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園中,姚晗靈和宋雪兒站在雪地裏,落得一身白雪,像是兩個雪人。
聽着宋雪兒的話,姚晗靈的心臟彷彿也被冷雪冰凍。
“姚師兄,葉師姐和師尊雖是師祖指婚,但七峯沒落之後,葉師姐爲師尊犧牲了不少,你方纔實在是言重了。”
頭一回,宋雪兒沒站在姚晗靈這邊,替葉婉蕭說起了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
知道宋雪兒是擔心她被柳虛清責罰,才替葉婉蕭說話,姚晗靈心裏有些不舒服,尚在垂死掙扎。
“我知道,我知道姚師兄是爲我出頭。”
宋雪兒總是會給姚晗靈臺階下。
“可姚師兄你有所不知,葉師姐,原本當年和師尊是同一輩的人。”
宋雪兒這一句話,讓姚晗靈頓時猶如五雷轟頂。
葉婉蕭和柳虛清居然是同一輩?那不就是師兄師妹的關係?
難怪之前和九峯的雲師叔雲婉淑總是直來直往的稱呼,她還以爲是二人仇隙,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關係在裏面。
“師尊年少,雖繼承七峯卻勢單力薄,破天宗無人瞧得起師尊,更是沒人願意拜在師尊門下。”
“無徒之師,哪能稱師,眼看師尊就要被破天宗收回峯主名號,葉師姐不顧衆人恥笑,自降輩分,拜入七峯做了弟子,守了多年,這才保住了師尊的峯主之位。”
聽宋雪兒講着葉婉蕭與柳虛清的過往,姚晗靈身上是起了一身冷汗。
完了,方纔罵的太爽,忘了葉婉蕭是柳虛清心尖尖上的人了。一會兒進無塵殿,指不定會被柳虛清怎麼責罰了。
“不過小師妹,按你方纔所說,現如今應該是葉師姐擔任大弟子纔是,怎麼是孫師兄?”
姚晗靈找到了事情的矛盾所在,問着宋雪兒。
宋雪兒正要回答,無塵殿內傳來柳虛清的靈力傳音。
“孽障,還不進來領罰。”
聞及柳虛清的聲音,宋雪兒立刻消聲。姚晗靈知道是要割血受罰了,眼睛一閉,深吸一口氣,再度睜眼,大步向前。
剛邁上臺階,宋雪兒忽然拉住姚晗靈的手。
“姚師兄,今日割血若是師尊在旁觀着,割左手,若是師尊不在一旁,割右手。”
“你別管爲什麼,只管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我發誓,我定不會害你。”
“那藥粉我換了最好的,見傷即愈,你別怕。”
宋雪兒低聲道,說完這兩句話,就立刻鬆開了姚晗靈的手,離去了。
前日姚晗靈被割手腕的時候,宋雪兒還說右手對劍修非常重要,不讓割,怎麼今日又變了。
心頭想不明白,姚晗靈還是進了無塵殿。
無塵殿內,只有一幅畫像,擺在大殿中央,供奉着香火。畫上之人是個中年男子,容貌威嚴,掛着鬍鬚,襟上繡着三朵金梅。
殿中央擺着一張長几,上面擱置着一白色瓷碗,一薄刃小刀,還有一纏白色布料和白色藥瓶。
孫子劍站在長几旁,柳虛清則站在畫像前方,注視着姚晗靈。
“跪下。”
此時的柳虛清身無煙火之氣,清冷之音再無半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