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是讓人忘了痛,而是讓人習慣了痛

    龍瀟澈立在小陽臺上,看着外面的大海,墨瞳平靜無波,彷彿,整個人都能慢慢的融入在天地間一般。

    這裏,是季候風政府爲他的到來臨時準備的住所,不是很大的一棟兩層的臨海小洋房,很清淨。

    暗影拿着一沓資料下了車,遠遠的,就看到龍瀟澈的身影,不由得心慢慢一沉。

    這一年多來,少主用工作麻痹着自己,以前的他,至少只是因爲忙碌龍帝國和國會正常的事務而無法休息,如今的他,完全就是不停的找事情來做,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什麼。

    輕嘆一聲,暗影走進小洋房,見龍瀟澈拉回目光輕倪了他一眼,方纔說道:“已經將規劃給當地政府看過了,季候風方面願意全力配合龍帝國這次的企劃,另外”

    暗影頓了頓,方纔說道:“在荷蘭的牧場競標案敗給了冷氏集團”

    龍瀟澈沒有動,只是輕應了一聲,然後便沒有了動靜。

    冷氏財閥是一年前成立的,成立沒有多久,就吞併了風氏集團,或者說,風氏本來幕後的人就是冷燁。

    這一年來,龍帝國和冷氏交鋒,各有輸贏,只要冷氏想要投資的,龍帝國必然要參合一腳,而龍帝國要投資的,冷氏當然也不放過

    兩個同樣霸氣的男人,就算沒有了微笑的存在,卻互相較勁着,或許他們都以這樣的方式來宣告着微笑的所有權,又或者,大家都在等待着什麼出現。

    “剩下的事情你去處理”淡漠的命令完,龍瀟澈轉身離去,他開着車漫無目的的行駛在季候風那不大的街道上,車速很慢,樣子看上去十分的悠閒。

    可是,龍瀟澈的眸光卻不經意的四處打量着一年來,他到處投資,如果外表看上去是用工作來麻痹自己,那麼,他的內心裏,卻總在奢望着,奢望微笑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待着他的尋找當時,他昏迷醒來後,有去現場翻找,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卻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就算那裏的東西都被炸彈炸成粉末,但是,唯一有一樣,是不會被毀掉

    k魂,是經過特殊處理的xk身份的象徵,就算丟進千度熔鐵液裏都不會被融掉而整個現場,他都沒有找到k魂

    龍瀟澈輕嘆一聲,眸光輕掃着街道上的人流,總奢望着能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每一眼都讓他失望。

    烈風也許說的是對的,k魂雖然不會被炸燬,但是那麼小的東西在那樣大的衝力下,也許早就已經被氣流衝到某個角落了龍瀟澈自嘲的勾了勾脣角,他到底在奢望什麼,醫院已經給了死亡證明,就僅僅因爲找不到k魂,他就自己騙自己的說微笑還活着嗎

    但是,當天聽聞有一個實習醫生進入產房,卻也失蹤不見,雖然事後院方一直在極力隱瞞這件事情,可是,卻總是透着蹊蹺龍瀟澈拉回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車緩緩行駛着而就在他拉回目光的時候,一輛公車和他的車身擦身而過,凌微笑坐在窗戶前,低垂着頭,手裏抱着一個素描本,另一隻手拿着素描筆在上面勾勒着什麼,神情極爲的認真。

    當車身交錯而過,公車停靠在站點,凌微笑將素描本和筆裝進了揹包裏,下了車,然後往一側的小巷子走去沿途,她嘴角含笑的和巷子裏的人打着招呼,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已經和這裏的人都十分的熟悉。

    “微笑”

    人剛剛進了小診所,大家見到是她,紛紛打着招呼。

    凌微笑報給大家一個絢爛的笑容,然後邊打招呼,邊往診療室走去人剛剛到了門口,護士就走了出來,護士目光輕垂了下凌微笑手中的布袋,揶揄的說道:“唉,要是有個人能給我天天送飯喫,我想我也會和沈醫生一樣,幸福的快要死掉”

    說完,還不忘雙手緊握的放於胸前,一副祈禱的樣子,然後,輕倪了眼凌微笑,笑着越過了她凌微笑對這樣的小玩笑早已經免疫,她感激君瀚,卻對他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愛戀。

    推開門,沈君瀚正在整理着今天的病歷,見到凌微笑來,笑着說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我等下要先去買畫本”凌微笑說着,將飯菜放到一側的小桌上,笑着說道:“然後我就直接去酒吧了”

    “幹什麼老是將自己弄的這樣累白天上課,閒了還要去幫李叔,晚上又要去酒吧”沈君瀚有些不滿意,“雖然小診所不是很賺錢,但是,養你還是夠的。”

    “我閒着也沒有意

    思啊”凌微笑聳了聳肩膀,邊將飯菜拿出來,邊說道:“反正也沒有事情做”

