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淵看着姜鯉蹲在角落裏那小小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
勺子舀起碗裏的雞湯，喝了一口，嗯，還是那麼醇香美味。
——
程淵把雞湯跟雞肉都喫完了之後，姜鯉也差不多整理好了心情。
厚着臉皮又陪在程淵身邊跟他說說話，理由就是，程淵這也在牀上躺了一天了，肯定無聊了，自己跟他說說話，還能解解悶。
程淵也不拒絕，就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偶爾問上一兩句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的融洽，相比起以前程淵冷着臉，不願意搭理姜鯉的態度已經好了太多了。
一直等到程淵眼睛裏露出了疲倦的表情，姜鯉這才察覺到自己在屋子裏面待的時間夠長了，趕緊開口告辭，
“阿淵，我待的時間也夠長了，你的身子也還沒好全，我就不煩你了，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下午再來找你玩！”
“好，那阿鯉下午一定要來，不然我在你們家也只跟你比較熟悉一點，也不熟悉周圍的環境……只能麻煩你了……”
程淵望着姜鯉露出了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
其實按照剛剛他跟姜鯉相處的那個氣氛，他並不捨得讓姜鯉離開。
但他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顯得有些乏累了，剛剛在聽姜鯉說話的時候，就有點集中不住注意力有點昏昏欲睡了。
那便乾脆讓姜鯉回去吧，他的身子估計有些乏累，可能是因爲昨天身上被刮傷，血流的更多了，再加上以前那些毛病的累積，有些貧血而已……
“放心吧，我說來了就肯定會來的。再過幾個小時就該喫中午飯了，到時候我陪着奶奶一起過來，陪你聊天，好不好？”
本來姜鯉是打算喫過午飯，睡過午覺之後，再來找程淵的。
但這會兒她望着程淵臉上那楚楚可憐的表情，還有眼睛裏面散發着失落的意味，一個沒忍住，嘴比腦子快的開了口。
“真的，那我相信你了，我等着阿鯉。”
這邊的程淵倒是雙眼一亮，滿臉喜意的看着姜鯉。
程淵這滿臉欣喜的樣子，讓姜鯉剛想開口的話又給堵了回去。
仔細想想，還真是像程淵說的那樣，整個姜家除了姜鯉跟程淵比較熟一點，其他人對程淵都不怎麼熟悉，有過的交情，可是就這麼問兩句話而已。
程淵的性格本來就冷淡，不喜歡多說話，讓他主動去交朋友，簡直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若不是自己足夠主動，估摸着現在還在程淵拒絕得範圍裏呢……
——算了算了。
程淵這個病患自己都不建議，那她又拒絕個什麼勁呢？反正中午來也就是陪着程淵說說話聊聊天而已，也費不了多大的勁。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姜鯉拜拜手，也不再耽擱程淵休息了，從屋子裏出去的時候，還貼心的輕輕的把門給關上了。
“咔嚓……”
隨着一聲聲響，屋子裏面再次陷入了寧靜。
只剩下程淵一個人待在屋子裏了。
所以被子上並不會有黴味或者是一些難聞的味道，反而透露出一股暖暖的味道。
躺在裏面，真的很暖和。
比牛棚裏那條已經洗的發乾發硬，已經沒有多少保暖功能的被子要好太多了。
但躺在被子裏面，程淵就有些睡不着了……明明剛剛很乏累的啊……
但是不知道爲何，望着空蕩蕩的屋子，程淵的心不知道爲何也有些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這不對啊……
這麼多年不都是他一個人過來的嗎？而且他的性格本來就喜歡寧靜，這會兒又怎麼會覺得寧靜的氣氛顯得空落落的呢？
程淵有些迷茫，伸出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心口，以爲是心出了什麼問題。
但在他捂住自己心口的那一刻，他的心卻十分肯定的告訴他，它的診斷沒有錯。
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裏，沒有人真是開口說話，也就沒了人氣。
少了那一張喜歡叭叭叭的小嘴，一向喜歡寧靜的程淵居然有些不適應的。
這纔多長時間啊——
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啊……若不是親自經歷過，程淵真的會很難相信一個人可以隨隨便便的那邊另一個人的生活習慣。
程淵清楚的知道這是不對的，他還沒有擺清楚姜鯉在他心裏的地位，姜鯉對他的印象就已經這麼大了。
那萬一……等到日後自己修養好了，回到牛棚裏……
豈不是要永遠感受到這個空落落的滋味。
“姜鯉……阿鯉……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程淵輕輕的閉上那雙好看的眼睛，嘴裏喃喃自語着。
一閉上眼睛，程淵似乎又看見了姜鯉那張靈動的杏眼，真漂亮啊，像星星一樣。
原本心裏的那點空落落，在閉上眼睛，看到姜鯉的那一刻，心裏空落落的感覺似乎在剎那之間消失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程淵似乎確定下了什麼，原本緊閉沒有表情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難得在這次睡覺的時候，程淵心中帶上了期盼的進入了夢鄉。
隨着程淵睡過去，屋子裏徹底陷入了安靜。
——
姜鯉從屋子裏面出來了之後，就先去了一趟廚房，把程淵之前用過的碗筷跟勺子帶了回來。
張月茹此時正在屋子裏面和麪，看着啊姜鯉送來的那空蕩蕩的碗，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那程小子睡着了？”
“嗯嗯，阿淵的身子還沒好全，我就沒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
姜鯉乖乖的點點頭，湊到張月茹身邊，看着她和麪。
“奶，你又和麪啊？家裏的饅頭不是前兩天才裝過嗎，又快喫完了嗎？”
“喫的差不多了咱這一家子都是能喫的，家裏還大多都是男人，都是勞動力，一頓都能喫三四個饅頭，前兩天做的那些，沒兩頓就喫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