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娘——”
姚慧茹還沒有開口,許向國已經有些不忍了。
光留下週文宴,讓姚慧茹離開,她一個婦道人家,又能去哪裏呢?
許老太,“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娘,就聽我的。”
“如果你不認,現在離開許家,我們許家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人老成精,她一眼就看出姚慧茹不是省油的燈。
留下姚慧茹,等於給許家留下了一個禍害。
在一個說個現實的,兒媳婦紅梅不能接受。
只是,許老太低估了自己兒子對姚慧茹這麼多年的思念。
在許向國的眼中,姚慧茹不亞於他心目中的女神。
更何況,女神還給他生了兒子,因爲這個,女神才被周家給趕出來。
在許向國的眼裏,是他造成姚慧茹這一切苦果的罪魁禍首。
如今,姚慧茹走投無路找上門來,他怎麼可能再次趕走姚慧茹呢,
那無疑是剜他的心。
許向國沉默了許久,語氣艱澀,“娘,你看這樣行嗎?我不讓慧茹住進許家,我讓她住在外面總可以吧?”
這話一落。
許向國的媳婦紅梅,就一下子撲了過來,嚎了一聲,“許向國,我打死你這個負心漢,慧茹,慧茹,你喊得可真親熱啊,還想把她養外面?怎麼,你打算金屋藏嬌嗎?”
“許向國,你對得起我們母子四人嗎?”
他把周文宴接回來,在把姚慧茹養在外面。
又把他們母子當做什麼呢?
他們母子是笑話嗎?
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垃圾嗎?
紅梅這個反應,實在是出乎人意料,一爪子直接抓在許向國臉上,不說毀容。
那也差不多了。
許向國下意識反擊,一腳把紅梅踹了出去,這一腳踹得,紅梅摔到了院牆上,又跌落下來。
三個孩子齊刷刷地跑過來哭着喊媽媽。
場面一時之間,一下子鬧得不成樣子。
紅梅心冷啊,讓嫁給許向國二十年。
結果,還不如那個外面的女人一指頭,那個女人一來,她就要給對方讓位置了。
紅梅死死地瞪着許向國,“想讓這個賤人和賤種進許家的門,除非我死。”
許向國的一切,是她的孩子的。
不是這個賤種的。
“紅梅!”
許向國怒目圓睜,“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你看看文宴和慧茹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他們這樣是我造成的嗎?我倒是想去周家問問,姚慧茹和周文宴今天這麼慘的樣子,是我李紅梅造成的嗎?”
這話一落。
許向國頓時安靜了。
李紅梅恨不得吃了那一對母子的骨血,她冷冷道,“許向國,你只要敢讓這一對賤人進許家的門,你別怪我魚死網破。”
“你?”
許向國帶着幾分不屑,李紅梅就是正兒八經的一個地地道道的鄉下婦人,她還能怎麼魚死網破?
結果——
卻被李紅梅給擋着路了,她擦掉嘴角的血跡,眼神帶着恨,“我?沒錯,就是我。”
“下個月你要當選生產隊大隊長吧,你說我現在一封舉報信,你勾搭烈士遺孀,並且和對方通姦,生下一個奸生子,許向國,你說,你大隊長的職位還保得住嗎?”
不出意外的話。
許向國是他們大隊板上釘釘的大隊長。
但是,出了這個意外的話。
別說大隊長了,他就是連能不能在生產隊混下去都不好說。
“李紅梅,你敢!”
許向國沒想到,這個鄉下潑婦,竟然這麼狠辣,一下子就要魚死網破。
他沒了大隊長的位置,難道李紅梅和她帶孩子就能好嗎?
旁邊的許老太也跟着勸道,“紅梅,你不要衝動,你想想孩子。”
李紅梅從嘴裏吐了一口血出去,呸了一口,“許向國,接這一對賤人母子回許家的時候,他有考慮過孩子嗎?”
這話問得許老太啞口無言。
她在得知周文宴的優秀後,也是有想過,把周文宴接到許家的。
許老太要強了一輩子,在這一刻,竟然不敢去看兒媳婦的眼睛了。
李紅梅扯了扯嘴角,朝着許向國嘲諷道,“許向國,權利事業和賤人野種,你自己選擇。”
“如果你選擇了後者,我李紅梅和你許向國離婚,同時,四個孩子歸我李紅梅,和你許向國再無半點關係。”
這話帶着幾分決絕。
讓在場的人都呆住了。
連帶着許向國也是,他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枕邊人一樣。
一邊是蟄伏多年,隱忍多年,好不容易等待到的權利。
一邊是自己的女神給自己生下的孩子。
許向國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不,又彷彿回到了二十多年一樣。
那個夜晚,他也掙扎過。
姚慧茹在旁邊,低低地喊了一聲,“向國,你不要因爲我們而破壞了你的家庭。”
“我和文宴走就是了,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該來。”
這一招以退爲進,姚慧茹用的是爐火純青。
她這話一落。
原本還在掙扎的許向國心裏的天平立馬歪了。
一邊是咄咄逼人,不給他半分出路的妻子。
一邊是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女神。
在那一刻,許向國心頭火熱了起來,他當大隊長,拼命往上爬,不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站在女神面前看她一眼嗎?
而今,女神帶着他們的兒子,來找他了。
他又在猶豫什麼呢?
許向國,“那我們就離婚。”
“我帶着慧茹和文宴走。”
這話一落,現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