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寧筱悠面色慘白,嘴脣乾涸的起了一層白皮,整個人神情憔悴的仿若沒有了生氣,她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手上的點滴在緩緩流着,誰進來,彷彿此刻她都不關心。

    龍瀟澈徑自走到病牀前,目光平靜的看着寧筱悠,看着她如此,內心有些沉重。

    “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不愛惜,你還奢望別人去愛惜嗎”冷漠孤傲的話溢出龍瀟澈的薄脣,他眸光微沉的看着寧筱悠緩緩轉過頭看着他,淡漠的接着說道:“我無心,你這樣做毫無意義”

    “那你來幹什麼”寧筱悠虛弱的說着,沒有了往日的自信和幹練,聲音更是十分的嘶啞和乾燥。

    龍瀟澈鷹眸微擡,冷漠的說道:“我作爲一國殿下,不管是因爲寧老還是寧部長你來看看,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的話沒有任何的情感,有的只是公式化的淡漠,甚至,連僞裝的關心都沒有。

    龍瀟澈的話冷的讓人生寒,寧筱悠紅着眼眶看着他,冷峻如雕的容顏淡漠如斯,彷彿,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看到過他別的表情,而就這樣一個孤傲冷漠的男人,她愛了二十年,她追逐了二十年,到頭來竟僅僅是公事上的關係,“你騙我”

    “騙你”龍瀟澈輕咦一聲,墨瞳透着一絲冷漠的說道:“需要嗎”

    寧筱悠頓覺鼻子猛然一酸,淚,就這樣無法控制的從杏眸中溢出,滑落在蒼白的面頰上,她虛弱的喘着氣兒,眼中都是崩潰和無法接受的光芒。

    龍瀟澈背過身不去看她,緩緩說道:“不要在自私下去,想想你的家人”

    說完,龍瀟澈多一句話都不曾再說,便毫不猶豫的擡步離去,直到門“砰”的一聲輕響的合上,寧筱悠的眸子也透着一股絕望的闔上了眼簾

    “殿下”寧鵬濤和李戡雙雙行禮。

    龍瀟澈看着寧鵬濤,平靜的說道:“因爲我的原因,讓寧老操心了”

    “屬下惶恐”寧鵬濤沉重的一嘆,這幾天的事情讓他心力沉重,他緩緩擡頭,眸子裏有着歷經歲月沉浮的韌光,他緩緩說道:“筱悠的事情讓殿下操心了,屬下會多勸勸她”

    “有勞寧老了”龍瀟澈微微頷首示意,轉身離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寧鵬濤和李戡不免都嘆息了一聲。

    “看看你教的好孫女”李戡有些負氣的說道:“從小我就不同意她那麼強,偏偏你一天到晚的當男孩子看”

    寧鵬濤一聽,瞪着李戡說道:“像你一樣天天沉醉在化驗室裏就好了,然後讓筱悠變成書呆子嗎”

    “那也比她現在強”

    李戡的話雖然負氣,但是,也讓寧鵬濤無言反駁,兩個老頭都不免沉沉的一嘆,看了眼病房後,看着流玥說道:“別讓筱悠再做傻事了”

    “是”流玥躬身回答,狹長的眸子裏那抹痛楚被那銀白的髮絲遮掩,沒有人懂小姐,可是他懂,也只有他知道,小姐想要的,正因爲如此,他不想去阻止

    龍宅。

    今天慕嬅開心的一大早兒就起來做早點,弄的主宅裏的內侍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等到早點做出來後,一個個都抿脣笑着。

    慕嬅看着自己的成果,烤乾了的麪包,煎糊了的雞蛋,半生不熟的火腿

    “那個還是有進步,至少這次沒有燒了廚房”慕嬅自我安慰的說道。

    小麥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睫毛就像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的,她苦着小臉看着桌子上的東西,可憐兮兮的問道:“奶奶,你確定這個可以喫嗎”

    龍嘯天放下報紙,無奈的翻了下眼睛,對司徒管家說道:“將那些都倒了,讓內侍重新準備”

    司徒管家看了眼臉色有些難看的慕嬅,淡淡的一笑,示意內侍將東西都撤掉,讓張媽重新去準備早餐。

    慕嬅撇撇嘴角,其實,今天早上也就是心血來潮,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自己今天能把早飯做好,可是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

    “哇,什麼味道”

    這時,慕子騫一身休閒服的走了進來,頓時一臉嫌棄的擰着眉頭,看着內侍撤走的東西,無奈的翻翻眼睛,說道:“老媽,你不會又想把廚房燒了吧”

    慕嬅一聽,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啊,又沒有燒你的子楓殿”

    說着,便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兒子,看上去人十分的精神,他依舊是那份吊兒郎當的樣子,上前抱起小麥就嘻嘻鬧鬧的,完全不像是個失戀的人

    “不用那麼看着我”慕子騫頭也不回的抱着小麥逗着,痞笑的說道:“我可是治癒系的,自我療傷的功能十分強大”

    “真的強大才好”慕嬅撇嘴自言自語的哼了聲,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大姐的兒子,她都疼,但是,就如老爺說的,那些孩子們之間的他們插不了手。

    而就在這時,暗影已經接了凌微笑來,適時,張媽也將早點快速的備好,一家人,除了龍瀟澈和龍昊琰已然全部到齊。

    凌微笑喫着東西,時而偷偷的倪嚮慕子騫,只見他和小麥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完全不顧龍嘯天的怒目,更加沒有昨天她感受到的那股沉痛的悲傷。

    她緩緩拉回目光,靜靜的喫着東西,儼然氣氛有些詭異

    昊月殿內,一片安靜,龍昊琰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落地窗前整整一晚上,而外面灰濛濛的天氣彷彿讓人的心情也沉重了幾分。

    “去國會”龍昊琰拉回眸光,溫潤的說着,一夜未睡加上酗酒的後果就是他感覺整個人昏沉沉的,可是,就算如此,他的臉上除了疲憊,依舊溫雅。

    夜影應聲,推着龍昊琰出了昊月殿,二人剛剛到了停車場,龍瀟澈也剛剛從車上下來

    龍昊琰擡頭,看着龍瀟澈,隨即微微垂了眸子,聲音裏噙了幾許無奈的問道:“她還好嗎”

    龍瀟澈微微蹙了眉頭,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徑自說道:“精神不好,國會就不要去了”

    說完,便越過龍昊琰往大宅而去,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說放就能放,也不是想避開就能避開的。

    龍瀟澈進了屋子,頓時,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了僵,小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小嘴抿的緊緊的,手更是擰到了一起,她想澈澈了,可是她也很生氣。

    龍瀟澈一臉淡漠的坐下,內侍爲他衝好了一杯黑咖啡,司徒管家也將今早的報紙送上,他只是瞥了眼,並沒有去打開,只是淡然的看着小麥說道:“喫飯要有規矩”

    小麥將頭撇到一側,不去看龍瀟澈,癟嘴說道:“笑笑說,在家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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