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演武場,姚晗靈才感覺到七峯到底是有多勢單力薄,其他峯的弟子席上,弟子像是向日葵中整整齊齊排列的瓜子,而七峯,孤零零的只有她和宋雪兒兩人。
三峯弟子席中,一個穿着黛青道服的弟子被衆人擁擠了出來,發冠都被擠得有些鬆散。
只見那弟子整了整冠,一眼瞄到了此處的空曠,兩眼一亮湊了過來。
姚晗靈遠遠的就見到那熟悉的身影,穿過人山人海,向她們這邊擠過來。那眼中賊光一直往宋雪兒身上瞄,姚晗靈下意識的將宋雪兒擋在身後。
“小姚師弟,小雪師妹,三峯實在太擠了,能否借師兄一處空曠的地方?”
來人果然是沐陽,揚着一張笑臉,話雖是對着二人說,目光卻一直落在宋雪兒的身上。
“沐師兄,我們這裏……”
姚晗靈實在是不願意同三峯這一窩子狼有半毛錢關係,更別說挨在一起了。
“謝謝小姚師弟。”
截斷了姚晗靈的話,沐陽一行禮就擠開姚晗靈,坐在了宋雪兒的身邊,從袖中拿出一個紫玉珠子,遞給宋雪兒。
“小雪師妹,這是我們三峯的紫靈珠,女子佩戴可有驅邪避難的作用,師兄我初次見面沒安排好你們的住宿,當作是給小雪師妹的賠禮。”
沐陽手極快,也不等宋雪兒推拒,伸手就要給宋雪兒佩戴在腰間。
宋雪兒瞧着沐陽,本要推拒,一擡頭看到姚晗靈緊張兮兮握拳想要掐死沐陽的樣子,轉眸一笑,“謝謝沐師兄。”
既然宋雪兒都沒有推辭,姚晗靈自然是不能說些什麼了,嘴裏嘀咕了一句,“我纔是睡了一晚上地板的人吧,也沒見給我個賠禮。”
旁邊的沐陽耳朵微動,不好意思的看向姚晗靈。
“小姚師弟,我本是也給你準備了的,不過我見你腰間已經有迦葉水杏玉,乃是辟邪驅兇的最最高品吉玉了,世上據記載好像也只有這一塊。”
“我這區區紫靈珠,送給小姚師弟你,就顯得有些多此一舉,入不了眼了。”
沐陽指尖指着姚晗靈腰間的露出一點的淡石青色玉石,鼓起的地方,果真圓滾滾的跟個杏子一般。
這小子眼睛好毒啊,自從那日在靈井之中被此玉石掛墜勾住,差點給淹死之後,她一直將這個石玉戴在縹色罩衫裏面的,都塞在褲子的裏兜裏不見人的,生怕哪天又掛在哪個樹杈子上給丟了。
忽而,沐陽湊近姚翰林,低聲說道。
“不過小姚師弟,你這迦葉水杏玉日後最好拿個香囊罩上,不要輕易示人。”
“懷璧其罪,若是破天宗內,小姚師弟是柳師尊的親傳弟子,定也不會有人敢造次。”
“但若是來年出宗修行,紅塵駁雜,若是被有心之人惦記上了,那可就麻煩了。”
沐陽說着,解下自己腰間的黛青色錦囊,遞給姚晗靈。
“小姚師弟,殺人奪寶之事,在修真界,可太常見了有時候,便是同門弟子,也會自相殘殺。”
一聽沐陽這麼說,姚晗靈還真像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盯着她一般,接過沐陽的錦囊,道了一聲謝。
忽而,宋雪兒的手伸了出來,手中捏着一個雪色繡金梅的香囊。
“姚師兄,你用我的吧,我見沐師兄這個好看,你讓給我吧。”
宋雪兒可憐兮兮的看着姚晗靈。
一見宋雪兒這樣,姚晗靈自是讓着,接過宋雪兒的雪色香囊,摸索着腰間的水杏將其收起,忽然記起,這好像是那日她拒絕了孫子劍的安神木後,回到柴院之後柳虛清給她的。
當時柳虛清也沒說是什麼,就給她了,如今聽這沐陽說起來,好像還挺珍貴。
雖然她之前老是覺得柳虛清不待見她這個便宜弟子,再加上葉婉蕭在其耳邊整日吹風,又惹了一系列的麻煩,她在柳虛清面前更是沒有自信了。
看着身上春暖夏涼的縹色罩衫,摸了摸迦葉水杏玉的穗子,又想起昨日從牀上扔蓋頭的被子。
姚晗靈忽然覺得,柳虛清這個師尊,好像對弟子也挺好的。
宋雪兒摸着手中的黛青色香囊,看着上面極爲精緻的做工和不菲的珠翠,一雙彎彎的月牙眼中,沒有絲毫笑意。
忽而,場中一聲暴呵!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陣,起!”
一聲令下,天空升起如同氣泡一樣的七彩屏障,將靈師大比的武場團團圍住。
“這是做什麼?”
姚晗靈的目光瞬間被巨大的光幕吸引,老天爺,她還沒見過這麼大的泡泡。太夢幻了吧。
“小雪師妹,這是三峯的移位大陣,師尊們的靈力高強,稍有不慎就會毀壞七峯,故設此陣法來轉移靈力爆破產生的威力。”
一旁的沐陽,如同萬能寶典,問什麼答什麼,像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顯得一旁的姚晗靈更像是沒見過世面了。
姚晗靈鄙夷的看了沐陽一眼,宋雪兒又沒問,他跟宋雪兒解說個什麼勁兒。
聽着一旁兩人的絮絮叨叨,姚晗靈豎着耳朵,仔細聽着,生怕沐陽將自家小師妹矇騙了去。
可是聽了半響,姚晗靈也聽出什麼孟浪的話來,多是些三峯小百科,不免有些泄氣。
瞧着宋雪兒那一連開心的模樣,姚晗靈長嘆一聲,也不知道小師妹現在還能不能想起她心心念念喜歡的孫子劍。
就在姚晗靈覺得無聊的撥動腳下的石頭的時候,周圍出現了竊竊私語聲。
“奇怪,今年怎麼是這個樣子?”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反正咱們師尊強着呢?誰敢?”
“啊?這規則,那咱們師尊多喫虧啊……”……
雖然七峯位置空曠,可耐不住別峯弟子多,尤其是旁邊首峯的弟子,那叫一個烏烏泱泱。
一擡頭,姚晗靈看到天空浮幕上閃爍的金色的大字,也就是靈師大比的規則。
奇怪?這規則怎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