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活着的人,卻要復活自己。
復活自己
王遺風要復活王遺風
10086覺得自己要死機了。一個人即使活着, 又何談復活
邏輯混亂。
若不是說這話的是方纔一把火燒了焦冥死死壓制着它的王遺風,10086定要狠狠嘲諷幾句。
10086:“尊敬的谷主大人, 原理上覆活, 只能用在已逝之人身上。”
所以,好端端不要咒自己死吧
雖然它非常希望對方去死。
姜晨一眼刀瞥向手心。
10086:“”
“人貴有自知之明。”他說出此話之時, 語氣有一種近乎詭異的冷靜和陰沉, “既然是人造之物,也該有點自知之明。”
10086無言以對。
“能, 或是不能”
“不”見到姜晨眼神,硬生生轉口,“不是不能, 能。”這個能字,顯然不確定。它話音一轉, “只是”契約之事
姜晨也未生氣,“你以爲, 如今誰有提條件的資格呢”
“”想霸王復活
“是您。”
“呵。”姜晨自然不會忽略這樣的不服, 只是他暫時不想去計較此事。只要他所求爲真, 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也在所不惜。
唯有真正的生存與徹底的消亡,纔是終途。
一個紅衣女兒裝扮的人邁着蓮步過來,輕聲喚了一句, “谷主。”
見他好似沒有聽到, 又微微提高了聲音, “谷主”
姜晨一眼掃過去。
煙低了低頭,“谷主,屬下只是”
“無礙。”
“走吧。”
玉螺鎮。
庭院深深,林木新芽初綻,姜晨腳步一轉,旋身收了劍招,隨手一扔,長劍鏗然入鞘,石桌上的劍鞘卻分毫未動。他過來落座於石桌邊時,頓了頓,卻是伸手將劍又撥開了些,提起茶壺斟了一盞。
靜靜地看着茶杯微漾的碧波。
雨後龍井。
茶。
他不喜酒,這是,很久之前保留的習慣。可以確定是他自己的習慣。喝酒往往是他們的愛好,他沒有如此愛好。
太過刺激的物質,他一向都不大喜歡。
只是顯然,世事不容得他的很多不喜歡。如同劍,如同紅樓,又如同那些,那些晦暗。
清風徐來,院中竹葉倏忽而落,落在水中,亂了平靜。他眼中所倒映的杯水之光,柔柔氤氳,彷彿也不再那般的冷寂,顯出些許柔和溫靜來。
10086暗自嘆了口氣。按照它原本計劃,一,夏子謙位極人臣,二,他本人去做天下共主。高高在上的位置有利於它的隱藏,無論一或二,都極有利於它接近龍脈。
到底何時出了紕漏
似乎就是王遺風再次現身之時它從此人身上感受到威脅,果然不僅僅是因爲宿主夏子謙對他的畏懼而產生的錯覺。
可惜若是沒有一定的熟悉程度,它就無法探測對方的好感值。即便文小曦被派出去數月,對王遺風的喜好也摸不到底。
他對於身邊的一切,都是一副樣子。看似對文小曦不同,最終似乎也沒有大的不同。
只是因爲習慣性的喜怒不形於色麼
一連數日,對方卻好似全然忘記了他口中復生之事,在君山附近的這座小院中住了下來。他不急,10086卻不能不急。龍脈近在眼前,卻不能觸碰。這種抓心撓肺的滋味實在不大好受。
今日天光敞亮,似乎連一些角落的陰暗,也都盡數驅散了。
彷彿一夜之間,奼紫嫣紅開遍。院子翠竹中的梨花,盡數開了。
姜晨醒的很早,到清香陣陣傳來,隨手拿了本書,坐在院中。陽光明媚,算是姜晨喜歡的模樣。他並未拿劍,他練劍的日子一年都難得會有幾次。只是記性好,控制力又精準,每招每式落在腦海中,都能通曉。通常而言,他只是靜靜地坐着,看着一些身周極其普通平常的事物,就那樣靜默一整日。
因爲他心中從來都不確定,他能看到這樣的普通平常多久,是否下一秒又迎着血雨腥風掙扎。所以,還能看到之時,難免多想看看。
他放了書,拂去石桌上的花朵,歷經年代的印章就顯露出來。這桌子過了多年,仍然保留完好,頗爲不易。
無論何物,凡能經得時間而不改舊容都當得讚歎。因爲很多人在時光衝擊下變得面目全非。
雪色梨花紛紛而落,在他肩頭,在他眼前。
即使作爲一個敵對者,系統每每見得這番情景,都不免感嘆此人當真像個溫潤清和無慾無求的雅士。
這已是姜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個年頭。時光總是眨眼而逝,叫人琢磨不透也無法把控,回過頭來,才知曉原來已經讓曾經變成曾經,如此之久。
這一年的陽春,同他曾經歷過得千千萬萬的春日並無太大區別。
好笑是,聽聞李承恩到了成都,卻全然不曾爲夏大千調查個結果出來。張九齡拜託長歌門人查探,李承恩卻遮遮掩掩而過,未曾將姜晨抖落出來。即便隱元會中,也註定毫無結果,煙尚且也不想讓此事暴露。
但夏大千的死亡並未了結一切。反倒是讓勾結六詔的烏蒙貴更加肆無忌憚。藉助五毒祕典和焦冥研製的屍人,比姜晨記憶中的認知,更加危險。
屍人的誕生,五毒南詔聯合,無疑讓事態更爲複雜。
成都之戰愈發緊張。
因着世道如此混亂,連商會也都變了性質。黑市如雨後春筍冒出,也無人能管。
玉螺鎮距洞庭君山不遠,丐幫弟子衆多,頗爲嘈雜。花蝴蝶多多少少對姜晨脾性有了一二瞭解,知他一向喜歡清淨,在姜晨到此之前,已差使手下之人買下這小院備着。
她抱着用紅絨包裹着的條狀物進來時,顯得頗爲小心翼翼,那物體裹得密密實實,一看便知珍重。“谷主。之前谷主吩咐過,尋一截上好的若木送來。前些日子,有谷衆於揚州碼頭黑市遇得,送來孝敬。您看”
“早前說過,你不必跟過來。”他見得花蝴蝶懷中的若木包,難得遲疑了瞬,幾不可察的搖了搖頭,“扔了吧。”
不知爲何,花蝴蝶竟隱隱從中看出了一些自嘲。
“谷主,此物乃是上品。長歌雅樂之家,都對它頗爲讚賞,想要帶回門中雕斫。谷主善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