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粒塵埃都有可能變成擾亂世事的分子

    沈君瀚閉起眼睛,任由着花灑裏的水沖刷着臉上的疤痕,“嘩嘩”的水聲彷彿將他的記憶帶回到那個夜,那個他和寧筱悠逃開那個島的夜,那個她和微笑的距離越來越遠的夜根據微笑給的線路,他開着快艇迅速的逃離,可是,風無邪的人很快的就發現了蹤跡,畢竟,那片海域都是他們的領土,而他對一切都陌生。

    但是,不想辜負凌微笑晚上的努力,他咬牙逃離着,直到最後一刻,方纔用了最後的一個辦法,和寧筱悠跳海,引爆快艇當時,他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求生意志,就那樣和寧筱悠在海里遊着,由於身上的傷口已經風化,但是,遇到鹹澀的海水侵蝕,痛的他漸漸麻木也不知道是上天憐愛,還是他們走了運,竟是發現前面有一艘船,旁邊停了個快艇,本來想要偷偷的將快艇偷走,可是,卻被人發現,好死不死的,被他們撞見了黑色交易。

    他和寧筱悠被關在船的貨倉裏,他苦笑,難不成逃開了冷燁還是難逃一死

    寧筱悠顯然冷靜許多,她嬌媚的臉上有些蒼白,卻依舊無法掩飾她的美麗,只是,一身的海水將她弄的十分狼狽。

    過了許久,久到他們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船搖搖晃晃的,由於沒有喫過東西,二人都漸漸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一聲嬌喝的聲音讓他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朦朦朧朧間,看到有人拉扯寧筱悠,他不想管,可是,想到微笑那善良的笑容,他最終還是強撐着起了身去阻攔,當然,他並不能阻攔什麼,最後,寧筱悠還是被帶走了,而他,又一次像爛泥一樣的趴在船艙裏昏迷了過去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當醒來時,人已經不在船艙裏,身在何處他不知道,只感覺蕭瑟的寒風吹的他骨頭都全是冰冷的,耳邊竟然還能聽到狼嚎的聲音一把槍在他還沒有從疑惑中驚醒的時候,直直的抵在了他的腦門上,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那麼拼死保護那個女的,可惜那個女的卻花錢買你一命”

    他聽了,並沒有太大的漣漪,只是自嘲的嗤笑了下,就那樣靜靜的坐着,目光上移看着舉槍穿着勁裝的女人一眼,然後目光掃視着四周,人要死了,總覺得有些什麼東西想要留住,對爹地的虧欠,對趙廷的釋然,以及對微笑的不捨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拿槍的女人一直沒有開槍,他也不催,沒有人真的可以做到對死無懼。

    最後,不知道爲什麼,女人沒有開槍,甚至莫名其妙的看上了他,他這樣一個臉上有着醜陋疤痕,右手幾乎被廢的人。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女人是聖域的大小姐,夜風的妹妹夜月,聖域主要做的就是殺人放火販毒這樣的事情,總之,不犯法的他們不幹。

    許是他最終還是懦弱了,因爲不想死而娶了夜月,二人過着“相濡以沫”的生活,夜哥對他很賞識,恐怕他骨子裏真的適合做壞人吧,短短三四個月,他就被道上的人附送了一個外號銀面毒王

    沈君瀚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底都是冰冷的,他關掉花灑,順手撈過一條浴巾裹上,向浴室外走去這次到t市,是爲了交易一筆過億的買賣,本來不需要他來的,可是,他卻來了

    爲了寧筱悠

    呵呵

    沈君瀚暗自冷嗤,這個女人恐怕驕傲的太久了,忘記自己只不過是個平凡人,昨夜帶她回來,純屬偶然罷了,他只是去沈氏集團遠遠的看爹地一眼罷了,回來的路上,竟是遇到她,竟然那麼有緣,怎麼能辜負了上天的美意

    沈君瀚嗤笑一聲,抽出一支菸點燃立於窗前,由於風很大,外面的樹枝被吹的左右搖擺,黑夜下,夜燈彷彿都變的迷離,而屋內,僅僅開着的壁燈也無法照亮人心的黯淡,惟獨那指間燃燒着的火光,彷彿致力想要尋找光明相比較沈君瀚屋子裏的安靜,夜月的屋子裏卻顯的凝重很多。

    寧筱悠洗完澡,穿上了準備好的衣服,此刻從外表來看,她依舊是那個驕傲的孔雀,可是,認真看,她的眼底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夜月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她,不由得也佩服了起來,從一個女人的立場出發,她經歷了那麼恥辱的事情,此刻卻依舊能強裝傲然,光這一點,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夠做到的。

    “坐”夜月隨意的說着,點燃一支菸,吸了一口後吹出煙霧。

    寧筱悠冷冷的看着夜月,心裏縱然想一把掐死她,可是,卻也只能忍着,夜月在裏的名頭絕對不是依附聖域,全然是自己打出來的。

    寧筱悠握了握拳坐下,努力的平復着心裏的波濤洶涌。

    “知道我爲什麼不殺你嗎”夜月目光微翻,射出一道冷光。

    寧筱悠一聽,剛剛平復的心情再一次起了波瀾,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說道:“你那樣對我,不如殺了我”

