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的臉上一直帶着微微的笑容，厲鬼一邊流淚一邊嗚咽的說着，鮮血和吐沫順着嘴角嘩嘩向外流淌。
這都說了些什麼，林淵忍不住皺起眉頭，屈指一彈，一股東華乙木氣落在厲鬼身上，失去的舌頭嘴脣迅速長出，被火蛇燒灼出的傷口很快復原。
安德烈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能力者的瞭解，簡直就是神靈纔有的手段。
“好好說，我能給你的東西，自然也能剝奪，莫要再胡扯。”
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林淵忍不住點了點頭，這過期咖啡是越喝越有滋味吶。
“我、我的智慧其實是瞬間開啓的。”
厲鬼嚥了口吐沫，然後詳細說了起來。
作爲養殖場的大公豬，厲鬼的歲數遠比其他小豬長遠的多，但作爲被圈養的動物，他的智商比起野外的同類差了許多，對世界沒有任何概念，只是依着本能渾渾噩噩度日。
一天晚上，智慧在瞬間降臨，厲鬼覺得自己彷彿是做了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復歸原樣。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身體極其消瘦的蒙面人看着厲鬼清澈明亮的眼睛點了點頭，然後只說了一句話：
“去下水道，等待自己同類的到來，爲自己的命運拼搏。”
“......這就完了？”
林淵看着住口的厲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講的可真他娘簡單！
“就、就這麼多了，別的我啥也不知道，真的就只有這麼多。”
厲鬼使勁點頭，流淌的唾液被他甩的到處都是，噁心的林淵忍不住把椅子往後使勁挪動了一下。
“爲什麼要喫人？”
“因爲，我們想報復。”
厲鬼伸手點了點自己的額角，林淵驚奇的發現，他的手掌已經和豬蹄完全不同，而是和人類相同，擁有五個手指。
“智慧開啓的同時，許多知識和畫面，自然而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我曾經無數次看到自己的同族，甚或子子孫孫，被人類殺戮，屍體切割成塊運往各地，成爲他們餐盤中的珍饈。”
“能力者大人，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厲鬼反問，眼中透露的一絲渴望，他非常想知道，眼前這位強大無比的能力者，會怎麼說，怎麼解釋。
“很可惜，我不是你。”
林淵咧嘴一笑，一把抓住厲鬼身上的因果線，身體瞬間消失，空中尤有餘音。
“看好他，我去見見那個挑事的人。”
“......”
一羣人面面相視，一位大漢忍不住問道：
“你們說，他是人嗎？”
沒有人回答他，林淵露出的本事，似乎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再出現，林淵來到一處不小的庭院，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臉色驟變，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入眼處如同血池，到處都是殘缺的人類肢體和腥甜的血水，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坐在搖椅上，懷中抱着一個純白色的貓人，嘴中輕輕嘀咕着什麼。
三分像貓七分像人，讓林淵忍不住想起了冰狐族出身的希爾達。
只不過希爾達九分像人，若沒有大尾巴和耳朵，希爾達便和人類一模一樣。
“爲何要殺人？”
老人和貓人猛的扭頭望向林淵，無聲無息出現的林淵着實嚇了他們一大跳。
“你是誰？”
震驚過後，老人又恢復了平靜，輕輕躺回搖椅。
貓人卻死死盯着林淵，張開手掌上的五根鋒利長爪在陽光照射下，透着滲人的寒光。
“說了你也不知道，講講，爲什麼殺人，還故意開啓動物的靈智？”
林淵取出一瓶果汁，打開拉環，看着眼前比屠宰場還要血腥的場景，不急不躁的抿着。
原本已經躺會搖椅的老人又坐了起來，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林淵，最後搖搖頭又躺了回去，聲音淡漠的說：
“殺了吧，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這麼多。”
貓人噌的撲向林淵，鋒利的爪子如同彎刀。
林淵輕輕搖頭，又喝了口果汁。
“嘭~！”
貓人炸的粉碎，地上落了一大片的血肉皮毛。
“骯髒的火花。”
嘴角微翹，對於而今的林淵來說，一念生一念死，是極其平常的事情。
“能力者？！”
老人額頭流下汗水，能力者他見過不少，也殺過不少，可像眼前這大塊頭一般的，卻是很少。
“來人，幹掉他！”
老人猛的起身跑向遠處，看似衰老的身體卻擁有極大的爆發力。
一大羣獸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有的手中握着長刀，有的手裏端着槍械，林淵看着這些外形古怪的動物忍不住搖了搖頭。
和那些經過長時間進化形成的物種不同，這些短時間內變異而成的種族，身體各部分看起來極不協調，到處都是不合理的存在。
“放下武器者不死，生死由你們自己選擇。”
聲音不大，但每個生靈都聽的一清二楚，老人蒼老的麪皮一陣抽動，猛的一揮手：
“殺了他！”
“噠噠、嘭嘭~！”
子彈剛出膛沒幾發，持械者便化作了滿地塵埃。
十餘個舉刀獸人沒跑兩步便燃起大火，短短几秒便被燒成粉灰，就連手中的長刀也被燒熔成了一地鐵水。
餘下的獸人驚恐的看着林淵，嗷的一聲大叫轉身就跑，這不是弱小的人類，而是一個披着人皮的魔鬼！
老人轉身也想跑，可沒跑兩步，便倒飛回剛纔的躺椅，滿面驚恐的看着林淵。
“說說，身爲人類爲何如此憎恨人類，賦予動物智慧，你是怎麼想的？”
林淵扭頭看着老人，略顯空洞的眼神，透露着瘮人的光芒。
“......因爲人類只會傷害我，而動物不會。”
老人咽口吐沫，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了起來。
他是一個孤寡老人，一輩子沒有結婚，也沒有後輩，原本靠着退休金還能活得下去，可當整個大都市被融入魔星，原本的生活徹底改變。
居所被人強闖，食物被人拿走，就連被褥等生活用品也被洗劫一空，爲了生存他去幫人幹活，最後卻被僱主驅趕，沒得到一點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