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師大比的鑼鼓鐺啷一響,簿依饒擡起頭,嚴肅的面上,忽而揚起一絲冷酷的笑意。
“我想幹什麼?我倒想問問你腦子一天裏在想什麼?”
“一遇到神女一事,你便成天到晚鬼鬼祟祟言語失常,從小到大我幫你擋了多少次禍事!”
“就因那天我沒站在你這邊,你就讓傅辛在我水裏下蠱,想要你親哥哥的命?”
簿依饒盯着簿雙陽的雙眼,右掌一震高椅扶手,那金石做的堅椅,頓時沉下去了一角。
站在一旁被訓斥的簿雙陽,面色比簿依饒還要難看,盯着簿依饒的目光越來越冷,心裏也越來越痛。
那個從小無條件相信自己的大哥,終究是死了。
簿依饒看着簿雙陽死不悔改的樣子,緩緩收回發力的手,轉頭正視前方。
“若是平日也罷,如今爹重傷在身,三峯岌岌可危,你若在這麼執迷不悟到處惹亂,我不介意,直接要了那姚晗靈的命。”
麻木的目光盯着場中比斗的柳虛清,簿依饒袖中的手漸漸努緊。不過是柳虛清座下一個不得寵的怪癖徒弟,也不是殺不得。
“你若是敢動他一根汗毛……我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絲毫不受簿依饒脅迫的簿雙陽紅袖一震,轉身就離開了三峯弟子席,向着烏金塔的方向離去。
背離的二人心中各自的念頭愈發堅定,只是堅定的方向如同此時二人的軌跡,徹徹底底的南轅北轍。
而兄弟決裂的始作俑者,姚晗靈,坐在三峯弟子席上,納悶着觀摩靈師大比。
“今日的柳虛清,火氣很大啊。”
姚晗靈肘着下巴,觀望着演武場上的戰局,感嘆道。
今日挑戰柳虛清排名的,是十峯的峯主,謝無憂,男子,木靈根,持有的靈器卻是數根白色天綾,在場中像是九頭蛇一般被不斷圍攻着柳虛清。
十峯峯主謝無憂這個人,姚晗靈也有些印象。
在界老的書中是寥寥幾筆就描述完的小角色,修爲只有元嬰前期,還不如四峯的胡玉蓮,在衆多大佬之中,着實不起眼。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爲什麼要選擇挑戰柳虛清,難道是什麼敗給天下第一也不丟人的邏輯?
靈師大比演武場上,元嬰前期的謝無憂完全不是柳虛清的對手,汗流浹背的維持着戰局。
對,就是毆打。
謝無憂心裏苦啊,只能揮舞着天綾跟柳虛清打遠距戰,他的天蠶法寶已經斷了好幾根了,靈蠶絲真的很貴很難找啊。
眼看最後三根天綾就要斷送在柳虛清的劍氣之下,變成天女散花飄落在各地,謝無憂一咬牙,一個遠戰修士忽然收起所有天綾,躲閃鶴鳴劍氣,瞬間逼近柳虛清。
“柳虛清,你別裝糊塗,我就不信你看不出,老子挑戰你,是那雲勇儀那糟老頭子逼的。”
“我就走個過場,你撒氣你下回找那雲勇儀使勁撒氣,這是我最後三根天綾了,你再斬斷,老子的臉都快丟盡了,下了場,以後還怎麼管理十峯那些小王八蛋!”
謝無憂咬牙切齒道,要不是雲勇儀拿住了他的軟肋,此次靈師大比,他是寧可不來也不願意挑戰柳虛清。
聽聞謝無憂這話,柳虛清手下劍氣微收,眸中閃過一絲好奇,“哦?那雲勇儀用何事脅迫你?”
謝無憂說的沒錯,自從看到挑戰名字裏有十峯峯主之後,柳虛清就猜到了是雲勇儀做的手腳。
只是柳虛清不明白,雲勇儀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將十峯收爲己用?
可別說十峯大多是些混喫等死,資質說上不上說下不下的懶散子弟。十峯上也一無靈河,二無靈草,三無靈寶,也就有個祖上傳下來的損毀已久的避魔陣,編些傳奇唬一唬拜師的弟子。
而且謝無憂這人,是典型的十峯弟子,素來沒什麼野心,膽小謹慎如鼠,就連峯主之位,也是老峯主看在這人老實安分的份上傳位下來的。
聽到柳虛清這麼問,十峯峯主謝無憂臉上也是一陣的蛋疼之色,“那雲勇儀不知道從哪找到了我藏在凡界的妻女,拿了我女兒妻子的發繩威脅我。”
“那挨千刀,我向來不喜摻和破天宗這些亂麻事,那雲勇儀非要說我那女兒生的好,要給他那憨兒子柏葭蒼訂婚。”
說到這裏,謝無憂簡直都要罵人,氣息一重,手下的天綾也瞬間四散飛開,險些打中了柳虛清!
柏葭蒼?
柳虛清神色微動,不緊不慢的避開,再次接着揮劍靠近謝無憂,嚴肅的看向謝無憂。
“你女兒,可是天生爐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