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巷子裏面,只有安靜的空氣。
顧寧心想,約莫着是想多了,她怎麼會覺得看到顧瑤?
這個點的顧瑤,應該是在監獄纔對,而不是安家門口。
剛休息結束。
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顧寧小姐,老爺子喊你下去,說是來了需要你招待的客人。”
顧寧有些意外,她對着穿衣櫃的鏡子,整理了下棉衣下襬。
又把紅色圍巾給繫緊了以後,這纔開門下樓去。
只是,她剛一下樓,就聽見安老爺子,朝着她招呼,“寧寧,還不來給你小老師拜年?”
來拜年的不是旁人,正是趙建安。
趙建安是安老爺子的得意門生之一,他習慣了每年大年初一上午,來給老師拜年。
幾乎是風雨無阻。
顧寧隨着安老爺子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就見到趙建安穿着一件深藍色的立領棉衣,帶着一個黑框眼鏡。
他皮膚極白,這種深藍很襯他,越發顯得清潤乾淨,溫潤如玉。
“建安老師!”
顧寧喊了一聲,聲音帶着幾分打趣,“過年好啊!”
聲音清脆,乾淨悅耳,極爲動聽。
趙建安尋着聲音看了過來,就見到顧寧穿着一件硃紅色棉衣。
她膚色瑩白,眉目如畫,打趣之間,脣角上揚,是極爲好看的。
紅色襯的她少了幾分清麗,反而多了幾分美豔。
趙建安心臟倏然漏了一拍,“寧寧,你直接叫我建安就好了。”
聲音溫潤,不疾不徐,就像是他這個人一樣,讓人舒服。
顧寧眉眼彎彎,從桌子上的盤子抓了一把糖果遞給他,“建安,喫糖!”.七
大年下的,不管是誰上門,主人家都會抓一把糖果遞過去。
當然,這是有條件的人家,沒條件的人家。
會把果盤裏面瓜子的最上方放幾個糖,以示裝面子。
趙建安很少喫糖,也很少接過大年下人家遞過來的糖果。
但是顧寧遞過來的糖果,鬼使身材的他竟然接了過去。
“謝謝!”
安老瞧着他們兩人,摸着鬍子,笑了笑,“建安,不是說你研究所那邊太忙,今年沒時間拜年嗎?”
他早都聽信兒了,說是安州市研究所,今年在弄一個大項目,而且主導人便是趙建安。
他有哪裏有時間來拜年呢?
聽到自己最尊敬的老師問話,趙建安笑了笑,“老師,就算是在忙,您這裏我也要來呀!”這基本是他的習慣了。
“下午我就直接回研究所了。”
一晚上加半天的時間。
在家裏陪着家人喫一頓團圓飯,在抽着上午的時間,來一趟安家。
中午的飯,他怕是都來不及喫,就直接要去研究所了。
“瞧你,累成這樣!”到底是自己的得意門生,當老師的哪裏能不心疼呢?
“當初我讓你直接留在清大任教,你不選,非要走了一條最難的路!”
這話,放在外面不能說,但是安老和趙建安他們兩人是最好關係的師徒。
在某一種意義來說,趙建安也相當於安老的半子。
趙建安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他笑道,“老師,總歸是有人要做的。”
安州市研究所太缺乏人才了,落後首都那邊小二十年,他必須回來的。
這話,讓安老既心疼又欣慰,“是個好樣子的!”
收學生,當收趙建安這種。
顧寧聽着他們兩人說話,有些無聊,她便偷偷的打算退下去,去廚房看看。
哪裏想到,走到一半,便被安老發現了。
安老朝着顧寧道,“寧寧,你不是說你奧數的題,有幾個不太會嗎?剛好建安這會有時間,你問問他?”
顧寧一愣,她停在原地,立在桌子旁邊,下意識道,“這會不會不太好?建安你那麼忙,我這哪裏在能耽誤你的時間?”
趙建安站起來,溫聲說道,“不耽誤。”
旁邊的安老頓時跟着插話,“寧寧,你帶建安去書房,讓他給你看下題目。”
“建安當年可不得了,讓他給你講奧數題,倒是有些小材大用了。
不過,有他在,我也更放心一些,他給你拎知識點,可比你們學校有些糊塗蛋老師厲害多了。”
說安州市最好的高中,紡織廠高中的老師是糊塗蛋。
這種口氣,也怕是隻有安老能說得出來了。
因爲,在他看來,當年紡織廠高中的那些老師。
有的還上他學生,真是蠢的喲,氣的他差點不想當老師了。
可不是人家蠢,而是安老的眼光高。
他當年任教的是清大這種最高等的學府,教的學生也都是一頂一的出挑。
而安州市這些老師們,有些是沒考上清大的,後來回到紡織廠高中任教。
這種人,以安老的眼光,他能看上嗎?
他當然看不上啦。
顧寧聽完安老的話,“可是,還有客人要接待!”
明明老爺子都說好了,今兒的上午帶她來認識人脈關係的,認識親朋好友的。
結果,這纔多久啊!
就要趕走她!
安老擺手,“剩下的親朋,我和你爸接待就夠了,你學習第一位。”
這下,顧寧是真沒了藉口推遲了,她想了想,把主意打到趙建安身上,“建安,你方便嗎?”
她挺想趙建安不方便的,這樣,她也就有了藉口。
只是,讓顧寧失望了,趙建安笑了笑,溫潤如玉,“方便的,咱們現在去書房?”
他對安家也是極爲熟悉的,往常來安家,經常被安老提溜到書房去批評。
“那行!”顧寧這下是徹底沒了藉口,她在前面帶路,“現在去書房吧!”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梯。
旁邊的丁淑麗瞧着了,“爹,我們家嬌嬌學習也不好呢,有建安教着,那不也能更上一層樓?”
實不相瞞,丁淑麗心目中理想的女婿人選,就是趙建安。
她是死了男人的,覺得戰場上太危險。
倒是,不如讓閨女嫁給一個工作體面,沒有危險,家世還好,人家自身還有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