這又一個
別說是放下屍體,就是進屋,都不敢
“我來吧”有個男人走進來。這是孫浩的堂叔。叫孫勝輝。
他走到屍體前。
因爲房梁太高了,這裏又沒有凳子椅子之類的東西,就算有這種東西,一個小孩子也不可能夠到繩子。真事實上他真的吊到上面了
這纔是最詭異的。
“搬椅子來。”孫勝輝說。
立刻有人搬出一張高高的椅子。
孫勝輝踩到椅子上,抱着孫浩的腳。
孫浩的屍體早就僵硬了。他抱着孫浩的屍體就往上舉,想把孫浩的腦袋從繩子上弄出來。
但試了好多遍,都弄不下來。
那繩子看着套得明明挺松泛的,但就是弄不出來
弄了十五分鐘左右,但孫勝輝還是不死心,抱着孫浩的屍體,擡頭望不斷地弄。
孫浩青白青白的臉朝下,孫勝輝一直擡着頭,原本屍體僵硬的臉突然好像瞧着他笑了一下
孫勝輝臉色一變,嗷地一聲,突然從椅子上摔到地上,面露驚恐之色。
“勝輝,怎麼了。”有人問。
孫勝輝臉上一僵:“沒什麼,弄不下來。”
“誰幫忙把我兒子放下來,給多少錢都行”孫勝利哭着說。
他早就想把孫浩放下來了。
昨晚他在這裏過夜,只覺得這裏特別的冷,陰陰的。
但對於他來說,這點事兒算什麼,在火葬場當保安,他有時睡着的時候,比這更冷都沒怕過。
許是空太久沒人住了吧
但這麼冷,也不是事兒啊。
於是,他就打電話給劉秋雲,讓她送條被子來。
劉秋雲懶得動,就叫孫浩去。
孫勝利打完電話之後,原本明明冷得睡不着,這時卻突然來了睡意,居然矇矇矓矓的就睡過去了。
夢中,他只覺得越來越冷,好像有聽到一聲陰森的冷笑。
然後他夢到孫浩把自己掛了上去,一邊掛還一邊對他笑。
他在夢裏嚇得一哆嗦,但卻醒不來。
第二天公雞一聲鳴,他猛然驚醒,拍拍胸口,原來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快把他嚇死了。
但擡起頭,他就僵住了
只見他的兒子孫浩真的掛到了房樑上,歪着頭,正朝他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