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醫院獨立病房,李戡不假人手的爲寧筱悠將點滴拔掉,看着她蒼白的臉,不免臉色暗沉的說道:“不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嗎有你這樣喝酒的嗎喝到胃出血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還有,你是打算讓我們這兩個老頭子爲你每天操心嗎”

    寧筱悠沒有說話,也沒有力氣說話,更加的不想說話。

    李戡見了,氣不打一處來,冷冷說道:“與公與私,你都不能如此作踐自己。”

    “外公”寧筱悠終於受不了的喊了聲,擰着秀眉就說道:“我是病人”

    “你還知道自己是病人”李戡見她如此,也生氣了,說道:“你自己糟蹋你自己,一堆人跟着後面操心,你爺爺也纔剛剛走,二少也陪了一晚上”

    寧筱悠把臉撇到一側,也不說話,就聽着李戡在那裏絮絮叨叨的,久了,又忍受不了虛弱的故意說道:“我餓了”

    李戡一聽,沒好氣的說道:“二少給你買喫的去了”

    說完,負氣的轉身離去,行到門口,方纔給流玥說道:“好好看着她,不要一天到晚的不知道輕重”

    流玥微微躬身,沒有說話,直到李戡出了門,方纔起身,他侍立在一側,一夜未曾睡的他看上去並沒有太疲勞的樣子,只是陰柔的臉上有着一抹擔憂。

    寧筱悠靜靜的躺在牀上,嫵媚的杏眸此刻也有些失去了光彩,胃部的抽痛感時不時的傳來,好似在提醒她昨天的事情一般。

    就在病房內十分靜縊的空檔,病房門被打開,流玥本能的看去,見是龍瀟澈,平靜的躬身行禮,“龍少”

    寧筱悠聽見,轉頭,看向立於門口的龍瀟澈,他淡漠的俊顏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深邃的眸子噙着一抹寒意。

    龍瀟澈走了進來,示意流玥出去,待門輕輕合上之際,他也行到了寧筱悠面前,他就這樣俯視着病牀上臉色蒼白的人,鷹眸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寧筱悠見他如此,不免負氣的撇過頭,不想說話。

    病房內變的十分的安靜,只能聽見那輕微的呼吸聲,兩個人彷彿是在比定力

    “既然這麼不樂意來看我,幹什麼還要來”寧筱悠突然扭過頭,眼睛裏帶着哀怨,因爲病痛而蒼白的臉上更是染上一層無法忽視的哀愁。

    龍瀟澈拉過一把椅子在病牀前坐下,薄脣輕啓,緩緩說道:“身體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不愛惜,還奢望別人去愛惜嗎”

    平靜的話語猶如鍼芒一樣扎進了寧筱悠的心裏,一直很倔強的她也不知道是因爲生病的脆弱還是什麼,竟是眼眶變的紅潤,杏眸中氤氳了層水霧,她輕輕吸了口氣,委屈的說道:“我心裏不開心就不能發泄嗎”

    龍瀟澈並沒有回答,看着她的樣子,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着一絲的愧疚。

    “瀟澈,我是個女人,我也有脆弱的時候”寧筱悠的話說的異常的酸澀,淚水,就這樣不經意的滑落,她嘴角揚着一抹自嘲的笑意,淚眼看着一臉平靜的龍瀟澈,緩緩問道:“我們再也不可能訂婚了對不對我沒有機會站在你身邊了對不對”

    “是”

    只是一個字,龍瀟澈回答的沒有任何考慮。

    寧筱悠嘴角的自嘲越來越濃,淚水就和破堤般一個勁的向外涌着,就算是當年受訓,她也沒有如此流淚過

    “爲什麼我要被犧牲,爲什麼咳咳咳”寧筱悠用了力,頓時,胃部開始痙攣般的抽痛起來,她神色極爲的痛苦,可是,還是不甘的看着龍瀟澈,等待着他的回答。

    龍瀟澈眸光平靜的猶如無風的海面,靜縊而浩瀚,可是,幽深的眸底已經暗流洶涌,漸漸的,那抹暗流涌上了眸底,頓時,整個人彷彿籠罩上了一層駭然的氣息。

    寧筱悠就這樣含着淚看着他,此刻,沒有公事上的身份,有的,就是一個女人的怨恨和委屈,“你說過,這次不犧牲我的”

    “犧牲你”龍瀟澈眸光一寒,緩緩說道:“取消只是因爲你自己的行爲”

    寧筱悠心裏“咯噔”了下,漸漸有些慌亂,但是,臉上卻神色依舊委屈的說道:“我怎麼了你犧牲了我還要將責任推給我嗎”

    龍瀟澈墨瞳漸漸籠罩了陰霾,他緩緩說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小麥是我的女兒我和小麥的dna不符流玥的功勞可不小”

    雖然是疑問,但是,龍瀟澈語氣已經不容置疑,他見寧筱悠想要反駁,開口繼而說道:“我沒有去查,甚至五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去查”

    說着,他便緩緩起了身,冷冷說道:“陌兒的心願,如果她能有孩子,她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成長,這點,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小麥也不會和凌微笑一起生活,也不一定會養成她如此樂觀的個性”

    龍瀟澈睥睨的掃過臉色越發蒼白的寧筱悠,淡漠的說道:“自小,你就十分的好強,你想要的,別人不能染指,你也必須要得到尤其是對我的佔有慾”

    頓了頓,龍瀟澈繼續說道:“帝國主母是誰對我來說不重要,而你不管是能力還是什麼,當之不愧的不二人選,可是,你眼中容不下半點沙子不繼續查下去,也是我最後對你的容忍,你好自爲之”

    話落,龍瀟澈便冷漠的轉身離去,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冷寒,彰顯着他做下這個決定用了多大的隱忍。

    “龍瀟澈”

    身後,傳來寧筱悠嘶啞的吼聲,她眸子充血,咬牙說道:“我不怕你查,五年前和我也一點兒關係沒有”

    龍瀟澈頓住了腳步,頭微微側了下,眸光不經意的向後瞥了眼,冷冷說道:“那昊琰的腿和你有關係嗎”

    只是淡淡的一句話,頓時,讓寧筱悠整個人呆滯的躺在那裏,她的脣角不受控制的開始微微顫抖着,放在被子上的手猛然攥着被面

    “你真的以爲昊琰什麼都不知道”輕咦的聲音帶着一抹冷厲,龍瀟澈拉回眸光,緩緩說道:“他只是不願意將你想的如此不堪”

    說完,龍瀟澈不再多做停留,他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一把掐死這個女人

    龍瀟澈冷漠的打開門,看着龍昊琰手裏拿着粥就在門口,溫潤的臉上有着一抹沉痛,他不免怔愣了下,什麼也沒有說,越過他離去。

    “大哥”龍昊琰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喚了聲,他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那落寞的自嘲,然後輕輕說道:“謝謝你”

    龍瀟澈的步子頓了下,隨後踏着沉穩而不疾不徐的步子離開了醫院,就算他高高在上,甚至掌握着生殺大權,可是他依舊不能獨斷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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