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記憶有時候是這樣清晰,清晰到每件事情都從來不曾遺忘過

    龍瀟澈鷹眸輕輕擡起,深邃的墨瞳噙着睥睨天下的霸氣,薄脣輕啓,淡漠的說道:“那個島看來,我是非要去看看了”

    烈風猛然坐了起來,驚詫的看着龍瀟澈,一臉的不可置信的問道:“什麼你要去冷燁的那個島怎麼去我上次派去的人根本靠近不了”

    “靠近不了也要去”龍瀟澈說的十分的堅定,鷹眸微凝之際,透着一股冷厲的狠絕,“不管如何微笑,我勢在必得”

    烈風見他神情那股堅決的勁兒竟是比當年要出死亡森林還要濃郁上幾分,心中默了默,開始合計了起來,半響,方纔說道:“不行,這次我要好好計劃一下,多帶些人過去衝”

    龍瀟澈鷹眸輕挑了下,冷漠的說道:“我有說過要很多人去嗎”

    烈風擰眉,有些不解,“那怎麼去”

    “人多了,目標自然大,目標大了,你覺得憑藉冷燁的防守我們就真的能靠近嗎這次”龍瀟澈墨瞳輕輕倪向烈風,平靜的說道:“只有我和你”

    噗

    烈風頓時內傷吐血,瞪着他那妖孽般的眸子看着龍瀟澈,驚詫的問道:“阿澈,你不會是開玩笑吧就我和你去給冷燁塞牙縫估計都不夠”

    那個島他從頭至尾就沒有靠近過,裏面到底有多少實力他也不知道,反正,每次未曾靠近海域,就已經被對方發現,而且基本就是慘敗收場。如果光他和阿澈過去,人估計還沒有靠近島,就已經被幹掉了。

    龍瀟澈到不似他那麼擔心,他放下交疊的雙腿,徑自站了起來,單手抄在褲兜裏向外走去,沒有人能阻止他帶微笑離開。

    如果微笑真的因爲當年的事情無法和他在一起,那麼,他會努力讓她卸下曾經的負擔,他會再一次的努力的去打開她的心,讓自己褪去過往的住進她的心裏

    如果

    龍瀟澈頓住了腳步,她真的再也無法接受他,那麼她接受的人也不可以是冷燁

    夜風徐徐吹過,揚起了龍瀟澈額前的碎髮,鷹眸輕擡之際,兩道精光凝成犀利的視線射向前方一想到白日裏見到冷燁和微笑的親密舉動,他的心裏就彷彿有萬匹馬奔騰而過,將他的心踐踏的血肉模糊

    月光島。

    闊別了將近二十年,當凌微笑再一次踏在這片土地上的時候,心緒翻騰的厲害,那記憶深處怎麼也無法磨滅的恐懼頃刻間排江倒海的侵襲而來,就像那身後礁石後瀚海的墨藍海洋,無情的衝擊着,發怒的聲音讓你想躲都躲不開。

    凌微笑目光淡淡的掃過周遭,脣輕抿了下,就算過了快二十年,入島的景緻和房子以及工廠都沒有變,那些忙碌的身影依舊恭謙的彎着,眸光不敢擡起。

    這裏的人,每一個基本都是受過冷燁恩惠的,他們大多都是流浪兒,每日裏活着都豬狗不如,被冷燁撿了來對,是撿來

    人如果活的快要失去所有,那刻,有個人對你有點滴的恩情,人的心都會被那個人收復

    不管冷燁當初的想法是什麼,就算全然是爲了利益,可是,這裏的人依舊很感恩,就算懼怕他,但是,卻也很敬畏他,有的時候,冷燁是夠狠,卻對馭人之術有着他自己獨有的魅力所在,這些人竟是都沒有起過反抗之心。

    有時候她在想,冷燁的存在對他們都猶如惡夢,爲什麼他們卻甘願留在月光島上,不想辦法逃走呢

    當然,沒有人給她答案,因爲,她喜歡逃,不停的逃,記不住懲罰,一次又一次的出逃,漸漸的,這裏的人看見她都害怕想到此,凌微笑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絲笑意。

    他們怕她和怕冷燁完全不同,怕冷燁是骨子裏的透着的恐懼,怕她自然是怕和她沾惹了關係,得到懲罰

    不管是和她沾惹了逃跑這個關係,還是她這個人,在這個島上她就是個禁忌,和她關係靠的近了,指不定你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身後的海里的鯊魚,不知道多麼渴望這些人身上的血腥味

    而在月光島上,她就像個異類在存在,冷燁自小就對她有佔有慾,聽說,就是因爲她背後那個火焰的胎記也就因爲他那莫名的佔有慾,爸爸他們被送出了月光島,而她被留下了,她沒有玩伴,她唯一可以接觸的只有冷燁,除了冷燁,她接觸了誰,那個人就會死,漸漸的,她也就不愛接觸了也不對,不是不愛,是怕了,不敢了

    凌微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深的有幾分刺目,那樣的笑,透着冰冷,不似她那近二十年來倔強而充滿着希望的笑。

