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好多年後,才重見天日。
後來能拿出來後。
這就成了羅安娜不離手的書,她發現這種舊版全英文的教材,有一些知識點和新教材不一樣。
相比起來,她會更喜歡舊版教材一些。
聽到對方的話。
顧寧她們同時只有一個念頭。
這是個學霸。
妥妥的學霸。
“你報的該不會是物理專業吧?”
陳香雲忍不住問道。
“是啊。”
羅安娜理所當然地點頭,甚至,還彎了彎眼睛,“是我最喜歡的科目。”
好在,她爸媽也尊重她的選擇。
讓她學了自己喜歡的科目。
就這一點,對於羅安娜來說。
是真的很慶幸。
聽完這。
顧寧她們另外三個人,齊齊地跟着沉默了下去。
這可能就是學霸和普通學生的區別了。
當然,用普通學生來形容顧寧他們幾個,也有些過分了。
能考到清大來,可以說絕對不是普通學生。
但是,能到羅安娜這個地步了,真的是少有。
見大家夥兒都看着她不說話。
羅安娜有些奇怪,“怎麼了?”
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極爲不捨地把自己的舊版英文的物理教材遞過去。
“你們要看?”
“借給你們可以,但是要珍惜啊。”
連帶着語氣都是戀戀不捨。
這本舊版的物理教材,她平時看的時候,都會把自己的手洗得乾乾淨淨的。
就怕弄髒了這教材。
借出去給人看,着實是在拿刀子割自己的心頭肉了。
袁紅率先回答,“我不看。”
怕對方誤會,又補充了一句,“我讀財會專業的,不學物理。”
廢話,好不容易熬過了高考,甩開了難學的物理,她幹嘛要自找苦喫?
眼見着袁紅不借,羅安娜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陳香雲。
陳香雲慢吞吞搖頭,聲音溫婉,“我學的法學,也用不上物理教材。”
最後,三人的目光齊齊地看向顧寧。
顧寧剛想說話。
旁邊的袁紅就補充了一句,“顧寧學建築學的,我記得他們專業好像要學物理。”
顧寧扶額,“我是要學,但是我主要還是學建築學。”
言外之意,倒也不必把這種舊版教材借給我。
說實話。
這種舊版教材,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喜歡的會很喜歡。
不喜歡的則是非常一般。
只能說,每個人喜好不同。
聽到這。
羅安娜有些惋惜,“這可是極好的書了。”
她們竟然不借。
真是可惜了。
說實話,羅安娜的心態很複雜,借出去之前,怕人不珍惜。
可大家都不借吧,她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這麼好的教材,竟然沒人能識貨。
於是,圍繞着這本物理教材,宿舍發生了第一場學霸之間的辯論。
最後得出一個結果。
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例如羅安娜。
在宿舍過的第一晚。
袁紅倒是很習慣,她在高中讀書的時候,便從村子到公社的高中去讀書。
公社高中離得遠,便是住校。
她已經住校過好幾年了,倒是對於在外面居住,沒啥稀奇。
陳香雲也差不多。
顧寧就更不用說了,她暑假一個人跑到了南方做生意。
自然也不會覺得住宿舍新奇。
唯獨,羅安娜不一樣,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開父母。
第一次夜晚,沒和父母住在一個屋檐下。
這讓她有一種忐忑,惶恐,以及憧憬,興奮和自由。
她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只能被動地攥着被子角,捏成了麻花狀,“你們睡了嗎?”
她似乎不需要顧寧,她們回話。
她就接着說了一句。
“我睡不着。”
這話一說。
隔壁牀鋪就響起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
“我也沒睡。”
是袁紅,她睜着眼睛,望着牀上方的屋頂。
和顧寧他們牀鋪上撐着蚊帳不一樣,袁紅的牀鋪上乾乾淨淨的,不止是沒有蚊帳,甚至連墊被都沒有。
只有乾乾淨淨的一張席子,甚至,那席子的角落都起了毛邊。
就這,還是她從大山裏面帶出來的。
身上蓋的是一個薄被單,是她用來下半年天冷後,鋪牀用的。
現在拿出來剛好,又可以當被子。
至於枕頭,也是沒有的,她直接把冬天要穿的棉襖,拿了出來,當做枕頭墊在頭下面。
就算是如此。
袁紅也沒有絲毫覺得不好,反而,她同樣也帶着興奮。
也興奮到睡不着。
“我睡不着。”
“我還沒住過這麼好的屋子。”
她老家那邊有住窯洞的,有住土坯房的。
一年四季牆上都會掉落土坷垃,家裏的炕上就算是收拾得在乾淨。
沒一會,就會落上一層黃土。
更甚至,晚上睡覺要是張開嘴睡的話,早上起來的時候,嘴裏都帶着一股塵土味。
不是他們打掃得不乾淨,也不是他們不愛衛生。
實在是居住環境就是那樣。
所以,袁紅對於這種能躺在牀上,肆無忌憚地張開嘴,甚至不會落灰的環境。
極爲滿意。
甚至,還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真的是幸福極了。
聽到袁紅的話。
羅安娜罕見的沉默了,她突然就意識到了,白日裏面自己,還有她父母所作所爲,實在是太過唐突了。
“對不起啊。”
她攥着手心,輕聲說道。
這話一落。
宿舍內又是一片安靜。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羅安娜,這一聲對不起是爲什麼了。
袁紅想了下,她用被單蒙着臉,聲音悶悶道,“不用。”
“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不過沒關係,你等我十年,不,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