    “嘖嘖”夜月嗤笑,“殺了你這樣的美人兒多可惜,我一向不喜歡浪費資源,我底下多的是得不到發泄的男人”

    “你”寧筱悠咬脣,深深呼吸着,可是卻無法平復心緒,不由得的嘶吼,“你直接殺了我吧”

    “放心我不會殺你,也不會真的將你賞給那些男人昨夜只是爲了替君瀚出口氣”夜月說的極爲平淡,“誰讓你讓他心裏不舒服了呢”

    寧筱悠死死的咬着牙,在那個島上,她逃過了一劫,那裏就像是噩夢,她不想記起,但是,沈君瀚從那裏出來,她不知道沈君瀚知道不知道她被那些男人作踐,她只能殺了他,可是,卻想不到最終因爲他,她卻真的被幾個男人輪了想到此,寧筱悠心底的怒火燃燒到了一個點,眼睛裏全然都是戾氣。

    夜月看到她如此,嘴角勾了勾,她喜歡和憤怒的人談交易,一般,人只有失去理智了,就會鑽牛角尖,一旦鑽了牛角尖,就很難出來“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夜月開口,“一,留下給我手下那些飢渴的男人解渴”

    看着寧筱悠眼底的驚恐和憤怒,夜月冷然的勾了脣,緩緩說道:“至於第二條”

    夜月頓了頓,將面前的一張紙扔到了寧筱悠的面前,“要如何選擇,你自己看”

    英國,倫敦。

    凌微笑猛然驚醒,她看着外面微微亮起的天色,暗暗喘着氣兒,方纔的夢境就好像一條繩子勒住她的脖子,不停的收緊,讓她無法喘息。

    她夢到了沈君瀚,他好似掉入深淵,隨着他的墜落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那樣悲傷淒厲的聲音迴盪在山谷,就彷彿鬼魅一般的存在,將她四分五裂的撕扯着凌微笑坐在牀上微微喘着氣兒,過了一會兒方纔平復了思緒,她翻開被子下牀,梳洗了下後下了樓,正好碰到冷燁正欲穿衣服出門冷燁見到她,停止了動作,然後走到凌微笑面前,修長完美的手指輕輕鋝了下她的髮絲,輕柔的問道:“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

    “醒了就起來了”凌微笑平靜的回答。

    冷燁輕笑了笑,“既然起來了,我陪你一起喫早餐”

    “不了”凌微笑急忙說道,見冷燁微微蹙了眉頭,解釋道:“你不是急着要出門嗎”

    冷燁聽她如此說,不由得釋然笑了笑,然後自然而然的牽起凌微笑的手往餐桌走去,吩咐了傭人準備早餐後方才說道:“陪你喫飯的時間還是能抽出來的”

    凌微笑聽了,沒有說話,算是默然接受了,她和冷燁之間,她沒有權利去反對什麼。

    “這幾天太忙,幾乎都沒有時間陪你,等我忙過這幾天,我陪你去散散心好不好”冷燁溫柔的問,他看着凌微笑的淡褐色眸子裏全是寵溺。

    凌微笑對冷燁的變化很是不適應,從最初的命令到慢慢的輕柔,在到現在的詢問,彷彿,他在一天天的改變,不再是記憶深處那個變態冷漠的他,如今的他,彷彿變的正常,只是一個害怕失去的戀人一般對於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凌微笑對自己深度表示鄙夷了一番,畢竟,冷燁的爲人她太過清楚,當他知道,她一心想要回到瀟澈身邊時,恐怕他的手段很犀利吧

    凌微笑如是想着,不免又擔心起來,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從上次電話過後,瀟澈再沒有打電話來,她不知道他那邊什麼情況,電視裏偶爾關於龍帝國的新聞也僅僅限於歐洲版塊,她一方面希冀着瀟澈洞察,另一方面,她又害怕瀟澈知道。

    心裏藏掖着事情,這頓早餐喫的索然無味,好在冷燁並沒有太過在意,陪了她早餐後就出了門,她不知道自從酒會後冷燁在忙什麼,只是,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但是,每每到了喫飯的時間,他總是會打電話回來詢問,甚至,偶爾能洞悉她的小心思,讓餐桌上出現一些她猛然想要喫的東西。

    這樣的冷燁是讓人害怕的,她擔心,自己自私的那點兒小心思會被他看穿,從而真的陷瀟澈於絕境“小姐,這是冷先生吩咐給您榨的橙汁”

    傭人的話打斷了凌微笑的思緒,凌微笑接過喝完放下杯子,拿起桌子上的書往外走去,由於前兩天的大雪,加上這幾天的天寒,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凌微笑抱着書往花房走去,她喜歡這個花房,因爲好像是自己的天地,沒有人打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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