    冷燁靜靜的看着凌微笑嘴角的笑,淡褐色的眸子裏有着一股複雜的情緒,說不來是迷戀還是冷厲。

    “回來了,激動嗎”冷燁淡淡的問道,彷彿,他根本看不到凌微笑眼底的恐懼和排斥,也感受不到她那想要逃離的心。

    凌微笑輕倪了眼冷燁,然後只是清冷的“嗯”了聲,可是,就算這樣的不由衷,冷燁還是很開心,是的,他就是這樣,只要你不違抗他,他自然就是愉悅的。

    “我累了”凌微笑暗暗一嘆,平靜無波,有些冷漠的說道。

    冷燁將凌微笑被海風吹散的頭髮鋝了鋝,輕柔的說道:“熱水給你放好了,等下回去你可以先泡個澡,然後喫些東西休息一下”

    凌微笑任由着冷燁的動作,只是微微點了頭,然後,隨着冷燁回了他的居所。

    宅子依舊是那座月光島最大的城堡式的別墅,入門有噴泉草地和大太陽傘,中間立着一座像是城堡一樣的房子,後面暫時看不到,但是,可以想象,必然是中了許許多多花,而且是紫色的花凌微笑躺在圓形的大浴缸裏,按下按鈕,水開始有節奏的震動按摩着,她輕輕靠在上面,微微閉上了十分酸澀的眼睛。

    冷燁的變態有時候不僅僅體現在對她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佔有慾上,還體現在很多的方面比如有一次她在後面的花房裏玩,因爲她找不到人陪她玩,甚至找不到人陪她說話,所以,她的玩伴就只有蝴蝶昆蟲和那些花。

    當時的花房裏,有一株紫色的蝴蝶蘭開的特別美,她很喜歡,每天都會蹲在那裏和它說話,有一天,她說的開心,因爲她竟然知道了冷燁槍械部件的工廠,打算回頭去研究研究,也許說的太過用心,沒有發現他進來了,當聽到腳步聲時,他已經在她身後不遠好在她聲音說的小,他也沒有聽的真切,他問她在幹什麼,當時就只能編了個謊,說紫色的花好看因爲她喜歡紫色,冷燁自然也就沒有去懷疑她什麼。

    好吧,沒有多久,她突然悲催的發現,花房裏的花都變成了紫色,從淺紫到深紫,反正,沒有了別的顏色,甚至聽說冷燁還將整個月光島的花都要變成紫色,當然,她沒有機會見到,因爲她活動的範圍沒有廣泛到整個島。

    又比如,還有一次,他穿了一身白的西裝從旋轉樓梯往下走,那個時候是晚上,水晶吊燈將他那完美的不真實的面容映照的十分的讓人迷戀,當然了,當時的她還不懂迷戀的定義,只是覺得好看的讓人忘記了挪開眼睛,情不自禁的,她說了一句,“你穿白色真好看”

    就這一句話,也不知道是他記在了心上,還是爲了討我歡心,反正,自此後,她就再也沒有看到他穿過別的顏色,什麼時候,都是那一身白

    確實,他穿白色很好看,將他那完美的臉和身姿襯托的更加俊美了幾分,古人都有說過:要得俏一身孝只可惜,她看的多了,最後也就厭煩了,誰稀罕同一樣東西老在你眼前晃

    想到此,凌微笑微微一嘆,嘴角不免嗤嘲的勾了勾,想到龍瀟澈身上那萬年不變的黑色,和他所有房間的黑白裝飾她雖然覺得透着的太過孤寂的感覺,可是,卻不厭煩,甚至,漸漸沉迷在瀟澈那黑色的漩渦裏,越陷越深,怎麼也出不來。

    原來愛和不愛,真的不一樣

    愛了,怎麼看都是順眼的,不愛,怎麼看都不順眼,恐怕就是如此了。

    凌微笑緊抿了脣瓣,一抹沉痛再次浮上了心頭,當自己死了,也以爲瀟澈當自己死了,自己就可以每天活在自我欺騙裏,可是他知道她活着,還以那樣的見面方式,她和冷燁她是怎樣的傷了他

    淚水,彷彿成了今天的主要情緒,“滴答、滴答”的落在了水面。

    凌微笑睜開眼睛,用手死勁的抹去臉上的淚,深深的吸了口氣,默默的忖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她要想辦法將君瀚救出去,然後在想辦法逃她不知道現在的冷燁經過這麼多年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但是,今天的接觸可以看出,他不止有着少年時的冷厲,更加變的深沉,小時候可以毫無顧忌,可是,現在她卻不敢呆在他身邊。

    想着,凌微笑蹙起了眉頭,想到了這個問題,就不免害怕起來而就在這時,突然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凌微笑的心猛然一驚,只見冷燁已然站到了浴室的門口。

    凌微笑怔愣了下,臉色變的發白,她本能的將身子在往浴水地下沉了下,雖然上面的那層泡沫本來就掩去了所有,“你你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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