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瀟澈傲然的站在車前,手慵懶而隨意的擦在褲兜呢,鷹眸凌然的看着凌微笑,森冷的說道:“不是給你說過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嗎”

    凌微笑眸光倔強的看着龍瀟澈,嘴角不屑的嘲諷一笑,嗤冷的說道:“你不是在等我回來求你嗎”

    她全身上下早已經沒有了一處乾爽,髮絲緊緊的貼在面頰上,水滴順着一直往下流着,而睫毛上更是凝上了許多水珠,此刻的她,儼然看不出是悲慼還是憤怒,只有那滿身的狼狽。

    龍瀟澈微微蹙了下眉,不知道爲什麼,她譏諷的聲音此刻聽來竟是如此的刺耳。

    他緩緩步上前,暗影默默的打着傘跟着,不讓他身上沾染到雨滴

    步子,在凌微笑面前停下,鷹眸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她的身子在發抖,卻不知道是因爲在雨水裏泡的久了,還是因爲心裏的憤怒。

    “怎麼很生氣嗎”淡漠清冷的話語溢出薄脣,龍瀟澈眸光漸漸變的灼灼。

    凌微笑緩緩擡頭,隨着他的壓進,空氣中已然飄蕩着一股迫人的壓力,而他身上那淡淡的菸草氣息更是頃刻間瀰漫了她的鼻間,她冷嗤一聲,“生氣我有權利嗎”

    龍瀟澈涼薄的脣淺揚,好似對於這個問題有些苦惱,他探出手,指腹劃過凌微笑溼潤的臉龐,輕輕的將貼在她臉上的髮絲一縷一縷的整理着,淡漠的話語也同時溢出,“是啊一個奴隸怎麼有權利呢”

    凌微笑一動不動,只是暗暗的咬着牙,眸子裏噙着濃濃的怨恨,卻隱忍的說道:“高高在上的你想必也知道我回來的目的了”

    龍瀟澈好整以暇的輕輕點頭,如雕刻般的俊顏上籠罩了一抹不自知的淺笑,雖然,如此黑寂的夜並不看的真切。

    凌微笑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說道:“羞辱我隨你,佔有我也隨你,甚至你想怎麼折磨我都隨你我”

    她頓了頓,眸光緊緊的看着龍瀟澈,一字一字的咬牙說道:“只、要、你、的、血”

    恨嗎

    不,她不恨

    怨嗎

    呵呵

    凌微笑暗暗嗤笑一聲,她有什麼好怨

    當年如果不是她害的小麥的媽媽大出血而死,小麥怎麼會有今天,她又怎麼會有今天

    她該怨嗎

    她又該怨什麼

    她只能怨五年前那晚對她說“我會對你負責”的男人

    如若不是他,君瀚不會傷心絕望,如果不是他,她不會想要逃離是不是就不會遇見小麥的媽媽

    而小麥是不是也不會變成無父無母的人,甚至,生病了也沒有辦法醫治,而她只能來求他

    “你覺得你還能勾起我的興趣嗎”冰冷的話猶如雨滴般狠狠的砸在凌微笑的心上,在她顫抖之間,龍瀟澈接着說道:“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救她在你背叛,在你想要逃離我還會救她嗎”

    “你想怎樣才肯救小麥”凌微笑咬牙吼道,臉上的神情幾乎瀕臨崩潰的邊緣。

    龍瀟澈的心猛然的縮了下,這樣無力的吼叫,讓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那個銷魂蝕骨的夜,內心在掙扎着,他的眸光漸漸變的幽深,五年前的夜和二十二年前的那個黑寂在腦海裏不停的閃過

    兩個畫面在他的心裏糾葛着,他的臉色越來越平靜,墨瞳卻越來越深,整個人此刻彷彿和着黑寂混合到了一起,儼然化身成了主宰黑暗的撒旦。

    暗影不免暗暗蹙眉,他在龍瀟澈身後舉着傘,能切實的感受到少主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戾氣,只是,那股氣勢裏有着一些複雜的情緒。

    想着,不免沉沉一嘆。

    火螢石之於少主對凌微笑的恨和五年前凌微笑之於少主的恩,此刻已然無法在天枰的兩端做出衡量。

    雨水,一直無情的沖刷着凌微笑瘦弱的身子,她的眼睛幾乎睜不開,她垂於身側的手死死的攥着,最終,受不了龍瀟澈那冰冷平靜的神情,跺了下腳,終於崩潰的痛哭吼道:“你說啊,你說啊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明明等着我回來你明明想要折磨我你如願以償了我真的絕望了,我真的快要死了,如果如果我死了可以讓小麥活着你就讓我死的痛快一些不想讓我死你就來折磨我啊你來啊你折磨我啊”

    凌微笑嘶吼的哭叫着,她此刻已然無法承載內心那堆積了幾個小時的沉悶,她只能跺腳發泄,她只能合着雨水肆無忌憚的哭叫。

    “龍瀟澈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嗚嗚”凌微笑的身子慢慢蹲下,她抱着膝蓋,放聲大哭着,她不管不顧,抽搐的身子讓人看着心疼。

    聽着她悲痛欲絕的喊出他的名字,龍瀟澈緊緊的蹙了眉頭,薄脣已然抿成了一條線,鷹眸中噙了絲不忍。

    徒然,他眸光一滯,冷然席上眼底。

    他怎麼可以對擁有火螢石的人存了憐憫

    “龍瀟澈我求求你你折磨我吧我求求你啊”凌微笑依舊大聲的哭着,嘴裏的話語破碎的幾乎讓人聽不清。

    龍瀟澈剛剛想說什麼,就見凌微笑的身子癱軟的向一側倒去

    來不及細想,龍瀟澈急忙俯身,凌微笑已經閉着眼睛倒在了地上,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只是冷然的說了句“叫醫生”後,便大步往別墅內走去

    霓虹在雨中閃爍,風花雪月門庭若市。

    就算外面的風雨多大,世間的人情有多麼冷暖,都無法抵抗這裏每天持續升溫的氣氛。

    王若雪慵懶的半靠在牆上,手裏拿着酒杯,雙臂輕輕搭於胸前,她就這樣看着吧檯裏的慕子騫,已經看了很久,應該說,從他一身溼漉漉的來到這兒,她就看到這會兒了。

    眸光輕垂,看着吧檯上放着的各式各樣的玻璃酒杯,以及裏面形態和顏色各異的調酒,她想說點兒什麼,卻發現什麼都無法說出口。

    這裏面,有很多酒的名字是她叫不出來的,但是,有幾款她是知道的

    漸漸沉淪、無法表達、沉溺的愛,揮不去的心酸光從這幾個名字上來看,不用想,那些酒也不會有好到哪裏去的名字。

    慕子騫眸光黯淡,手中擒着調酒器的盅肆意的揮灑着,沒有了往日的狂傲不羈,此刻的他沉淪在了自己的世界裏,墜落,墜落,再墜落

    王若雪輕嘆,看着吧檯上已經滿了的酒,讓服務生拿走,再看着慕子騫將臺子擺滿,再拿走循循回回數次,他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卻並不是累了,而是所有的酒都沒有了。

    “發泄完了可以上去換身衣服了嗎”王若雪起身,看着身上的衣服已經變的褶皺的慕子騫,原本被淋溼的衣服,竟是在這裏硬生生的被吹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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