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徐北輕聲道。
蕭蕊萱不禁咬牙。
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知道徐北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孩，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血煞門之主，而且變得這麼嗜殺。
但她想，那一定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哀傷。
“你留在這裏，會有危險。”
徐北起身，款款走向蕭蕊萱，然後張開雙臂，輕輕擁抱她。
蕭蕊萱渾身一顫。
“蕊蕊，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蕭蕊萱道：“無論做什麼，我陪你。”
徐北眼角有一點淚光閃爍，輕輕撫摸蕭蕊萱烏黑亮麗的髮絲：“肉麻，如果你是個男人，跟我說這話還差不多。”
蕭蕊萱笑。
笑着笑着，眼淚就落下來了。
“那咱們一起回去，讓上官千浪跟你說。”?
徐北目中有瞬間的恍惚。
她彷彿看到了上官千浪那張吊兒郎當的笑臉。
那個傢伙……
“真的，回不去了。”
徐北退後一步，對蕭蕊萱道：“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全世界的人都憎惡的魔鬼，我沾染了無盡鮮血，身後縈繞着數都數不清的冤魂，我想着，你還能記得我原來的模樣。”
蕭蕊萱猛的上前，抱住徐北。
她顫得厲害。
眼淚漱漱而下。
“小北，我們是最好的閨蜜，你自己說的！”
“是啊，所以我想讓你離開。”
“不！”
蕭蕊萱尖叫起來：“讓我陪着你！等你成了全世界都憎惡的魔鬼，我就做更讓人畏懼和厭惡的魔鬼爪牙！你身後縈繞無數冤魂，那我就幫你把這些冤魂也殺得魂飛魄散！”
“小北，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是你最好的閨蜜！”
徐北微微點頭，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好，咱們永遠是最好的閨蜜。”
說這話的時候，徐北擡起手。
蕭蕊萱道：“不要想着打暈我，把我送走，沒用的，我想找到你，會不惜一切代價。”
徐北的手頓住了。
“小北。”
蕭蕊萱顫聲道：“咱們……去找你哥好不好？他會幫你的……咱們，跟你哥一起，咱們一起回龍國。”
“不了。”徐北身軀微微一顫，蕭蕊萱被彈退幾步。
她轉身，腳尖一點，飄然而去，重新坐在了石椅上。
端起一杯猩紅的血，仰頭喝下。
嘴角，有血流下，順着修長的脖子，一直蔓延到胸口。
那身嫁衣，就越發妖異起來。
“如果你真想留下，那就留下吧，每隔半個月，你喝一次我的血，儘快提升實力，但那樣對你來說，就徹底失去了自我，因爲你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間，而且沒了我的血，你就再也無法提升實力，止步於當前境界。”
蕭蕊萱道：“我不在乎。”
“如果喝了四次血，一年之內不喝，你會全身潰爛而死。”
蕭蕊萱倔強道：“你不會讓我死的。”
徐北笑。
“我們是最好的閨蜜……我已經快要觸碰到真我境了，以後還能更強，我會保護你的。”
徐北的嘴角忽的勾勒起一抹譏諷之色：“對其他人而言，照見真我太困難，但對擁有修羅血脈的我而言，無非是殺戮罷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蕭蕊萱呼吸急促的問：“要殺多少人？”
徐北搖頭：“誰知道呢？殺夠了的時候，就突破了。”
“那你哥……”
“我哥……”
徐北低下頭，輕若蚊蠅：“他心中有堅持，除非是被殺意吞噬了理智，否則他下不去手的，所以……”
徐北擡起頭，目光裏有驚人的璀璨。
“該換我來保護我哥了。”
蕭蕊萱啞口無言。
內心的疼，越發深刻。
“接下來，你想做什麼？”蕭蕊萱沉默了很久之後纔開口問道。
徐北道：“毀了聖國。”
“什麼？”
蕭蕊萱瞳孔猛縮，像是聽到世界末日下一秒就要到來一般。
“聖國就不該存在。”
徐北道：“聖國的人，高高在上，將我們熟悉的世界，任何生靈，都當做螻蟻一般對待，說殺就殺，說滅就滅，沒有半點憐憫之心，那些從聖國去龍國的武者，全都如此，無一例外。”
“如果聖國繼續存在，如果有更多的武者去了外界，對整個世界，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徐北幽幽道：“聖國，不該存在……好吧，其實我沒那麼偉大，我只是想讓那些覬覦我哥修羅力量的人，體會修羅力量的可怕。”
“我幫你！”
蕭蕊萱說得無比堅定。
“好。”
徐北甜甜的笑。
但這笑容裏，卻滿是戾氣：“等會你跟我一起，去滅了明心宗，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在南疆斬下那一劍的人，就是明心宗的人，名叫譫語，前不久被人殺了，但死他一個，哪夠給我哥麾下的將士抵命？明心宗，沒必要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