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他產生了跟徐南同歸於盡的想法。
太欺負人了！
“難道我說錯了？”徐南問。
孫凌一口鐵牙磨得嘎吱作響。
他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
年僅二十五歲，位居西原主帥之位，更封號五大戰神之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細數龍國古今五千年曆史，不說前無古人，恐怕也難後有來者。
他是年輕氣盛，是鋒芒畢露，是桀驁霸道。
因爲他有這樣的資格！
換做其他人，達到他這個成就，只怕比他還要更加囂張都說不定！
但正因爲如此，太高的位置，讓他虛榮，讓他膨脹，讓他驕傲，已經漸漸被模糊了雙眼。
況且他本身也不是什麼謀士型的人物，全憑着一身是膽，擁有超強的個人戰力，依託上任西原主帥留下的謀略型人才，才坐穩西原主帥的位置罷了。
“對方知道我不可能屈居你之下。”
徐南嘴角微勾，繼續分析道：“所以你我之間，必然會爆發衝突！同時，他可能也想到，你不敢真的拿我怎麼樣，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但依你的性格，我們之間的衝突絕對無法消弭。”
“再者，你身懷舊傷，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出了什麼事情，你的死，就得算在我身上。”
說到這裏，徐南深深看向孫凌：“對方就算是拿不下南疆，你死了，能拿下西原，也算是達成目的。”
“混賬！”
孫凌狂怒而起，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不過這次，滔天殺意卻不是對徐南而發。
他開始相信徐南的分析了。
“有些戰-爭，不見硝煙，卻更加殘酷，稍有不慎，就是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徐南淡淡道：“你自己仔細想想，誰最有可能是那個幕後黑手。”
“你說了這麼多，有什麼證據？”
孫凌厲聲道：“雖然你說得像是那麼回事，我也有些認可，但總歸是你一面之詞，誰知道你不是故意說這些，亂我心神。”
“我確實沒證據。”
徐南聳聳肩：“這個事情得你自己回去查。”
“什麼意思？”
孫凌心跳都漏了一拍。
以徐南的醫術，不該看不出他的狀況。
孫凌也很清楚以自己現在的傷勢，根本活不了幾天。
徐南輕描淡寫道：“我會治好你的傷。”
孫凌下意識吞了口唾沫，藏在身後的手指微顫：“爲什麼？”
徐南輕笑：“也會讓西原動盪，有禍國殃民的可能。”
孫凌愕然：“你不是說……”
“承認你沒腦子吧。”徐南道。
“你……混賬！”孫凌齜牙咧嘴的樣子，像是一條惡犬。
“認清現實。”
徐南一臉嫌棄的模樣，道：“你以爲我說你死了我去做西原主帥，也能保西原太平，真這麼容易？新任南疆主帥已經上任，他大權在握，應該可以完全取代我纔對，但他取代得了麼？”
孫凌齜牙咧嘴的表情立刻就僵住了。
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是啊，怎麼可能這麼輕鬆？
徐南是南疆大軍心中無可取代的存在，他孫凌難道就不是西原大軍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和信仰？
每逢換帥，必出大亂。
一個主帥在大軍之中樹立的威望和得到的敬仰崇拜和信服，是不可能輕易就煙消雲散的。
徐南去了西原，就跟新上任的南疆主帥一樣，表面上大權在握，但實際上，根本無法取代孫凌的地位。
除非給徐南時間，在西原好好經營一段時間，纔有可能抹去孫凌留在西原的痕跡。
否則那些死忠孫凌的人，怎麼可能服徐南？還有可能引發兵變，那就是滔天禍事！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孫凌眼神複雜：“你不救我，也沒人能說你的過錯，到時候我死了，國主恐怕也會考慮大局，不能拿你如何。”
“說得沒錯。”
徐南點頭，笑了笑：“可是，你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無法化解的生死仇怨，而且你在西原確實是爲國爲民付出了太多，就像你副-官說的那樣，你護西原六省百姓安危，是西原的頂天支柱，立下赫赫戰功。這樣的人，龍國多多益善，少一個，都是整個國家整個民族的損失。”
認真的看着孫凌，徐南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活着比死了有價值。”
孫凌動容。
一言不發的盯着徐南看，良久良久，他沉聲道：“別以爲你說這些話就能讓我改變想法，你救了我，我還是會想讓你臣服在我之下，給我辦事。”
“你能這麼說，我倒是放心不少。”
徐南又笑：“這說明你雖然算不上是個君子，但總歸是真小人，而不是那些虛僞的傢伙，況且……”
雙目交匯，鋒芒再起：“我從沒怕過任何挑戰，哪怕是你西凌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