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來不及解釋,剛剛她在盯着人羣時,着意仔細看過每個人的身影,尤其是那婦人身邊的丫鬟婆子。
而剛剛第二輛馬車的其一個丫鬟相當面生,剛纔根本沒在婦人身邊,這會兒卻變成跟車走的近身丫鬟,不太對。
更何況,出了這種事兒,相闊海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去哄老婆嗎?
卻讓老婆自己帶人回去,他反而返回院裏。
說明他一來想避嫌,二來想轉移注意力。
而不管哪種可能,都證明這前頭的馬車有問題!
眼見那馬車拐了個彎兒不見了蹤影,速度快得驚人,喝一聲道:“攔下那車再說。”
小娘子展現出非同一般的騎術,一拉繮繩,瞬間超過燕喃,緊接着趕蕭衡,率先往那馬車追去。
蕭衡正氣得火冒三丈追馬車,眼見身邊冒出來個人,側眼一瞅是自家未婚妻,嚇得差點從馬跌下去。
見小娘子快馬加鞭朝馬車追去,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驚喜,稀里嘩啦地,小娘子不是對他沒情意嘛,看他生氣,這麼拼命要幫他出氣!
蕭衡一打馬鞭追去,高聲喊,“柔娘子慢些!小心些!”
家的良馬果然也不是凡品,緊跟着小娘子的護衛也迅速追了來。
那兩輛馬車發現了有人在追,跑得更快,又跑出一段路,眼看和後頭的距離越來越近,忽然前頭一輛載着相闊海娘子的馬車拐個彎繼續前進,後頭一輛卻靠路邊停了下來。
燕喃正在疑惑,忽見四把長劍閃着寒光從車後飛出。
路人驚叫着四下逃開。
小娘子和蕭衡首當其衝,蕭衡嚇得下意識勒馬往小娘子身後躲。
忽覺頭頂人影一閃。
何三夫妻提着鞭子迎頭而,與那四人人戰成一團。
小娘子回頭冷冷看了蕭衡一眼,蕭衡打了個寒噤,委委屈屈看回去。
他哪想得到這些人這麼狠,娘嘞,多大點事兒?不是道個歉賠件衣服嘛,不用狠得拔刀吧?
後頭緊跟而來的府護衛也衝來助何三夫妻。
蕭衡眼見刀光劍影的,忙伸手拽着小娘子往旁邊避,小心翼翼道:“柔柔,算了吧。”
小娘子橫他一眼,這傢伙太慫,一揚下巴,“跟我走!”
說完轉頭對燕喃道:“有人騎馬跑了!我們先追!”
說完繞過纏鬥的幾人,繼續往前追去。
蕭衡揪着眉,愣了愣,也只好拍馬繼續跟。
燕喃被纏鬥的幾人阻在後頭,心急如焚,同時也心大定,既然這邊有人護駕,又有人狂逃,說明她們沒追錯人!
“小心!”她衝前頭喊一句,小娘子和蕭衡的馬已跑出半街去。
已能看見前頭兩匹飛奔的馬,一匹頭坐着個女子,她身旁還有一個黑衣人,不斷回頭放箭。
緊追過去的小娘子也不得不放慢速度,幾人的距離漸漸拉開!
燕喃急得不行,也不知前頭還有沒有危險,再看看何三這邊,情況也不妙!
何三夫妻倆身手高明,但那四人也是不弱,家護衛分了一半追着小娘子而去,他們的數量優勢也沒了。
燕喃只能乾着急,她的身手關鍵時刻用來防身還可以,但這樣衝去硬拼還是不行,只恨沒帶把弓箭出來,不然也可偷襲一二!
正想着,忽見“噌”一支羽箭劃過仍在落絲兒的雨點,直直扎進正與何三過招的那男子胸口,濺起一蓬血花。
那人“撲通”倒了下去。
見來了幫手,何三夫妻精神大振,手長鞭舞得如天羅地一般。
燕喃回頭一看,見數道人影從細雨策馬趕來。
“見過三娘子!”領頭的人朝她一抱拳。
燕喃覺得有些眼熟,“你是?”
“四爺讓我們來的!”領頭的正是元太師準備讓元崢帶去衡水的鐘永。
燕喃大鬆一口氣,見他身後幾人都氣度沉穩,看起來都不是庸手,往前一指匆匆道:“追前頭騎馬的女子。”
再一伸手:“給我弓箭。”
立即有人遞過一把弓箭來。
燕喃接過二話不說,先朝前頭追去。
鍾永等人和何三夫妻一起,迅速解決了擋路的人,也跟着燕喃朝巷口的小娘子等人疾馳而去。
跑出這條巷子,前頭是沿着洛河的長街。
去了悶熱,躲雨的人早陸續回到街道,享受雨後的清涼,忽見兩匹發狂的大馬跑過來,驚叫着紛紛往兩旁避開。
而那兩匹馬兒驟然遇到人羣,也不得不稍慢下來。
這一慢,瞬間縮短了與後頭的距離。
燕喃等人迅速追到了小娘子身側,小娘子一貫沉穩的聲音有些着急,“到人羣裏不好追了!”
燕喃擡起胳膊來,試了試手頭的弓,不錯,到了射程以內。
她的箭術是淵哥哥親授,當年懷着和淵哥哥一起戰場的夢,是下了大功夫練習的。
雖許久沒練,但那些技巧與招式卻刻印在記憶裏,只要學會再忘不了,一拿起弓箭,那些在林府日日練箭的日子又回來了。
旁邊的小娘子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外,“用箭?”
在狂奔的馬射箭,準頭可平地難若許倍!
蕭衡這會兒也差不多明白他們追這些人不是爲了替他討個賠衣衫錢,雖不明白爲什麼要追,但小娘子追,他得跟着追。
一看燕喃彎弓,更是瞪眼,瞧瞧,這三妹妹真是野蠻,她不會以爲射真人跟射靶子一樣好玩的吧?
後頭緊追而的鐘永也舉起手頭弓箭,遙遙鎖定前方目標。
燕喃鬆開繮繩,只用雙腿夾緊馬背坐穩,沉聲道:“你射女子胳膊,別讓她死,我射她旁邊的黑衣人。”
以鍾永方纔的箭術,應該她更精湛,最難的任務便交給他吧。
“前頭過橋的時候。”燕喃囑咐,“橋無人,正好出手。”
鍾永應一聲,眼見前方兩匹馬竄了橋。
“嗖嗖!”兩聲輕響,劃過斜斜的洛水河面,直直往前頭兩人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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