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宗,七峯無塵殿內。
柳虛清逼問,孫子劍不敢說假話,只是略去了一些事情,主要交代了姚晗靈的去向。
“師尊,姚師弟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也算是將功贖罪……”
“荒唐!”
坐在牀上的柳虛清冷聲喝止了孫子劍的狡辯。
“姚晗靈是你的師弟,他被魔族陷害,你不幫他辯駁,反而攛掇衆人想盡辦法把他交出去。”
“孫子劍,你可真是聰明啊。”
柳虛清冷笑着,盯着孫子劍的臉。
見着孫子劍白了臉,葉婉蕭看不下去了,拉了拉柳虛清的衣袖。
“虛清,當時事態那麼緊急,你生死一線,子劍也是擔心你啊。”
“況且那姚晗靈走了也好,平日裏就惹是生非的,這下我們七峯,也算是太平了。”
又是姚晗靈這個孽障使得她七峯不和,葉婉蕭不願看到這樣的情形,連忙替着孫子劍說起話來。
“他是我的弟子,我修煉至今,居然連我的弟子都護不住。”
“若來日,又有人打着誑語上門,要破天宗交出子劍,交出雪兒,交出晚蕭你。”
“這七峯還能太平嗎?”
柳虛清看着屋子裏這三個人,內心不知怎麼,就涌上了一絲寒涼。
葉婉蕭本還想罵姚晗靈幾句,但想着柳虛清剛醒,怕氣的其怒火攻心,便也低下頭,不說話了。
衆人沉默之際,站的離柳虛清最遠的孫子劍,雙拳越握越緊,然後猛然放開。
“師尊,你實在是太偏心了。那姚晗靈,偷竊魔族聖物,本就罪該萬死,你難道要爲了一個姚晗靈,讓整個破天宗都給他陪葬嗎?”
“師尊,魔族壓境,我想了計謀,將你從戰場帶回來,你不誇我,反倒還怪我沒有看住那孽障。”
“師尊,你好生偏心啊!”
孫子劍兩眼紅的厲害,血絲從眼白崩圓了鼓出來,死死的盯着柳虛清的雙眼。
見孫子劍這幅作態,柳虛清連冷笑都不想笑了,他實在是不想見到此人,實在無恥的跟那雲勇儀沒有兩樣。
和孫子劍說話,猶如給堵上耳朵的人彈琴,他不是聾,是心裏有自己的一套譜子。
見柳虛清不理會自己,孫子劍憤鞠一躬,氣沖沖的走出了無塵殿。
“虛清,如今你受了重傷,我們七峯很多事,還要靠子劍去辦。”
“那雲勇儀最近一直有拉攏子劍之意,你這麼對他,他要是離開了七峯,我們七峯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看着孫子劍離開的背影,葉婉蕭嘆起氣來。
孫子劍是個有能力有出息的英才,她也不知怎麼,虛清對子劍總是不冷不熱,生分的很。偏偏對那姚晗靈,還生了一二分親近。
不過,那姚孽生,此時,應該已經死無葬生之地了。
與此同時,魔族別有洞天中。
魔男沙華,斜臥在魔窟之中,一雙銀色的邪魅雙眼,饒有興致的看着地上的姚晗靈。
“有意思,真有意思,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事情。”
魔男沙華骨手指尖微動,只見一縷黑煙,從地上姚晗靈的身體裏,冒了出來。
黑煙繞着沙華的骨手,轉了一個圈,就微弱的消散了。
忽而,洞中光線一暗,沙華擡眸望向洞口。果然,一身皓月白衣的罌簌月,赤腳走了過來。
“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快把我的魂鈴還給我。”
一探袖口,罌簌月月色的袖子中,飛出一團赤紅髮黑的霧氣,飛向沙華。
骨掌一開,沙華虛虛的握住了那團黑赤霧氣,黑帽之下的面容,笑的詭異又興奮。
“罌簌月,你就不好奇,這麼久以來,爲什麼只有墮魔大人,才能分裂出新的魔族,而我等,只能散出魔氣幻化的魔衛嗎?”
