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師尊她總想湊我和師妹CP >第一百一十一章 恩斷義絕
    模糊殘雪之間,萬物歸於平靜,飄雪再次給與大地寧靜。

    昆堯努力撐着身軀站起,蛭龍的石頭龍爪恢復原樣,眼睛也變成了石眼,靈光消失,只有稀雪紛飛如絮柳。

    而中間的陣眼只剩下淡淡的痕跡和灰煙,沒有蔭胄也沒有那塊發出強烈藍紫光的魂眼,更沒有白沉的身影,一切都毀滅了,可不知爲何胸口卻如此難受。

    面目異常的平靜,她剋制自己沒有喊那個名字,可眼神卻在迫切地四處尋找,

    終於,她看到了龍頭下一個佝僂顫抖的身影,冷雪被吹過,一顆心莫名的安下來,然她竟不自覺地一步步走向他,

    臉上驚色未定,一雙充滿活力的英眉此刻也塌陷,眼目空洞無光,神智不在,垂頭低下,身軀顫抖不止,連站着似乎都費盡了力氣,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狗,充滿恐懼害怕。

    “阿沉”

    然未走近,只聽“錚~~~~”的一聲,一把有斷口的劍,指在她的面前,劍隨着他的身軀一般顫抖。

    昆堯頃刻間恍然一愣,這把劍好似已經狠狠插入了她的心口,將她的心血絞碎,她未想過有一天,他也會將劍對着她,還是因爲那個魔人巫師,

    一切變得那麼破幻迷離,心中某處淨土徹底崩壞塌陷。“你在做什麼”

    白沉不敢直視於她,眼中依舊是空洞,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帶着抽泣顫抖。

    在被捲入陣眼中,以爲就要這樣毀滅消失之時,那個不熟不親近的血親父親竟然用最後的生命,最後的力量斬斷他與那半塊魂眼的相引之力,並奮力將他推出陣眼,他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他難以接受的父親被陣法撕裂化成灰燼。

    她不退不驚,卻是怒眉皺起,手一把將斷劍握住,眼神冰冷犀利,“呵,怎麼,要用我贈你的劍殺我嗎,你老子沒殺了我,留下的遺種要繼續殺嗎,呵!我,我可真是忘了,我一切的不幸其實都起源於你,是你和你老子帶來的,哈哈……,真是好一對父子情深啊,啊!”昆堯眼中複雜至極,聲音嘶裂沙啞,濃濃的苦意與諷刺。

    天道對她真是殘忍,她爲他做盡一切,掃除覬覦魂眼的人,將他的世界清理乾淨,可到頭來,他竟然是那個她恨之入骨的人的兒子,她竟然是在幫他的兒子掃除妨礙,替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真是可笑至極,

    而現在這個狼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要反過來對付她,

    她就應該在枯冗花開的那日,殺了他,她竟然這麼傻爲他做這些,她纔是最大的笑話。

    她總以爲白沉是不一樣的,儘管知道他是魂眼所化,是她不幸的起源,可她還是忍不住丟棄了怨恨的偏見,告訴自己當年他不過是一顆沒有生命沒有意識的石頭,天星隕落,他自己也沒法控制,這並不怪他,他這一生是白沉,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對她極盡溫柔的人。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會是那個人的兒子,而現在他用劍對着自己,要爲那個人報仇。

    白沉似乎被這一句話給驚醒嚇到,頓時抖跳一下,意識到什麼,充滿害怕和後悔,趕緊道:“不,不,不是,師尊,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對不起,對不……”,

    慌忙無措地想將劍抽回,但面前的人,握着劍的力道加重,只能僵持,不敢用力,稍一動便會傷了她。

    然未等他支支吾吾說完,只覺劍上附着強大靈力流動,只頃刻之間,他一直貼身佩戴視之爲寶的斷劍裂縫撐開,化爲碎片,

    “不要——”隨着碎片掉落,他整個人也跟着癱軟跪於地,伏在她的腳邊,想努力的接住細碎劍片,而都如同每一朵落下的雪花,扣在雪地之上。

    不知何時白沉眼眶紅透,慌亂無措地想將碎片一一撿起,然眼前站着的人手一揮,只見一陣強烈翻飛靈風,無情捲起地雪並着碎片吹開,變得無影無蹤,再無半點痕跡,

    淚水如泉,瞬間奪眶而出,砸陷雪地,整個身軀都在顫抖抽泣。

    昆堯輕輕垂眸俯視地上的人,冷酷站着,“誰都可以是生你的人,誰都可以是你的父親,可爲什麼偏偏是他,你告訴我,怎麼能這麼荒唐,這麼殘忍,我爲你做盡了一切啊,”

    話語間帶着無盡沉重的恨,荒唐的是白沉是蔭胄的血脈,更荒唐的是自己竟然爲了保他費盡心血,而自己什麼時候竟然忘記了,他本來就是塊石頭,是那個撞碎蒼穹天燈,害得她和白羽一族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石頭。

    “師尊,師尊,這都不是真的,我們回家好不好,當什麼都沒發生,我不是什麼魔族,更不是什麼少主,我只是你的徒兒,只是阿沉,我會好好聽話,不會再違揹你,不會再惹你生氣,回家好不好,回星月峯,能不能和從前一樣……”

    白沉昂頭,恍然若失,水霧籠罩雙目,淚水猶如決堤之水,用着哀求卑微的語氣。

    一雙白淨冰冷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襲上了他的長頸,修長指間慢慢收縮,緊緊環扣住他的脖子,白沉還想說什麼,喉嚨卻被狠狠掐住,讓他再說不出話,

    昆堯眼中帶着殺意,力道不自覺的越來越重,“呵,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孽種,應該和你老子一起死在乾坤陣裏,爲什麼命這麼硬活了下來,”聲音沙啞,帶着無盡的憎惡,

    一字一頓,如同一把冰冷尖刀插入他的身體,字字珠璣,

    他那一劍指向她,讓她完全清醒,分清所有。

    呼吸變得越發困難,視線開始模糊不清,整張臉發青發脹,他能感覺他的血管凸起似要爆開,黑色血絲一閃而過,正當他眼睛輕輕閉上,等待着死亡降臨時,然脖頸間忽然一鬆。

    瞬間得到解脫,剎那間絲涼清新的空氣沁入肺腑,他兩手伏在地,不斷咳嗽。

    而面前的人依舊冰冷。

    許久,他忽然大聲自嘲冷笑,平靜開口道,緩慢道:“師尊你就像是一片死海,總讓人摸不着邊際,也探不知深淺,疆域內融不進半隻魚蝦水鳥,你從來,都不會認真看看身邊的人,也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

    此刻他的身體透着絲絲縷縷的黑氣,眼底沉沉,透着黑暗,他在艱難抵制,抵制那來自於身體中魔心的侵襲。

    站着的人雖然察覺了些異樣,可她早以寒了心,怨氣積攢瘋魔,哪有心思去在意,

    昂頭輕閉上雙眼,長舒一口氣後道:“你我師徒之情今日就此斬斷,過往了已不復,今天不殺你,下次若再見我必不會饒你,最好,給我滾得遠遠的,”,

    未再看身下抽泣痛苦的人,轉過身,一雙翅羽大開,騰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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