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實在是沒辦法了。
比起從未見面過一次的外孫女,顯然,常年在身邊的親生兒子更爲重要一些。
顧寧聽到對方的請求,只覺得對方實在是可笑得很。
“知道錯了,然後呢?”
她問許老太。
許老太沒想到,顧寧竟然會再次反問回來。
因爲,對於他們這種人精來說,向來都是自己說前面半句話。
懂的人,自然會把她後半句話給補全的。
但是,奈何,顧寧不是這樣。
她太直了,像是一個射出去的箭,再次被反彈了回來。
許老太頓了下,她看着顧寧,這一次說出了完整的話。
“自家人,自家事,關起門來自己處理,就不要讓外人來參與了吧。”
她是大家長,也是發號施令了半輩子的人。
雖然,她知道這話會讓顧寧喫虧。
但是,當小輩的嘛,不都是這樣。
要聽大人的話。
許老太以爲自己的話,對於顧寧來說是聖旨。
但是,沒想到,出乎她意料了。
顧寧輕輕笑了下,原本抱着替母親劉淑珍來考察下,她這些所謂的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是否可以繼續來往的時候。
在聽完許老太的這話後。
顧寧覺得,她有結果了,這些人還是不來往得好。
免得堵心又折壽。
想到這裏,她心裏的那一絲親情關係也沒了。
沒錯,在對於許老太,在此之前,她是抱着期望的。
期望什麼。
期望能讓許衛東瞞天過海,故意欺騙着的老人,她其實是一個正派的,或者說,是一個懂理的老人的。
但是,顧寧發現她想多了,能夠生出許衛東這種貨色的,又能有多好呢?
不過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
當然,她媽是個例外。
從小沒生在許家,或許是母親劉淑珍的幸運。
想通了,這一切後。
顧寧便淡然了,她微微一笑,“自家人?一家人?誰說我們是一家人了。”
“你——”
“你這孩子,你是我外孫女啊,身上流着許家的血脈。”
許老太激動地說道。
顧寧,“哦,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起碼在之前,我們從未見過。”
“也從未有過你們這門親戚。”
“另外,我姓顧,不是姓許。”
這是要掰開關係了。
許老太愣了下,“你不是和瑤瑤——”
顧瑤都是許家孫女,那顧寧自然也是了。
顧寧搖頭,語氣斬釘截鐵道,“我和顧瑤沒關係。”
她和顧瑤,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沒了關係。
當然。
“和你們,自然也就沒關係。”
這話一落,許老太太渾身踉蹌了下,“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的?”
老太太書香門第了半輩子,這輩子唯一的挫折,就是把閨女給弄丟了。
好不容易把閨女的孩子給找回來。
前面一個顧瑤還好,聽話乖巧,完全彌補了老太太對閨女的愧疚。
但是,在來的顧寧卻完全相反。
這種決絕的話,讓許老太難受起來。
“孩子,你怎麼能這麼說?”
她極爲痛心地說道。
顧寧坦誠道,“我不這樣說,你就要拉關係,讓我原諒許衛東了。”
“不好意思,我不願意原諒。”
說到這,她的耐心似乎用完了。
朝着,王警官道,“你把人帶走吧。”
這話一落。
許老太就阻攔,“不行。”
兒子是家裏的頂樑柱,如果真被抓了,他們這個家,就毀了。
顧寧沒搭理她。
旁邊的王警官說道,“老太太,你說行不行,還真沒用。”
“你兒子犯錯,當事人報案,我身爲警察來抓人,不管哪一條,都是合法合理合規的,你還是別阻攔我辦案了。”
許老太也是文化人,自然明白這其中道理。
但是,人啊。
明白歸明白,落到自己身上就難受得無法接受了。
說的就是許老太這種人了。
她一把抓着了兒子許衛東的手腕,朝着王警官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一場案子,並沒有成功。”
她所說的沒有成功,是指許衛東雖然有心思去構陷顧寧。
但是,到最後卻被顧寧識破,也就是說,這一場案子,從頭到尾都沒有成功。
既然沒成功,那就不該具有法律效益。
不得不說,文化人就是不一樣。
一開口就抓住了關鍵之處。
其實這話也沒錯。
王警官也不能否認,他看了一眼顧寧,“許奶奶,這話你不該和我說,該去和當事人說,我身爲警察,是接到報案的。”
就算是找,也不該找到他。
這話一落,許老太殷切地去看顧寧。
她再也說不出之前的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望着顧寧。
說實話,快七十歲的老太太,這麼求着一個人的時候。
一般人,很難拒絕。
顧寧也不例外,但是,在看到許衛東的時候,那所有的心軟,都化爲了鋼鐵。
“老太太,你別看我,與其看我,還不如去看你兒子,你問問自己,當年爲什麼沒教好你的兒子,你在問問你兒子,好好的人不做,爲什麼要去當鬼害人?”
“他害我,我報警,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求我,求不得,我也不會選擇原諒。”
許老太聽到這話,也知道自己兒子有事。
但是,她還是想打感情牌。
“你舅舅知道錯了,孩子,你要是報警了,你舅舅被抓,他的工作肯定會丟的,他工作丟了,我們全家都要跟着捱餓了。”
許家一直以來都是清貴的人家。
標榜書香門第,但是家裏的錢從來都不多的。
更別說,許家沒落了以後,現在全家都靠着許衛東一個人的工資來支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