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墩子剛到這邊,就隱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兒。
因爲工人居然全部集結起來了,就在礦洞口外面,這是平時很少發生的事。
只有發生了什麼大事情,或者有重要的講話了,纔會把工人聚集到一起。
可是這時間點也不對啊!
厚墩子可是跟手底下的工頭們說過了,有重要的講話要對底下的工人說,一定要在下班時間後進行。
因爲厚墩子是一個合格的吸血鬼,巴不得榨乾工人們的每一點利益!
上班時間開會,工人們豈不是要空閒下來了?那得虧多少錢?總之他的心裏不舒服。
在下班時間開會就沒問題了,反正都下班了,又不用他付工資,耽誤的是工人的時間,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哪個工人敢抱怨,他就讓那個工人滾蛋,說他沒有奉獻精神,沒有拼搏精神。
讓厚墩子不爽的點就在這裏,現在可是上班時間。
按照他自己定下的規定,是不允許在上班時間把工人們全部召集起來開大會的。
只有他薅工人羊毛的份,怎麼能讓工人薅他的羊毛呢?
上班時間就必須使出喫奶的力氣給他幹活,有什麼事情可以下班了再說。
“喂!你們在做什麼?上班時間就應該好好幹活,要造反啊?老徐,你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厚墩子叉着腰,很生氣地罵道。
帶人去給何文遠出氣,被葉曉打了一頓。
回到自己的地盤了,手底下的工人又造反,厚墩子真的很生氣。
老徐是這裏的工頭,厚墩子不在的時候,礦山這邊的大小事務都是老徐在管。
出了這樣的事情,厚墩子自然第一時間找老徐問話。
老徐神色慌張,急匆匆趕到厚墩子的面前,沒來得及說話,厚墩子就先把他臭罵了一頓。
“老徐,你說說,你到底在搞些什麼?
我不是都已經跟你交代過很多次了嗎?有什麼重要的講話等下班了再把大家叫到一起說。
下班時間不管你說多久,都不用付錢。
上班時間我是要給這些人付錢的,你要是在上班時間說上半個小時。
你來說說,我得損失多少錢呢?
你也真是的,都跟了我那麼久了,這麼簡單都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說這番話的時候,厚墩子痛心疾首,就好像虧了一個億一樣。
在他眼裏,只要沒能壓榨乾工人的剩餘價值,那麼他就是虧了,而且是血虧!
老徐一臉委屈,剛想要解釋,沒曾想厚墩子壓根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行了,讓四五十個人留下來,其餘讓他們回去上班。
他們多在這裏站一分鐘不幹活,我就要虧上一大筆錢。”
四五十個人,想來對付葉曉是肯定夠了。
此時的厚墩子還是不太瞭解情況,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他把工人們聚集起來當做是老徐召開的一場會議!所以當做是一場會議處理!
真正瞭解真相的老徐聽了厚墩子的話那叫一張苦瓜臉,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不說嘛!情況已經愈演愈烈,發展到了非說不可的程度,已經不是他能夠解決的了。
“老闆,你還是冷靜下來聽我給你說一說現在的情況吧!”
老徐的冷汗都已經流下來了。
“說個屁!有什麼好說的?”
厚墩子冷哼一聲,發現在場的工人們都在盯着他看,他大怒,吼道。
“看我做什麼?看着我,我就會給你們發工資了?
留四五十個人下來,其餘的各回各的崗位幹活。
不老實幹活的話,別怪我扣你們的工錢。”
老徐聽着這些話,嚇得心驚肉跳。
他想把厚墩子的嘴巴堵起來,可惜爲時已晚,厚墩子已經把這些話通通說出來了。
原本就憤怒的工人變得更加憤怒了。
他們爲什麼會聚集起來呢?根本就不是老徐把大家叫到一起開會。
他們聚在一起是爲了抗議,上週礦洞坍塌,有兩個工人壓死在裏面了。
厚墩子告訴大家已經賠償了死者一筆高額的賠償金,其實一個子都沒給。
厚墩子這麼摳的人,丈母孃都可以不救,怎麼可能會掏錢賠給死者的家屬呢?
他壓根就沒通知死者的家屬,把這件事情隱瞞了下來。
打算一直拖着,等到過年了,死者的家屬見死者沒有回家過年,也找不到人,找到他這裏來了。
他再告訴死者的家屬,說死者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離開礦山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找了新工作。
如果可以的話,他就乾脆一分錢都不賠!
如果死者的家屬很難纏,鬧起來了,他再賠一點點了事。
像這樣沒良心的事情,厚墩子已經幹過許多次了。
這年頭技術沒有後世發達,採礦的地方哪年不出意外呢?根本不會引起什麼大的關注,所以他纔敢這麼肆無忌憚!
工人們抗議是葉曉收買的人暗中挑起的。
葉曉收買的人把厚墩子沒有給死者的家屬賠錢,而是壓了消息的事情告訴給所有工人。
工人們聽了都很惱火!他們受苦受累,每天幫厚墩子幹活,厚墩子就是這麼對他們的?
要是哪天被壓在礦洞裏,沒能及時救出來,死的人是他們呢?
厚墩子豈不是要故技重施,不把他們的死訊告訴他們的家裏人,如果可以的話,連錢都不打算賠了。
這都是什麼狗屁黑心老闆?
厚墩子都這麼黑,這麼缺德,大家肯定就不幹了,聚集起來抗議,讓厚墩子給上週意外死亡的兩個工人的家屬賠償!
今天他們不幫死者發聲的話,明天他們出意外了,也不會有人爲他們發聲。
他們現在的做的事情既是在幫助他人,也是爲了自己謀取應該得到的保障!
“像你這麼黑心的老闆怎麼不去死呢?事情沒有解決,你沒給大柱兄弟的家屬賠錢,我們是不會回去幹活的。”
“對,你不賠償,我們就絕對不會回去幹活。鬼知道哪天我出意外了,你們會不會用同樣的方式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