“你想用這個東西做什麼?”
罌簌月後退一步,覺得此刻的沙華,異常的危險。
“這小子居然能扛的過那麼多次搜魂,而且無論我怎麼折磨他,他的身體居然還能自動癒合,妙哉,妙哉!”
“不知墮魔大人的魔魂,他能不能消化的了。”
銀色的眸子擡起,盈滿了邪惡與期待。
緩步走至昏跪的姚晗靈面前,抓握着赤紅霧氣的骨手高擡,劃開姚晗靈的顱骨,將那一團魔魂,以絕對物理的方式,生生塞進了姚晗靈的腦子裏。
方被折磨的昏死過去,絕無甦醒可能的姚晗靈,忽然身軀的每一寸都猶如觸電一般劇烈的顫抖起來。
其頭上破開的傷口,在癒合和破壞之間瘋狂對協。
被鎖鏈囚禁,強行跪在地上還閉着眼的姚晗靈,猛然睜開赤紅的雙眼,無聲的大張着嘴,兩行血淚,從眥烈的眼角落了下來。
別有洞天不見天日,歲月也無從去記載。
不知過了多久……
別有洞天的魔窟之中,傳來一陣瘋狂得意的狂笑。
“成了?居然成了!哈哈哈哈哈哈!”
“姚晗靈,你將是我沙華,第一個兒子!等到魔族討伐修真界,我便要讓世人看看,我沙華,最傑出的作品!”
同時同刻,別有洞天最深之處,一團極爲濃郁的黑色霧氣吞噬了全部。
“……沙華,你好大的膽子……”
悶沉古老的聲音,從霧氣的最深處傳來,沒有絲毫情感波動,卻讓人心驚肉跳。
與此同時,在修真界尋找魔族聖物月戟的罌簌月,忽然感覺魔魂一動,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
“墮魔大人?”
話音未落的瞬間,罌簌月消失在了原地。
三個月後……
修真界,破天宗。
坐在登天殿內悠閒喝茶的許慎,將手中的傳信,看也不看一眼,就扔進了身旁的木箱子裏。
正巧被剛進來孫子劍瞧見了。
“許師兄,這些好像是下屆的書信,這麼多,是不是下屆出了什麼要緊的事?”
看着滿滿的信箱子,孫子劍試探的問道。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師尊的大紅人子劍師弟你來了。”
許慎放下手中的茶杯,客氣的對孫子劍笑道。
這小子最近往首峯跑的勤快,許慎看雲勇儀似乎也有意將此子留在首峯。對待孫子劍,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只當個從七峯探消息的小婁婁了。
若是之前,許慎才懶得跟孫子劍解釋,如今只得耐着性子,解釋一番。
“嗐,下屆能有什麼事兒,這幫子下屆人,腦子簡直有病,下屆一個散魔都沒有,太太平平不好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許慎翹着二郎腿,翻着茶杯中的茶葉,不以爲意道。
“一個散魔都沒有?”
孫子劍隱隱約約覺得此事有蹊蹺。
許慎一瞧孫子劍思索的樣子,揹着臉冷嗤了一聲。
還不是首峯的人呢,就想管首峯的事情,這毛頭小子,以爲他是誰啊!
“子劍師弟你就別管了,下屆這些人,膽子比螞蟻大不了多少,屁大點的事都嚇得不行。”
“這事你就不要管了,對了,你找我來做什麼?是不是靈草又不夠了,放寬心,雲師尊交代了,只要你開口,我們首峯有的,只管給你。”
扭過臉來,許慎還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
“不了,我這次來,是有一事想向許師兄賜教,關於七峯的。”
孫子劍也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哦?七峯?何事?”
一想到那柳虛清會倒黴,許慎的內心,就快活了起來。
這七峯最近又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