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魔法要來到此地,要淌過阿瓦隆的湖水, 越過魔障迷林,穿過龍族遺地。世上能做到一件的勇士已少之又少, 更不必提這三件同時考驗。
而身負魔力之人, 只要拿着尼雅魔晶, 跳入阿瓦隆湖心,就可以到達。聽起來不費吹灰之力,但尼雅魔晶也是世間難得的寶物。
他們能找到這裏, 全仰仗於卡薩利爾的幫忙。
他是獨角獸一族的智者。
魔法衰落的時代, 唯一一個化爲人形的森林精靈。
“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 這傢伙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暴躁的怒吼聲傳遍了森林。
穿着巫師慣常的斗篷, 德魯伊們在藤編的一衆精緻小屋前忙忙碌碌。森林中的綠色村落裏擺放着瓜果蔬菜, 一派欣欣向榮的繁盛景象。他們聞聲各自搖頭淺笑,對於這件事已經習以爲常。
纔跟着卡薩利爾來到村落邊緣的莫德雷德頓覺前路灰暗。
莫德雷德後退了一步,往穿着白色斗篷的青年身後躲了躲,輕輕晃了晃他的手,仰臉祈求的看着他,“卡薩利爾,這一次出門是你的請求,你必須幫我。”
不過卡薩利爾只能在元素活躍之處變成人類,否則他還沒有機會跟他出去遊玩。
埃夫雷抱着瓦罐走過來,見到披着雪白斗篷的青年,尊敬地說,“卡薩利爾。”看到他身後平安無事的莫德雷德,舒了口氣。
青年體材修長,他有着雪白的捲髮,金色的眼眸,類精靈的耳朵藏在白髮中,摘下兜帽時,露出額前一枚白色螺旋印記。這無疑是位有着出衆容貌的青年,螺旋的印記表明他與獨角獸族難以割捨的聯繫。當他微笑着站着時候,優雅而神祕,簡直讓人誤以爲神明。
“作爲魔法師,我認爲莫德雷德有必要認識阿瓦隆的精靈,因此我帶他前往精靈城堡參觀。埃夫雷,抱歉讓你擔心了。”
“怎麼會”埃夫雷果斷推翻了自己見不到莫德雷德時得出的這小子又跑到哪裏撒野了的結論,笑容燦爛,一臉深信不疑的說,“我相信你的教導一定會讓莫德雷德獲益匪淺。”他想了一會,說,“對了,安赫拉老先生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卡薩利爾臉上明顯閃過幾分頭疼之色,叫住要逃走的莫德雷德,“你要跟我一起面對。”
莫德雷德:
難兄難弟。但他們互爲救星。
卡薩利爾是埃夫雷最尊敬的人,莫德雷德是安赫拉最喜歡的孩子。
安赫拉已經是位非常,非常年長的人了。他的頭髮花白,穿着白色的斗篷,褐色的眼睛裏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他是獨角獸一族的守護者。從誕生到死亡。守護是他的使命。
“你不該去找莫甘娜。”他說。
卡薩利爾,或者說姜穆,面對這個問題,他溫柔的微笑漸漸隱沒,“因爲新的預言”
“我明白。我也知道你是關心我。本族對人心冷暖自有分辨,要與何人交往,我心中有數。”
“獨角獸的心靈是純潔的,不會有欺騙和殺戮。我是如此擔心你會受到傷害。”安赫拉握着魔杖的手有些緊張,回憶起從前的時光,悲痛的說,“獨角獸的智慧無人可敵,獨角獸的皮毛具有非凡的魔力,獨角獸頭頂的螺旋角更是很多人窮極一生也不能一見的珍寶。因此,雖然殺害獨角獸會遭遇最嚴厲的詛咒,還是有人樂此不疲。幾千年下來,時有被人類捕殺的事情發生,而能證明自己內心純潔的人類使獨角獸復生的少之又少,獨角獸族的同胞已經不多了。自從魔法大清洗運動之後,僅有的獨角獸隱居深林,再也不敢像從前一樣自由的生活。卡薩利爾,我已經老了。你將是未來幾千年唯一能成爲獨角獸一族守護者的人。你不能有任何危險,否則我無法原諒自己。”
莫德雷德仰臉看向兩人,又低下頭。他明白,這個任務,對卡薩利爾,對安赫拉,又或是對獨角獸一族,都具有非凡的意義。
卡薩利爾伸手抱了抱他,輕聲安慰這個已忍不住淚水的老人,“安赫拉,不要擔憂。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相信我。以尤尼克的名義發誓,無論何時我決不會拋棄我的責任。”
尤尼克是獨角獸的族名,他發下如此誓言,已經非常鄭重。
安赫拉拍了拍他的背,從懷中掏出一張有了些年頭的手絹不停地擦着淚,再也沒有一個大巫師莊重嚴肅的樣子,“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凡是做出的承諾,從來都沒有失言。我相信你。卡薩利爾,我只是擔心你會被利用。”
等他有些蹣跚的離開,莫德雷德捧着尼雅魔晶坐在一邊橫斜而來的樹樁上,湛藍色的眼睛極爲認真的看着他,“卡薩利爾,守護者幾千年來都會獨自一人守護獨角獸。你真的要成爲守護者嗎”
“爲什麼這麼問”
“難道你不怕孤單,幽暗,寂寞嗎”
“當然怕。”他微微一笑,揉了揉莫德雷德的頭髮,“不過,有些事
情,必須要有人去做。如果你有必須要保護的東西,那麼過程千難萬險都不會艱苦。”他也坐了下來,看到水中自己獨角獸的倒影,“這樣說吧,當我還是一隻年幼的獨角獸的時候,安赫拉一直在保護我們。現在安赫拉已經年長,我有什麼理由不接過他的重擔。”
“就像艾莫瑞斯註定要在危險的卡美洛保護亞瑟一樣嗎”你要在孤獨中保護你的族人
卡薩利爾金燦燦的眼睛流露着笑意,溫和回答,“可以這麼理解。”
“那莫甘娜殿下呢你們從未見過。”
“他是與我的族人同等重要的存在。我已經找了他很久了。”
一個是他此行的責任,一個是他本世的責任。
“他爲什麼不認識你”
提到這個,卡薩利爾也有些疑惑,“我不知道。”
“事實上我還以爲他會開心”
莫德雷德:“我可不覺得那是開心。她看起來有些怕你。”莫德雷德踢了踢腳邊的水流,癟了癟嘴,“哦,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