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抗拒的肢體語言,還是讓徐嘉憶明白了眼前人對她的不信任。
男生保持着警惕心,徐嘉憶直接將手機舉到了男生面前。
手機上是音頻的播放頁面,徐嘉憶解釋說道:“剛剛的警車的聲音就是這個手機發出來的。”
“你的柺杖好像已經壞了。”
徐嘉憶撿起了不遠處垃圾箱旁的柺杖,已經快要斷成兩截。
“我送你去醫院?”
這句話,徐嘉憶是帶着疑問的語氣說出的。
奈何地上的男生一點反應都沒有。
“算了,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去醫院得了。”
徐嘉憶自顧自說着,又走回了男生身邊。
徐嘉憶低頭看向男生腿上的繃帶,繃帶被血暈染的面積由原本的一小處變成了此刻的一大片,可面前這個男生卻是一聲不吭。
徐嘉憶着實有些佩服,這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啊?
“我扶你。”
徐嘉憶上前扶起了男生,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看起來瘦弱不堪的少年竟然會是這麼重。
而且她剛剛距離有些遠,完全不知道男生竟然會這麼高。現在兩人站在一起,才發現她纔剛到男生的肩膀。
她心裏暗暗估計了一下,這男生的身高肯定已經超過了一米八。
“你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這樣可以借力。”徐嘉憶一邊努力進行支撐,一邊指導着。
徐嘉憶此刻無法顧及其他,只見一顆爆照效果的丸子頭在男生面前晃來晃去,男生不自覺將自己的頭微微後仰。
後面男生雖然不說話,但動作還是很配合。
男生仍舊一聲不吭,但是直覺告訴她,這男生的戒備心思已經少了一些。
“我現在扶着你去打車,然後送你去醫院。”
算了,徐嘉憶已經不指望眼前這個人迴應他了。
她心裏猜想,或許是這個男生以爲她看到了剛剛他被欺負的那一幕,覺得有失臉面,不想和她說話。
徐嘉憶扶着沉默寡言的男生走了幾步,幾步走下來,搖搖晃晃。
我靠,怎麼會這麼重!
徐嘉憶用餘光的視線瞥了瞥旁邊的男生,沒想到男生看起來瘦弱不堪,結果重量一點都不含糊。
她在心裏暗暗叫苦着。
徐嘉憶扶着男生走出了小巷,穿過了作爲無形界線的街道。
此時雷聲又開始繼續,風雨將來,這樣惡劣的天氣,能夠攔到一輛出租車真的很不容易,所幸兩人並沒有倒黴到家,在大雨到來之際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最近的醫院。”
說完徐嘉憶就打開了一條車窗縫隙,伴隨着雷聲,窗外的風爭先恐後穿過縫隙,帶來的一點涼意將徐嘉憶的熱意漸漸吹散。
徐嘉憶和男生一起坐在後排,兩人卻是一路上無話。
徐嘉憶一直盯着車窗外面,偶爾轉頭看向男生的時候,發現男生一動不動低着頭,看樣子感覺像是已經睡着了。
又看看了滿是血跡的紗布,心裏不禁佩服這少年心是真大!
她腦袋裏面回想起了下午的事情,出別墅之前,她太餓了,匆匆喫下一包豆乾。
那包豆乾是她之前在書包裏面找到後,隨手放到了桌子上的。
她沒有仔細看,只是那豆乾喫得時候非常辣。
難道原主吃不了太辣的東西?
想想現實世界的她,因爲咽喉炎症,很少喫辣。沒想到穿過來以後,原主竟然和她一樣吃不了辣,真是同病相憐。
出租車很快停在了市醫院門口,付過車費後,徐嘉憶扶着男生下了車。
診室裏面,男生開始發起了高燒,剛剛的那場打鬥讓傷口再次感染引起了傷口發炎。
醫生拆換繃帶上藥的時候,徐嘉憶透過指縫悄悄看了一眼。
看到已經崩開的傷口,血腥模糊的樣子,又立馬閉上了眼睛。
她在一旁看着就覺得很疼,可是當事人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徐嘉憶和男生素不相識,她不知道男生腿上的傷是因爲什麼造成的。
不過她看樣子覺得男生的傷有點重,男生這個腿估計要養很久纔可能慢慢恢復。
緊接着醫生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想。
醫生一點一點清理着傷口,期間擡頭問了一句;“你這是車禍留下的傷口吧?”
見男生沒有反應,醫生嘆了一口氣:“本來或許馬上可以進行康復訓練了,今晚又受了傷,目前還需要多養一陣了,情況不太樂觀。”
徐嘉憶以爲男生聽完醫生的話,會受到打擊情緒低沉,她都準備好了安慰的話來緩解他的傷心。
沒想到一轉頭,看到男生的視線一直聚集在她的小羊捲上,始料未及。
徐嘉憶開玩笑似的說道:“別看了,我這爆炸頭是天生的,受基因遺傳影響自然長成的濃密小卷,你是羨慕不來的。”
男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又戴上了衛衣上的帽子。
得了,現在男生全副武裝,徐嘉憶只能依稀看見男生的下巴。
剛說完頭髮,男生就又給自己戴上了帽子,徐嘉憶有理由懷疑,男生或許是自卑了。
她現在覺得男生有可能雖然已經年紀輕輕,但是說不定已經是“聰明絕頂”了!
徐嘉憶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有的,於是不自覺地,她那盯着男生頭頂的視線越來越炙熱。
那樣子看起來,彷彿想要隔着兩層帽子,將男生的頭頂看清。
剛剛之前的鬥毆,男生一身狼狽,徐嘉憶攙扶的時候沒有在意。
現在在密閉的空間裏面,才漸漸聞到她身上正在散發的一股濃郁的臭味
身上的臭味聞起來像是垃圾腐敗的臭味,而且還是各種垃圾發酵後的腐臭味。
徐嘉憶非常嫌棄此刻的自己。
想到剛剛的醫生面不改色地和他們倆待了那麼就,她不得不佩服醫生地職業素養。
男生已經安靜躺在牀上,只能看到下巴地模樣。
不過看那樣子,應該是已經睡着了。
於是徐嘉憶很識趣,沒有再開口說話,悄悄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