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僅如此,看日期上的日子,餘啓明一連昏迷了近三天,這三天之中,貌似也並沒有人再來管過餘啓明,就連許言都是一樣。
從那天起,餘啓明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裏,沒有任務,沒有人來打擾,甚至於一直同他生活在一起的黑貓都識趣地一直沒有再來打擾過他。
時間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從外面看,餘啓明房間的大門緊鎖,連窗子都被黑色的窗簾捂得嚴嚴實實。
偶爾或許有人還好奇地對他的房間好奇地看上兩眼,甚至,有的時候還有人在外面大力地砸門,可終於到最後也沒有一個人曾進到餘啓明的屋子中。
而從裏面看,餘啓明則是始終坐在自己的牀上,他不知道保持這樣的姿勢有多久了。
他可能都未曾睡過覺,臉上的盡是幾乎要溢出來的死氣沉沉,鬍渣佈滿了臉頰,看長度估計至少有一個星期沒有清理了。
倒是在他的腳邊還有幾堆散落的飯菜,可如今都已經發黴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或許,這正應了沈黎之前的那句話——要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麼。
當然,餘啓明如今自當是不會再去做這些了。
這幾天裏,屋外經常傳來吵鬧的雜音,相比之前,這雜亂出現的頻率與程度儼然要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可餘啓明始終視若不見。
他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僅剩的也只有行將枯木的腐朽軀殼。
而在他的手邊,是幾封從未寫完過的遺書。
只是可笑的是,有的時候,連死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餘啓明並非沒有經歷過打擊,曾經那段最開始流浪的日子,他便應是差不多的心情,但若餘啓明看了如今自己的模樣,恐怕也纔會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比起那段時間還要更加的荒頹。
這種日子到底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呢,或許用了很久,也可能其實就是一段短暫的時間而已。
先知死亡的信息並沒有在詭屋裏激起多大的波瀾,甚至餘啓明自己都忘了他是怎麼得知的紀學文死去的消息。
是啊,紀學文死了,那個一直在詭屋中無比特殊,不知活了多久的紀學文死了。
詭屋中的雜亂吵鬧或許正是來源於此,可對餘啓明來說,這又與他何干。
死了就死了,人總是會死的,至少紀學文的死還能讓這麼多人記住,那他呢,或許有一天他死了,願意替他收屍的人都沒有。
於是,餘啓明繼續坐了下去,直到那一天,一個人敲響了他的屋門。
“啓明,餘啓明?你在屋子裏吧,我是林佳藝,喂,你回個話啊,我從家裏回來了。”門口,林佳藝擔憂地呼喚着。
只是,餘啓明並沒有迴應。
於是,門內門外就這樣莫名安靜了下來。
倒是沒過了多久,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不是餘啓明做的,只是那隻貓回來了而已。
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麼學會的開門。
然後,林佳藝走了進來。
“啓明,你沒事吧。”她問道,皺着眉。
這麼多天來,餘啓明第一次有了動作,他擡起頭看向林佳藝,嘴角是一抹牽強的笑:“啊,你來了啊。
真的,挺好的。”餘啓明癡癡地說着,就宛如一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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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藝呆愣地看了餘啓明一眼,她滿臉地不可置信:怎麼變成這樣了。”
餘啓明沒有說話,甚至,都只是又低下頭,重新回到了那呆滯的狀態之中。
一時間,林佳藝的臉沉了下去。
她看了眼牆角黑色的小貓,忽然,居然徑直來到了餘啓明的旁邊,拉起餘啓明就走。
原本,以林佳藝的力量自然是無法拉得動餘啓明的,但可能是餓的太多天的緣故,也可能已經忘記了掙扎,早已瘦弱不堪的餘啓明居然就這樣被林佳藝拉着向門外走去。
他雙目無神,如同一隻被擺佈的木偶。
倒是到了房間的門口,林佳藝忽然停下了。
“我覺得,你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想清楚比較好。”房門外,沈黎沉着臉色對林佳藝說道。
沒來由的,林佳藝忽然心中浮起怒氣,她惡狠狠地看着沈黎:“放他不管?這就是你的方法?
你自己看,他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這都已經半個月了,他再這樣下去人就要廢了,這就是你的放他自己一個人?
沈黎,我知道你,你不就是被朋友騙到詭屋裏來的麼?
你怨天尤人,你誰都不行,但能不能別把所有人都當成你。
我不想跟你廢話,讓開。”
沈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慢慢挪動腳步爲林佳藝敞開了出路,只是就在林佳藝帶着餘啓明離開時,沈黎又忽然開口說道:“那你呢。”
林佳藝轉過了頭,她皺着眉:“你說什麼?”
沈黎則繼續說道:“我說,那你呢。
他很信任你吧,你這半個月去哪了,你接近餘啓明到底是爲什麼呢。”
林佳藝滿臉的陰沉:“這跟你沒有關係吧。”
“那他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你爲什麼現在纔回來呢。
你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吧,我聽到了,你剛剛問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林佳藝強舒了一口氣,她少有這般失態的時候:“我說了,這跟你沒有關係。”
可沈黎還是不依不饒:“你卡在這個時間點回來,是因爲先知死了,你想要知道餘啓明上一次任務裏都發生了什麼?
還是說,是因爲紀學文死了?你認爲餘啓明會知道其中的原因?
哦,是許言沒有聯繫你吧,他連餘啓明的近況都沒有告訴你,你原本和許言之間唯一的紐帶就只有餘啓明,所以,你不想讓餘啓明死,是麼。”
這一次,林佳藝終於忍不下去了,和沈黎這種人,她不想再廢話,竟直接帶着餘啓明向詭屋外走去。
而沈黎最後的那句話也終於傳來:“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說我冷血,沒錯啊,但你不會以爲你是個好人吧。
有的時候,謊話說多了自己就信了。”
沈黎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傳到林佳藝的耳朵裏,想到這個在初進詭屋時就對自己滿是敵意的同齡女生,林佳藝也是充分明白這世上並不所有人都喫自己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