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憶平年紀不大,約摸着二十出頭,個子高高,看起來很強壯,但眼底黑眼圈濃重,腳步虛浮,一看就是縱,欲過度。
一想到安學海威脅自己嫁給這種人,顧寧就噁心起來。
她不知道安憶平聽了多少去,她不動聲色地把一千塊錢藏在了身後,但是安憶平還是看到了。
當看到顧寧那一張俏臉時,安憶平眼裏閃過一絲驚豔,好漂亮一個美人兒,但是很快就陰沉了下來,“是你?”
難怪那麼多乞丐,會突然上門,說是他爸給他找的媳婦,原來都是顧寧在從中間做鬼。
更是顧寧害了他丟了這麼大的臉!
顧寧暗罵一句,倒黴!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遇到安憶平,面上她卻不動聲色,“你認錯人了。”
她轉頭匆匆要離開,卻被安憶平擡手抓住了手腕。
入手的細膩光滑,讓安憶平下意識地摩挲了下,他還未仔細品味起來。
還未反應過來,只聽見“啪”的一聲,他手背上就多了幾條紅色印子。
顧寧面色一寒,冷笑,“不想要手了?”
還挺辣?
不過越是辣,安憶平就越喜歡,他眯了眯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要,怎麼不要?美人打過的地方,就算是疼,那也是香的,更是英雄的象徵。”
顧寧真是被安憶平這一副豬哥樣,給噁心到了,“滾遠點!”
“滾?”安憶平吊兒郎當地摸了摸下巴,“你確定要我滾?你別忘記了,你和乞丐之間的交易,可是被我聽得清清楚楚——”
頓了頓,他在顧寧手裏握着的錢上停留了一瞬間,“這就是證據。”
顧寧瞳孔驟然一縮,他很滿意顧寧的反應,當即威脅道,“如果你現在跟我進去,我可以幫你隱瞞你尋找乞丐行騙這件事。”
顧寧冷笑,用得着他瞞嗎?
見顧寧不說話,安憶平以爲她在猶豫,不由得加大砝碼,“如果你答應給我當媳婦,我不止能護着你,我還會疼你愛你。”
之前他爸一直跟他說,大奶奶的後人長得漂亮,身段好。
他還不信,但是看到顧寧的第一眼,他就信了,他爸沒有半分說虛言,更甚至面前的這個真人,更有衝擊力。
身姿窈窕,膚白貌美,美的明豔到不可方物,光看着就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吞嚥口水,“你一個外來戶,嫁給我,是你在安家站穩腳跟的最好選擇。”
“而我娶你,是你的榮幸!”
“哥哥帶你嚐嚐男人的滋味。”
話落,他賊眉鼠眼地掃了一眼周圍,發現這個地方剛好是個死角,不由得伸手向顧寧的臉摸了過去。
得到她將來可以繼承的財產,還能得到她的人,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買賣了。
真想嚐嚐顧寧的滋味啊!
他還沒遇到過這種絕色!
“那我可真是三生幸運啊?遇到你這種人。”顧寧偏頭避開,她笑意不達眼底,譏誚地勾了勾手。
美人勾手,這哪裏是勾手,明明是在勾魂。
安憶平覺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她給勾走了。
屁顛屁顛地走到顧寧面前,原以爲顧寧是要給他香一個。
下一秒——
顧寧擡腳,狠狠地往安憶平的褲襠處踢去,冷笑,“你媽沒教過你,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就你這樣的癩,蛤,蟆,還想娶我?做夢吧你?”
安憶平殺豬一樣嚎叫了起來,他下意識地要去捂着褲襠,“賤人——”
他痛到臉色猙獰,冷汗淋漓,咬牙切齒,“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踩壞了,你將來的幸福可就沒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開葷段子。
顧寧真是被他的不要臉給噁心透了,她又是一腳下去。
這一腳她沒留半分的餘地,直接又穩又狠的,踩在了安憶平命根子上,碾了又碾,冷笑道,“娶我?我看你是想斷子絕孫!”
