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姬唐 >第十五章 思慮與醉酒
    劉老二回來告訴對方已經收下,姬松這才鬆了口氣,說實話,他不希望這樣一個爲漢家做出如此貢獻的女子,最後落得和上世一樣的下場。

    當初要不是她對始畢可汗說草原不穩,迫使突厥退兵,楊廣還真有可能被突厥俘虜。

    一旦如此,那麼對中原來說這將是奇恥大辱,也會對漢家王朝形成極大的打擊。

    到時候也許就不是三十六路煙塵,七十二諸侯爭霸天下,而是異族南下中原,重演五胡亂華慘劇了。

    所以,於公於私,義成公主都不應該有此下場。

    要是沒有機會也就罷了,但現在自己明明可以做到卻不去做,那他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難道老天讓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就是爲了隨波逐流?

    但義成公主以心存死志,剛開始更是對李世民和大唐多加辱罵,要不是他及早將人趕走,等傳出去,李靖絕對不會容忍的。

    還好這段時間消停了下來,該喫喫,該喝喝,但就是不願低頭。

    “她要是有什麼要求就儘量滿足吧!”姬松吩咐道。

    劉老二有些不滿道:“侯爺您這麼做到底爲什麼?他慫恿頡力南下,更是扶持僞隋朝廷在草原立足,她死不足惜,但您................”

    “滾出去!”

    “侯爺您............”

    但不等他說完,就感覺被踹了一腳,等反應過來就已經出現在大帳外的地上。

    拍拍身上的灰塵,對帳外的親兵道:“侯爺和俺玩呢,不信?那你看看老子有沒有事?”

    說完還做了幾個動作,昂着頭走到沒人處時,這才‘哎呦’一聲,捂着腰部不停地吸氣。

    姬松沒去管他,他直接出的帳來,騎着紅淚就疾馳而去!

    鷹大,鷹二聽到動靜,也隨即展翅朝着姬松方向飛去。

    姬松策馬狂奔,等來到一處高地,這才停了下來。

    “啊..................”

    姬松大聲地喊着,倆個小傢伙也在天上迎合着,發出尖利的叫聲。

    等安靜下來,他坐在柔軟的草地上,神思紛亂。

    他知道,自己成爲不了梟雄,也成不了霸主,不是他自謙,而是他的性格中存在極大的缺陷。

    重感情,有時更是喜歡意氣用事,甚至感情用事。

    這些都導致他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政客,也做不到對有些事情視若無睹,他做不到,也不願!

    但今日劉老二的話,讓他認識到這個時代民智未開,大家的對事物的判斷基本上都是士大夫階層的判斷。

    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就出現了不同的看法,也會很快在大浪中消失不見。

    別以爲以儒家爲主的士大夫都是溫情脈脈的,那是因爲現在他們佔據着絕對優勢。

    一旦發展到宋明時期,就會演變爲一個喫人的怪獸。

    沒有競爭的事物總會發展成爲極端,沒有約束的事物也會成爲喫人的怪獸,此時普遍的價值觀是先有家纔有國。

    所有的家族都是這麼認爲的,別看那些世家子弟在朝堂上也有所作爲,對皇帝也算忠心耿耿。

    但一旦國家利益和自身家族利益發生分歧,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國家利益,這點根本就不需要懷疑。

    想要這個民族良性的發展下去,可以一家獨大,但不能唯我獨尊。

    姬松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夕陽照耀到他身上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這裏待了一天。

    自己發呆竟然就是一天?天啊!自己這是怎麼了?

    搖搖頭不去想這些,跨上紅淚,就朝着大營而去,倆小傢伙也展翅而上。

    回到營地,看着跪在大帳前的劉老二,踹了他一腳,就自己進帳去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柴紹竟然在大帳內,他喫驚道:“叔父怎麼來了?”

    柴紹丟下已經啃的差不多的羊腿,沒好氣道:“你都失蹤快一天了,你那親兵頭子都快急瘋了,這才跑來找我。”

    “說,幹什麼去了?都快成親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姬松苦笑下,喝了口酒,苦澀道:“您說義成公主該死嗎?”

    柴紹沒想到姬松會問這個問題,想了下,說道:“她死不死其實並不重要,一個老婦人而已,雖然做過一些蠢事,但畢竟功大於過,只要服個軟,陛下不會爲難她的。”

    “真的?”姬松激動道。

    柴紹無所謂道:“陛下沒你想的那麼狹隘,還容得下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婦人。就算她有所怨懟,又能做什麼?”

    聽到柴紹這麼說,姬松暗罵自己鑽了牛角尖,這麼簡單的問題怎麼就沒想到呢?

    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婦人,除了對前朝的執念,還有什麼威脅?

    想明白這些,姬松心裏寬敞了許多,對帳外大喊道:“還不滾進來伺候着,這麼喜歡跪,那就跪到天明爲止。”

    “唉,馬上就來。”

    以劉老二的沒皮沒臉,絲毫沒有遲疑,立馬就進來給倆人開始倒酒。

    之前被侯爺莫名其妙揍了一頓,等親兵說侯爺不見了,更是將他嚇的半死,還以爲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呢!

    自己情急之下就去將柴紹找來了,聽了前因後果柴紹就讓他跪在大帳之外。

    姬鬆放下心中擔憂,就和柴紹喝起酒來,但很少飲酒的他哪裏是柴紹這個酒場老手的對手。

    人家柴紹一點事沒有,卻先將自己給灌醉了。

    看着趴在案几上嘴裏不停嘟囔的姬松,柴紹神色複雜。

    對於姬松的婦人之仁,他既有恨鐵不成鋼的失望,又有對他赤子之心的欣慰!

    自己這些人經過隋末亂世,早就見慣了人間慘事,心早就煉成了鐵石心腸,很少有什麼事能夠讓他們動容的了。

    其實,早聽了劉老二說了姬松這段時間做的事後,他就知道這小子想幹嘛!

    本來想要阻止的,他已經做好了,要是姬松不聽勸阻,他就是冒着被陛下責罰的風險,也要將那老婦斬殺。

    他可不管你什麼功績不功績的,只要是擋了道的,那就是敵人,殺了就是。

    但看到松哥兒這麼開心的模樣,只能暗歎一聲,算了,就去求求陛下吧!

    想必看在他們和平陽幾人的薄面上,應該能放過那婦人吧!

    至於那些張口仁義道德的文官,自有李綱這個做老師的擋着,要是還敢有人瞎逼逼。

    哼,真以爲老夫是喫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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