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魔妃二字,柳虛清神情稍斂,回頭看了一眼姚晗靈以及蝶妖夜宵。
那眼神,好似覺得此時的二人有些多餘。
姚晗靈瞧着柳虛清回看的眼神,猜到了柳虛清也許要問些非常隱祕的問題,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師尊你要問什麼你就問吧,徒兒什麼都聽不見!”
見到姚晗靈如此,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蝶妖夜宵也連忙用兩片分翅,折進耳朵,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柳師尊柳師尊我也什麼都聽不見,不要滅我的口。”
一徒一妖心驚膽戰的看着柳虛清,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物似主人形。”
對面的柳虛清眼中閃過一絲嫌棄,轉過身。
五指微微用力,牽動風波的鶴鳴劍向下猛地一扯,天空上的巨魔魚像是被倒釣一般,一下子從天空被鶴鳴劍的牽引力釣了出來。
石林之中,柳虛清從袖子中摸出夸父瓶,將巨魔魚順勢收起。
收了巨魔魚的同時,天空之中的陰霾漸漸消散,那地上透明的可以穿透結界的花朵,也化爲泡沫消散了。
“師尊,你不問啦?沒準這魚知道怎麼從這裏出去呢。”
姚晗靈像只大老鼠一樣,雙手摻袖小心的湊到柳虛清身邊來。
仰頭看了看天邊明顯稀疏了的星光,姚晗靈內心開始有些焦急,明日還有和天師大比,
若不早些回去,怕明日剩宋雪兒一人面對衆人的質問。
蝶妖夜宵緊隨其後,眼珠子盯着柳虛清手中的夸父瓶,流露出一絲悲涼。
她沒感覺錯的話,北王蟲夜不川和西王蟲夜蘿的氣息都在這夸父瓶中。
這修士看起來仙風道骨,骨子裏卻是豺狼一樣的貪婪,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將整個夜息蝶巢的老底都掏了個遍。
這修士,到底是什麼人?
將二人的神態盡收眼底,柳虛清似有所思般輕輕晃了晃手中的夸父瓶。
“既然晗靈你這麼好奇,不若爲師將此陋魚放出來,讓你好好的審問一番?”
說罷,柳虛清作勢就要打開夸父瓶,一指已經抵開了半邊的瓶塞。
不料,姚晗靈生死幾遭,心性有了幾分改變,居然躲也不躲,就直愣愣的立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眼仁木登登的瞧着柳虛清。
反倒是其後的蝶妖夜宵連連倒退了幾步,差點被腳下凸起的石塊絆倒。
北王蟲夜不川和西王蟲夜蘿的氣息又從這瓶子中衝了出來,只是極其恐懼,像是在瑟瑟發抖。
見到姚晗靈絲毫未動,柳虛清覺得有些無趣。
“奇了,現在你倒是什麼也不怕了。”
隨手將夸父瓶扔回柳袖中,柳虛清審視的目光落在姚晗靈脖頸上,像是在觀察,姚晗靈是不是忽然被人奪了舍。
畢竟章尚天的奪舍印記還在這呆徒的身上。
“師尊做事向來穩健,纔不會多生事端,生魯莽之事。”
“而且師尊神功蓋世,在這,別說一條巨魔魚了,哪怕是成千上萬的魔族在弟子身邊,弟子亦不會害怕。”
姚晗靈一番溜鬚拍馬阿諛奉承,而一旁的蝶妖夜宵在心中暗暗做筆記。
論做狗腿子,還是她不夠專業,修爲不強,還笨嘴拙舌,不然柳修士也不會看不上她做弟子。她日後不僅要潛心修煉,這嘴上功夫也得練得爐火純青纔是。
“諂媚。”
清輝若夜月的柳師尊瞥了姚晗靈一眼,收回了審視懷疑的目光。
殊不知自己已經被懷疑一遭的姚晗靈,見得柳虛清稍肅的面色恢復如常,心下稍微放寬了些。
“既然師尊不問這巨魔魚,定然是知道這裏是何處,怎麼走出去了。”
“師尊,我們昨夜出來已久,十峯峯主謝無憂生死未卜,而天師大比再過幾個時辰只怕是要開始了,萬一到時候趕不回去,引起騷動,天下大亂倒無所謂,葉師姐傷還未好,若是憂心勞神,傷病惡化,到時……”
姚晗靈憂心忡忡,一副替柳虛清打算的樣子。
“你會擔心葉婉蕭?”
輕笑中帶着諷刺,不再看姚晗靈一眼,面色帶着幾分涼薄的柳虛清將鶴鳴劍收回劍鞘之中。
姚晗靈暗罵一聲自己是豬腦袋。
之前她和葉婉蕭處處八字不合,此時突然擔心葉婉蕭,就算柳虛清是傻子也會覺得奇怪的,況且去參加天師大比之前葉婉蕭還因爲孫子劍和柳虛清鬧了彆扭。
“師尊,那天師大……”
她千不該萬不該拿葉婉蕭當藉口,可她和柳虛清總不能在此處耗着吧。
此處一說出口,蝶妖夜宵立刻感覺到了氣氛的冰點降臨,努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悄悄遠離了一些姚晗靈。
“天師大比?你師尊方絕境險生耗了大半力氣,你現在又在催我回龍潭虎穴。”
“姚晗靈,你是想要你師尊的命不成?”
柳虛清的雙眼若北極結冰的海面,厚重寒冷的冰層下,危險的龐然大物靜悄悄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