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牛看着離去的背影，冷冷的道：“她說得沒錯，不是誠心的道歉大可不必。你自己回去想想吧。”
趙鐵牛的冷漠，讓趙嘉佑慌了，知道自己現在能依靠的只有這個哥哥。
想到以前過的日子，趙嘉佑臉色蒼白，連腳指頭都在抗拒，可是她卻不敢跟上去，只能乖乖的回到另一半的石頭房裏。
她不知道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
毛小秋三人並不知道這一切，她們今天打算走到鎮上去，一路上冬兒的心情都有些低落，毛小秋看在眼裏。
突然看到路邊的茅草，她抽出上面的毛毛，很快編出了一個小兔子模樣，藏在身後。
“冬兒，你猜姐姐找到了什麼？”
冬兒一臉好奇。
毛小秋配着樂，將茅草做成的兔子拿了出來，那軟軟的毛像極了兔子的一對耳朵。
冬兒的注意力全都在了這兔子身上了。
“兔兔，姐姐，我要兔兔。”
有了這隻兔子，冬兒的情緒明顯好了很多，毛小秋看着正在玩耍的冬兒，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背上，“冬兒，姐姐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冬兒喜歡聽故事。”
毛小秋清了清嗓子，溫柔的聲音在清晨的陽光中變得那樣的溫馨。
醜小鴨的故事在毛小秋那獨特的嗓音裏緩緩而來，“醜小鴨被趕出了鴨舍，結果還遇到了一隻又老又醜的貓，那隻貓想要喫掉醜小鴨...。”
聲情並茂的講解不僅讓冬兒身臨其境，連林氏也跟着沉迷了。
就連身後一直跟着的趙鐵牛也被這故事給吸引住了。
“姐姐，醜小鴨好可憐啊。”
冬兒抱着姐姐的肩膀，將小腦袋趴在姐姐的肩上，悶悶的開口，這隻醜小鴨跟他一樣，沒有人願意跟它玩。
“是啊，醜小鴨也太可憐了。那個鴨媽媽也真是的，醜小鴨不也是她的孩子嗎，怎麼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毛小秋笑了，轉頭看向林氏，林氏臉頰一紅，她怎麼跟孩子一樣了。
毛小秋沒有去點穿林氏的窘迫，說起來她也不過是個不到三十的人，有一顆童心也正常的。
“是啊，醜小鴨確實很可憐，不過你難道不想聽聽它會怎麼做嗎？”
“想。”
毛小秋輕輕的拉着冬兒的手，感覺到那皮包骨，再次感嘆一定要把他喂得白白胖胖的。
“好，姐姐繼續說。醜小鴨跑啊跑啊，最後跑到了一個山洞裏，那個山洞很黑很黑，醜小鴨嚇得不停地喊，‘媽媽’‘媽媽’，可是它喊累了也沒有等到它的鴨媽媽。”
“嗚嗚嗚嗚...醜小鴨好可憐啊。姐姐，我不要聽了，醜小鴨比冬兒還可憐。冬兒有姐姐，有孃親，醜小鴨誰都沒有。”
冬兒一哭，林氏也紅了眼眶，有些埋怨道：“你也是，講故事就講故事，幹嘛說這種讓人難過的故事。”
毛小秋哭笑不得，不過故事還得繼續說啊。
“冬兒，你難道不想知道醜小鴨最後怎麼樣了嗎？”
冬兒吸了吸鼻子，“它會不會死掉。”
這下冬兒總算收住了眼淚，抽抽噎噎的道：“那冬兒還想聽。”
毛小秋接着繼續往下講。。從春天講到夏天，從夏天講到了冬天，“等到大雪融化，醜小鴨從山洞裏走了出來，它來到了一片美麗的湖面，看到了一羣雪白的天鵝在那裏玩耍。它非常的羨慕那羣漂亮的天鵝們。它羨慕的開口道：‘多美的天鵝啊，要是我也能這樣美就好了’，可當它低下頭時才發現自己居然也成了一隻美麗的天鵝。”
冬兒笑了，林氏也笑了。
不過……
“姐姐，醜小鴨真的能變成白天鵝嗎？”
“當然能，不僅它能，我們的冬兒也可以，只是在那之前，你要經歷很多的黑暗，很多的誤解，你害怕嗎？”
清脆的聲音在山路中飄蕩，冬兒開始了人生第一次思考。
城牆越來越近，突然冬兒開口了，“阿姐，我不怕，我以後再也不會因爲他們的話難過了！”
毛小秋笑了，冬兒確實是個聰慧的孩子。
“那就對了，嘴長在他們身上，愛說什麼說什麼，你若生氣了，她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可若是你無所謂，生氣的就是他們！”
這話不僅是對冬兒說的，也是對林氏說的，雖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處，毛小秋深知林氏是個十分重視別人看法的人。
可經歷過生死的她太清楚了這世間除了生死其他都沒有什麼好在乎的。
“小秋…你…變了很多了！”
毛小秋捋了捋頭髮，看着天空道，“死過一回的人，不改變如何對得起老天爺讓我重活一世！”
她說的是前世，林氏卻以爲她說的是之前跳河的事。
眼眶有些紅，聲音悶悶的，“她們說你是因爲…那婚事才跳河的，對不起，小秋，娘沒保護好你！”
林氏的自責讓毛小秋很是無力，“我不是自殺，是有人推了我！”
林氏猛然擡頭，看向毛小秋，毛小秋十分平靜的開口道，“那天我在家喂完豬，就去後院掏糞，聽到了大伯孃…陳氏和毛老太婆聊天，要讓小翠替嫁，我心裏難受就端着衣服到了河邊。正在傷心的時候，突然被人敲暈推下水…”
林氏一把扣住毛小秋的胳膊，“是誰！到底是誰這麼心狠手辣！一定是她們…是她們乾的！”
林氏有些瘋狂，也有些猙獰，這樣的她讓冬兒害怕，緊緊的抱住姐姐的肩膀。
“娘，你嚇到冬兒了！”
一聽到冬兒的名字，林氏瞬間冷靜下來，看向冬兒，果然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別怕，冬兒，別怕娘…娘只是…”
冬兒輕輕的搖頭，伸出小手摸了摸孃親的手，“娘別怕，冬兒也不怕！”
林氏眼淚吧嗒吧嗒落下，都怪她，是她識人不清，害得一雙兒女跟着受苦！
看到林氏又哭了，毛小秋手足無措，更多的是怒其不爭，“娘，記住今天的痛苦，因爲總有一天我會將所有的痛苦都還給她們！到時候你別傻傻的泛濫同情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