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澈”凌微笑本能的搖晃着龍瀟澈的身體,驚恐的她除了換着龍瀟澈的名字,已經沒有辦法思考,她不敢去想,更加不敢看他的不滿傷痕的身體,只是一個勁的在那裏哭着。

    就在凌微笑不知所措的時候,醫生和幾名特傭兵奔了上前,醫生示意凌微笑先讓看,爲龍瀟澈大致檢查了下後,對着旁邊的人說道:“帶回去,通知老三準備手術”

    凌微笑眼睛裏有着一絲希望,她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樣抓着醫生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沒事對不對你一定會讓他沒事對不對對不對”

    凌微笑最後嘶吼出聲,她無法接受別的答案,天天的等待她不要換到的是除了龍瀟澈健健康康的活着以外的答案,她不要

    醫生看着她的樣子,平靜的說道:“我們會盡力”

    說話的同時,醫生將凌微笑抓着她的手隔開,示意另一撥人去尋烈風后轉身離去。

    凌微笑呆滯的看着衆人擡着龍瀟澈的身體大步離去,醫生那句千篇一律的話讓她從未有過的反感,她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手,不讓此刻讓自己有機會懦弱。

    凌微笑深深的吸了口氣,擡步跟着前去,走了沒幾步,肚子猛然痛了下,頓時冷汗沁溼了後背。

    她咬牙忍了忍,疼痛感漸漸消失,她繼續跟着前去,到了醫生的營帳時,她不哭不鬧不說話,靜靜的站在外面等待着

    三個月她都等下來了,她不會無法忍受這手術的等待。

    凌微笑靜靜的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帳篷,腦海裏浮現的是他那不修邊幅,慘不忍睹的樣子,她所認識的龍瀟澈是個極度愛乾淨的人,你什麼時候看到他,他都是整整齊齊的,樣子高傲的不得了,而方纔,看到他那個樣子的時候,她已經無法思考,此刻回想起來,心死勁的抽痛着。

    “你的臉色不好,讓醫生給你看看吧”

    突然,身邊傳來謝先生關心的聲音,凌微笑沒有回頭,甚至眼睛一下都沒有挪開醫生的正在手術的營帳,“我沒事,我要等瀟澈”

    話語空洞卻帶着倔強的不容反駁,謝先生也沒有多說什麼,他這裏配備了很多方面的人才,他並不擔心凌微笑會在他這裏出事,只是,剛剛來的時候,聽聞阿澈胸口中了一槍,頗感意外,心裏不免也噙了絲擔憂。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凌微笑覺得這漫長的三個月的等待,已經是她人生裏經歷最難熬的時刻了,可是,比起此刻來說,原來,這會兒的一分一秒纔是最難熬的。

    這邊緊張的做着手術,烈風那邊顯然好很多,龍瀟澈射向他的那一槍被他第二發子彈阻擋了衝力,偏了方向,射入他的腹部,卻沒有嚴重傷到內臟,只不過他嚴重的體力透支,昏迷不醒而已。

    三個月的地獄森林的生活,雖然烈風沒有龍瀟澈的敵人多,可是,卻也受到龍瀟澈許多次的偷襲,彼此二人在長期的精神高度集中下,此刻就算沒有傷,恐怕也會昏睡不醒。

    手術是沉長的,天色漸黑,龍瀟澈的搶救還沒有結束,那一槍幾乎是愛着心臟的位置,如果不是他反應快,恐怕就真的射入心臟了。

    整個手術難度特別的高,主刀醫生卻面不改色,沉穩的進行着手術

    凌微笑依舊站在帳篷外,脣越抿越緊,她一隻手死死攥着衣角,另一隻手則放在隆起的腹部上,只有這樣,她彷彿才能堅持下去。

    瀟澈,如果你不醒,我和寶寶就在這裏一直等你

    她相信瀟澈一定不會捨得讓她一直等下去的

    “瀟澈,你一定會沒事的”凌微笑喃喃的聲音溢出有些乾涸的脣,攥着的手不免又緊了幾分。

    謝先生端着飯從遠處行來,看着她竟然還保持着之前的那個姿勢,不免微微蹙了下眉頭,上前說道:“是不是打算等瀟澈醒了,再來擔心你和孩子”

    凌微笑拉回在帳篷上的目光,看着謝先生,目光空洞沒有焦點,裏面都是茫然。

    謝先生輕輕搖搖頭,示意旁邊的人搬來椅子,說道:“要等,就好好等,瀟澈手術完了還要等着你照顧,你這樣作踐自己,你自己沒關係,孩子受得了嗎”

    凌微笑撫着肚子的手動了動,鼻子猛然一酸,眼睛裏頓時氤氳了一層水霧,她深深吸了口氣,硬是將淚水吞了回去,接過謝先生遞過來的飯碗,然後靜靜的坐下,開始喫着

    喫進去的飯菜索然無味,但是,她還是一口一口的喫着,謝先生說的對,瀟澈等下還需要她的照顧,而且,她不能不管孩子

    夜,暗沉的可怕。

    海浪翻滾咆哮着,全力撞擊着岸邊的岩石,發出呼嘯的聲音,讓人害怕。

    男人手裏拿着一個盆,裏面有血淋淋的肉,他探出修長白皙的手拿起一塊,暗黑下,血將他的手染紅,他好像一點兒也不介意,隨手將手中的肉扔到大海里,海里的鯊魚嗅到了血腥的氣息,向岩石處游來

    男人又拿起一塊,扔進了海里,就這樣,直到盆裏的肉全部丟光。

    這時,身後的人急忙上前遞上潔白的溼毛巾,然後接過男人手中的盆,男人很認真的擦着自己的手,直到白皙的手又恢復了平時的乾淨,他方纔將已經污穢不堪的毛巾隨手扔掉。

    “還沒有找到人嗎”男人開口,聲音輕柔的彷彿是這個夜裏的一道光,讓人舒逸,但是,他身後的人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好聽,甚至感覺像是催命符一樣。

    “還沒有”身後的人噙了小心的回道,他偷偷擡眸看了眼前面的男人,高挑健碩的身材被白色西裝包裹,倒三角的完美身姿將衣服撐的更加有型,在這個暗沉的夜裏,他就像天際唯一閃耀的星星,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卻又怕眼前的都是虛幻。

    男人緩緩轉過身,黑夜下,幾乎看不到他的容顏,只能看到他臉上完美如神抵的線條,以及微微闔在一起的好看的脣。

    “他培訓的如何了”男人微張了嘴問道,聲音裏透着一絲慵懶。

    “應該是個能信任的人了”

    “應該”男人輕咦。

    拿着盆的人緊張的吞嚥了下,急忙說道:“隨時可以放出去”

    “嗯”男人好似對這樣的答案比較滿意,他頓了頓,說道:“讓阿甘將藥劑送去給水瑤”

    “是”拿盆的人應聲後退下,直到離開很遠,緊張的心方纔稍稍放緩。

    男人微微低頭,看了看剛剛自己方纔拿肉的手,輕聲自喃道:“忍了這麼多年我還需要忍多久才能看到你”

    他的話帶着一絲憂傷,微垂的眼眸裏有着濃濃的佔有慾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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