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縈神情嚴肅:“有人觸碰了警報器。”
“警報器的聲音是從檔案室那邊傳來的。”白飛飛道:“有人進了檔案室。”
蘇卿不關心是誰進了檔案室,她現在只關心夏寶在哪裏。
整個鎮上的人幾乎都出來了,往這邊而來,幾人擡着擔架,擔架上是一個孩子,大約八歲的男孩,渾身溼漉漉的。
男孩臉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像一個死人。
幾人將擔架往地上一放,一個婦女扶着擔架哭的撕心裂肺:“兵兵,我的兒子,你快醒醒,睜開眼看看媽媽啊。”
“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她就是奸細,翠花嬸,就是她害死了兵兵。”
一個青年男人大喊了一聲,立即所有人的目光怨氣沖天的看向蘇卿。
蘇卿認出說話的正是白天在蘆葦蕩見過的青年男人。
“誰敢動我姐一下,我的子彈可不長眼。”樓縈與白飛飛一前一後護着。
蘇卿懷着孩子,可不能有個萬一。
這些人來勢洶洶,要是碰着了,那還了得。
“就是你帶回來的這個女人,偷走了檔案室的絕密文件,害死了兵兵,她不是奸細是什麼。”青年男人叫囂道:“我們的家人幾乎都是死在暗夜人的手裏,我們要殺了這個女人,爲我們的家人報仇。”
“報仇,報仇。”
“報仇。”
其他人也跟着齊聲高喊,怨氣沖天。
樓縈怒:“汪洋,你們放狗屁,我姐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偷什麼絕密文件,她是天狼的人,跟暗夜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別給我亂潑髒水。”
“我的兒子呢。”蘇卿在人羣裏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夏寶,心急如焚:“我的兒子夏寶呢?”
名叫汪洋的青年男人陰狠一笑:“我親眼看着那個孩子從檔案室出來,我沒追上,那孩子跳入河裏想跑,我開了幾槍,就算沒被槍打死,現在大概也淹死了。”
“什麼?”
蘇卿臉色大變,眼前一陣暈眩,險些站不住。
“姐。”樓縈扶住她:“沒事吧。”
蘇卿搖了搖頭,眸中寒光乍現,直接奪過樓縈手裏的槍,衝着汪洋開了一槍:“你敢動我兒子,我殺了你。”
蘇卿速度很快,狠,但是槍法不準,只打中了汪洋的肩膀。
等她想再開第二槍,發現她不會子彈上膛,而且汪洋也立即躲到後面了。
蘇卿那一槍,犯了衆怒,立馬幾十支槍口對準了蘇卿。
“姐。”樓縈直接拔出腰間雙槍護着蘇卿,一個殺手,怎麼會只有一把槍。
如果這些人不是天狼的家屬,樓縈早就開槍了。
“都給我把槍放下。”
黃山迅速趕來:“這都是做什麼,把槍放下。”
汪洋捂着肩膀的槍傷:“山貓叔,這個女人是暗夜的,她帶來的那個孩子偷溜進檔案室,偷走了絕密文件,兵兵發現了,被殺害了,那孩子現在跳入河中,這個女人我們不能放走。”
“我兒子才五歲,怎麼可能殺了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也絕不會去偷什麼絕密文件,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這裏的每一個人。”蘇卿雙眸猩紅,殺氣騰騰:“將這裏夷爲平地。”
蘇卿身上的殺氣,讓人望而生畏,黃山跟樓縈都心驚肉跳了一下。
明明蘇卿不過是一個不會槍,武力值不高的弱女子,這一刻,樓縈卻絲毫不懷疑蘇卿有將這裏夷爲平地的能力。
“樓縈,把那個男人抓過來,讓他帶着去小寶跳河的地方去,今天要是找不回小寶,就用他的命祭拜我兒子。”
蘇卿憤恨到全身都在發抖,恨不得一槍崩了汪洋。
可現在,夏寶的安危最重要,她必須找到夏寶。
汪洋往人羣裏退,大喊道:“這是要殺人滅口,山貓叔,你不能坐視不管。”
“給老孃閉嘴。”樓縈一把拎着汪洋:“走,小寶是在哪裏跳下去的,快帶我們去。”
黃山站出來說:“蘇小姐絕不可能是暗夜的人,她是我們天狼的人,她脖子上掛着的項鍊,那就是曾經大小姐的東西,也是天狼領袖人的信物,想必大家都不陌生。”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蘇卿的脖子,項鍊上的吊墜,正是天狼領袖人才有的信物。
此信物可調動天狼所有勢力,也可以隨意進出天狼任何地方,包括檔案室,又怎麼可能去偷。
汪洋也認出了蘇卿鼻子上掛着的信物,心中發虛。
再加上五歲的孩子殺了九歲的孩子,這確實匪夷所思。
剛纔都是汪洋的片面之詞,經過蘇卿的話一提醒,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
蘇卿不可能讓夏寶去偷絕密文件,那就是汪洋在說謊。
翠花嬸突然扯住汪洋,情緒失控:“我兒子到底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
“我、我不知道,今天輪到我值班,我看見那個孩子鬼鬼祟祟的從檔案室出來,那個孩子想跑,我開槍去追。”
汪洋開始支支吾吾:“我回頭才發現兵兵的屍體在檔案室門口,我就以爲是那個孩子殺了兵兵,這鎮上除了他們母子,也沒有外人,我當然懷疑他們,哪裏知道蘇小姐是天狼的領袖。”
“少廢話,快帶我去小寶出事的地方。”蘇卿厲聲說:“我兒子要是有事,我第一個殺了你。”
汪洋帶着大家去了夏寶跳河的地點,河邊上有許些血跡,河面上一片平靜,蘆葦微揚。
“小寶。”蘇卿看到血跡,差點沒暈過去。
樓縈說:“姐,別急,我先讓人下河去找。”
黃山吩咐道:“會水的全部都給我跳下去找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蘇卿耳邊一直迴盪着這句話,全身冰冷,彷彿血液倒流,雙眸怔怔地望着河面,撕心裂肺的痛喊:“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