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笑蒼白的臉漸漸出現病態的紅潤,她只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這一刻,她竟是希冀龍瀟澈掐死她
她真的好累,好累
幼時的居無定所到媽媽的去世,她傷心之餘逃到f市,半工半讀的高中生涯有着甜蜜而心酸的過往
那個大雨磅礴、雷電交織的夜以及煙霧瀰漫的清晨,那個孕婦,那個緊張而害怕的等待
所有的所有都好似在她的腦海裏閃過,她真的好累
她活着好似就爲了證明上天給她的災難如何的多樣化,如果此刻死了是不是將是她所有災難的終結
突然,凌微笑的嘴角蕩起了一抹難看的笑意,眸子緩緩的闔了起來,淚水只是本能的向外溢着,她不想去掙扎,她的死不但能換取她的解脫,也許能換回小麥的生命
她不再欠任何人,而這個世界也不再欠她
“要要要救我我女兒”凌微笑氣若游絲的說着,生命的最後一刻,她要提醒這個高高在上,猶如古代的帝王的王者,好似有着生殺大權的人,她的命是用來換小麥的命的
龍瀟澈看着她那不斷涌出的淚以及嘴角釋然的笑意,心不自覺的抽痛着,這樣的感覺陌生卻又帶着些許的熟悉,不由自主的他猛然鬆了手。
凌微笑身子癱軟的向後退了步,憑着本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當呼吸漸漸順暢,她方纔微微擡起頭,倔強的看着一臉陰霾的龍瀟澈。
“死對你來說,太便宜了”龍瀟澈的臉漸漸恢復平靜,話語不疾不徐。
凌微笑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等待着
但是,良久,都不見龍瀟澈說話,她不免心開始慌亂起來,問道:“要怎樣你才肯救我女兒”
凌微笑微微喘着氣兒,不知道爲什麼,她從他那深邃的眸子裏好似看到一抹恨意
就在她疑惑間,只聽陰冷的聲音說道:“想救你的女兒,那就做心甘情願的做我的奴吧”
就在凌微笑驚愕之際,龍瀟澈已然冷漠的轉身,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暗影看了眼呆滯在原地的凌微笑,平靜的說道:“下午將會有人和淩小姐接洽相關事宜”
說完,轉身上了車。
隨即車平穩的駛離,偌大而空曠的道路上,只剩下了一直呆在原地的凌微笑,久久的,她才自嘲的嗤笑了聲,空洞茫然的自喃說道:“小麥是我的女兒我欠小麥一份母愛是的所有的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就這樣喃喃自語着,茫然的上前,茫然的推着車子,茫然的順着來時的路緩緩走着,直到隱沒在了路的盡頭
風花雪月,頂層辦公室。
慕子騫撇着嘴,噙着一抹不羈的笑意,人半躺在椅子裏,腳搭在辦公桌上,手中轉動着一支筆,那筆就在他的手中靈活的轉着
這個就是王若雪推門看到的情景。
王若雪妖嬈的翻了翻眼睛,問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慕子騫挑了下眉頭,說道:“我請假”
“我沒有聽錯吧”王若雪笑了笑,在沙發上坐下,邊拿出一支細長的薄荷煙,邊點着火說道:“一向努力的騫少竟然請假”
“嗯哼”慕子騫聳了聳肩,也不打算解釋什麼,徑自把玩着手中的筆,時不時的看看電話。
適時,電話鈴聲響起,慕子騫猛然起身,扔下了手中的筆就趕忙接起了電話,他的樣子,不免讓王若雪疑惑。
“喂對我是結果怎麼樣”慕子騫的聲音有着幾分迫切。
對不起,慕先生,您的骨髓和凌小麥的骨髓配對並不是十分的吻合
電話裏,傳來護士小姐甜美的嗓音,可是,此刻卻讓慕子騫整個人置身在了冰窟之中
他的竟然不合適大哥的合適爲什麼他的不合適
總不能因爲老媽不一樣吧
“你們有沒有查清楚啊怎麼會不適合呢”慕子騫問道。
慕先生,我們能理解您想救小朋友的心情院方已經做過詳細比對,確認您不能捐贈
護士小姐依舊有耐性的解釋着,慕子騫道了聲謝,擰着眉掛斷了電話。
王若雪靜靜的審視着慕子騫,將菸蒂捏滅在菸灰缸中,問道:“你要給凌小麥捐贈骨髓”
慕子騫沒有說話,一臉的沉鬱。
“不合適”王若雪看他神情和方纔的談話,大致瞭解,不免心中沉嘆一聲,同情起凌微笑起來。
也許她和凌微笑有着幾乎差不多的遭遇,對她,她總是有着幾分憐惜。
慕子騫沉悶的撇了下脣角,難道非要大哥的骨髓不可嗎
帝國私人醫院。
花架下,龍昊琰煮着茶,每一道程序在他那修長的指下都是優雅的,看着他煮茶,儼然也是一種享受。
龍昊琰爲龍瀟澈倒了茶,方纔問道:“聽說昨夜的晚餐不是很愉快”
龍瀟澈倪了眼,淡漠的說道:“你離開龍島也有段時日了,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龍昊琰淺笑,爲自己添着茶,溫和的說道:“難得出來,過些時日吧龍島上,有寧總務長處理一些小的事務,還是遊刃有餘的”
說着,他淡淡的看向龍瀟澈,問道:“大哥雖然對人對事都是冷漠的,可是,絕對不會對我的救命恩人而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只是有些小個性的女子罷了”龍瀟澈淡漠的說着,順勢放下茶盞,起了身,平靜無波的說道:“我下午會去趟太陽島”
說完,就轉身出了花架,跨着沉穩的步子往通道行去。
“筱悠會去嗎”
身後傳來龍昊琰平靜優雅的聲音,龍瀟澈腳下滯了下,微微側臉向後輕倪了眼,“嗯”了聲,擡步離去
龍昊琰淡然的眸底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只是那抹笑落在夜影的眼裏,淒涼而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