安靜的空氣中彷彿聽見了蛋碎的聲音。
安憶平疼到麻木,他的臉色一下子漲紅了,脖子也跟着青筋暴起,他像是被激怒的獅子一樣。
咬着牙忍着痛,一把抓住了顧寧停在他褲,襠的小腿。
他不管不顧撲上去,就要廝打拉扯顧寧的頭髮,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氣有着天差地別。
顧寧意外跌倒被按在下面,制住了胳膊,無法發力,更別說對於發狠的年輕男人,根本沒有半分回擊的力度。
眼見着對方的手就已經往她頭上襲來,顧寧一偏頭,避開了對方動作,卻把臉暴露了出來。
安憶平找準機會,揚起巴掌就要甩過來,他臉上帶着獰笑,“賤人——你跑啊?我斷子絕孫?我還非娶了你不可,等着你在我身下——”求饒。
顧寧閉了閉眼,有些絕望。
只是,意料之中的耳光卻沒打上來,只聽見耳邊“砰——”的一聲。
安憶平剩下的兩個字他還沒說出來,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撞到了醫院那白色的牆體上,又從上面“砰——”的一聲跌落下來。
顧寧睜眼望了過去,只有一個高大寬闊的背影,卻足夠給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她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
“就你?娶她?你配嗎?”周致遠身手矯健,渾身上下都透着冷厲的氣勢,只是居高臨下地看了安憶平一眼,就彷彿在看垃圾一樣,收回了目光。
立馬把注意力放在了顧寧身上,見到她跌倒在地,有着說不出的狼狽,他伸手,語氣溫柔,“沒事吧?能起來嗎?”
顧寧仰頭看他,他逆光而來,身形挺拔如松,輪廓俊朗清雋。
整個人半沐浴在光中,以至於向來冷厲的那麼一個人,臉上有着說不出的溫柔。
顧寧有些呆呆的,她伸手,借力站起,緊緊地抓着他乾燥的大手,輕聲問,“是我的英雄來救我了嗎?”
她的英雄來救她了。
她聲音極輕,但是周致遠的聽力卻足夠靈敏,他的耳朵不自在地紅了下,很快就轉移了話題,“等着,我給你報仇。”
他剛走一步,顧寧就拽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周致遠回頭看了一眼,抿着薄脣,由着她拽着。
他單手提起跌落在地的安憶平,揪着他的衣領,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冷聲道,“動的哪隻手?”
先前那一幕,他記憶猶新,嬌花一樣的小小丫頭被他摁在身下,那揚起的巴掌就要落在她瓷白的臉上。
不敢想,他要是晚來一步,小丫頭會喫多大的虧。
他目光森然,這讓安憶平覺得自己彷彿被什麼洪水野獸盯上了一般,更甚至忘記了痛一樣,他色厲恁茬,“你是誰?你敢管我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是安家人?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這一招屢試不爽,面前這個男人肯定會害怕的,還會舔,跪他!
只是讓安憶平失望了,男人神色淡淡,沒有巴結奉承,沒有害怕。
回答他的是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安憶平右手軟綿綿地垂落下去,他慘叫一聲,知道自己這次遇上硬茬子了!
他瞬間求饒,鬼哭狼嚎,“不要——我錯了。”
接着,褲襠處一陣溼潤,接着,空氣中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
這是——被嚇尿了。
周致遠嫌棄地鬆開手,把他丟在地上,拿着手帕擦了擦,“滾吧!”
話落,安憶平渾身一抖,連滾帶爬,周致遠胸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絲緊張,朝着顧寧乾巴巴地解釋,“我平時不兇的——
顧寧髒兮兮的小臉上,噗嗤一笑,“叔叔,我覺得你兇的時候,特別帥!”
她這麼一笑,也沖淡了先前的緊張壓迫感。
周致遠耳朵尖尖紅了更厲害了,一板一眼地解釋,“嗯,祖傳的。”
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