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病房被黑暗籠罩,龍瀟澈靜靜的躺在病牀上,劍眉緊緊的擰成了一個“川”字,如刀刻的臉看上去憔悴的不得了。
“微笑”
嘶啞的呢喃溢出龍瀟澈有些乾涸的薄脣,透着濃濃的悲傷和絕望,此刻的他,在黑暗中沉淪,找不到方向。
突然,一股淡淡的紅光在一旁的西裝兜裏散發出來,忽明忽暗的隨着光線一會兒亮,一會兒暗,龍瀟澈漸漸的不安起來,他被夢魘拖出,死死的咬着牙,薄脣更是緊緊的抿着,手也猛然的握成了拳。
“微笑微笑”
龍瀟澈不停的呢喃着,一聲比一聲哀慼,隨着他低鳴的嗚咽喊聲,西裝外套裏的光亮越來越亮,紅殷殷的光漸漸映照了整間屋子,照的紅彤彤的。
“微笑,微笑”
“啊”的一聲嘶吼,龍瀟澈猛然坐了起來,鷹眸空洞的沒有一絲光彩,他喉結滾動,猛然吞嚥了下,目光落到了那紅光散出的地方。
龍瀟澈掀開被子,甚至鞋都來不及穿,就赤腳奔到了衣服前,大掌一把撈過,慌亂的找尋着,最後從西裝兜裏拿出一個項鍊原本變的灰暗的火螢石竟是散發出火紅的光芒,一閃一閃的,不同於情緒的變化,那樣的紅,盯着看的時候,卻彷彿是火焰在燃燒着。
龍瀟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過了好一會兒,彷彿想到了什麼,他將火熱的火螢石攥到手裏,就奔了出去。
“大少”
“微笑呢微笑呢”
值班的護士剛剛想打招呼,可是,卻被龍瀟澈那發狂的吼聲嚇呆了,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龍瀟澈,印象裏,他是那個高高在上,什麼時候都運籌帷幄,淡漠的就像沒有任何情緒的龍瀟澈。
“微笑呢”龍瀟澈再次大吼,此刻的他,用了僅存的理智來支撐着自己,不讓自己倒下去。
“在在手術室”
龍瀟澈在護士的話尾還沒有落下時,就積極的奔向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烈風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口,有些頹廢的倚靠在牆上,而慕子騫,一直就那樣坐在地上,雙眼空洞沒有焦點的隨便落了一個點。
整個迴廊裏特別的安靜,彷彿就連心跳聲都能聽到一樣,這樣的安靜,讓人壓抑。
“蹬蹬蹬”的疾跑的聲音傳來,龍瀟澈在手術室門前停下,他看着那紅色的手術中的指示燈,咬了咬牙,看向一旁的慕子騫,存了奢望的問道:“是是不是是不是微笑活活着”
烈風看着站在絕望邊緣的龍瀟澈,神情哀然,妖孽的臉別了過去,不忍心去看。
慕子騫沒有擡頭,也沒有說話,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沒有生氣的空殼。
龍瀟澈託着沉重的身體走了幾步到慕子騫面前,再次問道:“是不是微笑還活着”
慕子騫依舊沒有說話,他只感覺心臟窒息的難受,那種被人死死的掐着,根本沒有辦法反抗的感覺。
“你說話啊”龍瀟澈看着慕子騫嘶吼,犀利的聲音迴盪在走廊裏。
“阿澈,你冷靜一點兒”烈風終於看不過去,他轉過頭,站起身子上前,朝着他就大吼道:“凌微笑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就死在你的面前,就死在你的懷裏”
“不”
烈風好像沒有看到龍瀟澈的憤怒,也沒有看到他已經崩潰的樣子,大吼:“死了凌微笑已經死了,她這會兒在裏面只是將身體裏的彈殼拿掉,她心臟中了一槍,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砰”
龍瀟澈重重的朝着烈風的俊臉揮出一拳,“唔”的一聲悶哼傳來,烈風只覺得一股腥甜的氣息在嘴裏蔓延,然後順着嘴角溢了出來。
烈風負氣的用手蹭了下,咧了咧嘴,看着龍瀟澈那抓狂的樣子,撇過了頭,忍下了想要吼出的聲音,這樣的阿澈,讓他心痛。
慕子騫眼皮聳拉着眨巴了下,然後緩緩擡頭,目光卻落到了龍瀟澈的手裏,那黑色的九繩結心鏈子因爲剛剛龍瀟澈的動作還在晃動着,而他的掌心,卻發出忽明忽暗的紅色光芒。
“大哥,你的手裏”慕子騫嘶啞的開口。
龍瀟澈垂眸,攥着火螢石的手用了力,指關節發出“嘎嘎”的聲響。
兩年前,微笑假死,他去公寓拿走了已經沒有了色彩的火螢石,兩年來,火螢石從來沒有一刻離開過他的身邊,因爲這個,他和微笑的命運牽扯到了一起,他執着的認爲,只要火螢石在他的身邊,那麼微笑就不會離開他
突然,龍瀟澈鷹眸眯縫了下。
兩年前微笑假死,火螢石沒有了光澤,再次相遇,微笑的左側蝴蝶骨多出了一個火焰形狀的印跡晚上在別墅,那個什麼阿甘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微笑身邊,還給冷燁說什
麼“盤古大地見”
那是什麼地方
而且,爲什麼微笑倒下,阿甘消失了,冷燁也無緣無故的吐血而亡
這些詭異的事情讓龍瀟澈更加的皺緊了眉頭,明明是透着邪氣,可是,他卻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阿澈”烈風感覺到龍瀟澈的不對勁,喚了聲。
龍瀟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根本沒有聽到,而就在此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慕子騫沒有動,只是坐在地上看着範雲松和護士走了出來,此刻的他,甚至沒有發現,僅僅是取子彈的殘骸,爲什麼會這麼久
“大少爺,大少奶奶她”
範雲松剛剛開口,龍瀟澈的思緒瞬間被打斷,他猛然轉身,鷹眸緊緊的凝着範雲松。
“大少奶奶還有氣息”範雲松說着這句話的同時卻十分的爲難。
但是,他的一句話卻激起了千層浪,慕子騫猛然從地上爬起來,忘記了腿上的傷,險些又栽倒在地,龍瀟澈和烈風更是大步迎上。
“你你說什麼”龍瀟澈害怕自己聽錯了。
範雲松臉色更加的爲難,他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是好是壞,他擰眉看着龍瀟澈,說道:“子彈射穿心臟,本來是沒有一絲的存活機會的,剛剛我在取彈殼的時候,卻發現心律器上有很薄弱的氣息,可是,當我檢查的時候,卻又氣息全無,如果不是心律器上那微弱的不靠儀器鑑定都看不到的氣息,恐怕”
範雲松不知道那算不算還有氣息,從醫學的角度上來說,其實已經可以被鑑定死亡,但是,這個人是龍島的主母,他不能隨便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