    沈君瀚暗暗輕嘆一聲,沒有在說什麼,他深深的凝視着凌微笑,她的臉上盪漾着那純淨的笑容,可是,卻很少有達到眼底的,她的笑不再絢麗,她的眼底總是有着揮不去的憂傷。

    她雖然求他帶她離開龍瀟澈,但是她的心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屋子裏的素描畫冊,雖然每一張都只有一個輪廓,但是,他知道,龍瀟澈的臉是深深刻在微笑的心上的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如同往常一樣喫完飯,凌微笑收拾了東西,然後就走了,小診所一般會開到晚上的十點多,然後,沈君瀚就會整理診所裏的東西,關好門後去凌微笑晚上打工的那家面具吧接她,兩個人一起回家。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相愛的一對情侶所做的事情,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

    有些時候,凌微笑總覺得自己很自私,她想過要單獨離去,可是,沈君瀚的話卻讓她最後又放棄了想法。

    他對她說:無關,就讓我照顧你,直到你真的能放下,好不好

    他的眼底有着乞求,那樣的眼神她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見過,那是放下了以往的自尊和驕傲,有着隱忍的痛苦的眸光,最終,她還是自私的沒有忍心去拒絕,也許她怕自己一個人,會因爲想瀟澈想的瘋了鼻子莫名的酸了酸,躲到這個地方,以爲可以躲過有關於瀟澈的一切,可是,最終,該來的始終要來。

    想到白天在餐館裏看到的新聞,凌微笑心間的沉痛慢慢擴張着,他還是他,那張如雕刻般的俊顏帶着睥睨天下的冷傲和霸氣,不變的一身黑色將他那王者的氣息彰顯無遺。

    凌微笑垂眸抿了抿脣角,遮掩了她半張臉的蝴蝶面具掩不去她臉上的憂傷,她承認,她真的很想瀟澈,無時無刻的都在想着他,也好想小麥手,不自覺的輕輕覆上平坦的小腹,那裏,曾經有着她和瀟澈的聯繫想到那個都已經七個月大的寶寶,凌微笑的心猛然被刺痛,眼眶也瞬間變的紅潤起來瀟澈說,寶寶以後他們還會有,可是,他的微笑只有一個

    凌微笑死死的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來,有些哽咽的自喃道:“瀟澈,我們再也不可能了就讓我這樣默默的想着你,早晚會有另外一人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的早晚”

    當記憶猶如潮水一般的涌回的時候,他們就真的不可能了

    可是,當想到他身邊會有另外一個人的時候,爲什麼心是這樣的痛

    “微笑,你怎麼了”同在酒吧裏打工的小米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好像有些不對勁的凌微笑問道。

    凌微笑暗暗吸了口氣,掩去眼底的憂傷,嘴角勾了勾,方纔擡頭說道:“沒事,就被剛剛老闆弄的乾冰薰了下”

    說道這個,小米頓時也鬱悶了起來,撇了撇嘴說道:“是啊,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說什麼今天要弄個浪漫派對,弄的滿屋子都是乾冰哦對了”

    小米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一臉受不了的說道:“老闆剛剛弄了一堆玩具熊,說等下讓我們在客人裏賣,好慫啊”

    凌微笑看着小米比着熊的大小,聽着她的不屑,不由得“噗嗤”笑了出來,搖着頭說道:“喂,怎麼說也是你舅舅,要不要每次說話都這樣損啊”

    “我是就事說事”小米扶了扶臉上的蝴蝶面具,不滿的說道:“都年紀那麼大了,還開個什麼面具吧,完全老不正經一個”

    “我覺得挺有趣的啊”凌微笑聳了聳肩,來面具吧的,不管是工作的還是顧客,都會戴上面具,在這裏盡情的放鬆,除去面具,誰也不認識誰,也不會因爲怕別人知道身份而變的拘謹。

    “而且,買東西我們也有提成啊好了,快招呼客人吧”凌微笑撥拉了下自己剛剛遮住耳朵的短髮,端起酒盤,穿梭在人羣中。

    而就在此時,一輛車停在了酒吧的門口,並不是很張揚的車型並未曾引起周遭人的注意,龍瀟澈目光輕倪了眼酒吧的招牌,看着面具吧上的那個蝴蝶型的面具,突然想起曾經在英國去參加英女皇生日宴的那次,微笑的胸前留下了他的印跡,彩妝師貼心的爲她畫上了一隻蝴蝶,記憶中,她嬌羞的樣子還是那樣的清晰龍瀟澈拉回目光,打開車門,跨了出去。

    人剛剛行到門口,門童就將手中的面具遞了上前,“先生,請選擇一個面具吧”

    龍瀟澈輕倪了眼門童手裏的面具,修長的手輕輕撥拉了下,最後拿過一個鷹的面具戴上,人踏着隨意而穩重的步子進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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