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會看相”陳旭驚訝的扭頭看着虞無涯。
“嘿嘿,我早就說過我學過著名相士姑布子卿的十二神宮斷相法,普通人我一看便能看出跟腳”虞無涯得意的笑着轉頭在人羣之中看來看去,然後用馬鞭指着一個人說,“恩公請看,此人註定一生貧苦潦倒”
陳旭看了一眼臉都黑了:“我也看得出來,這就是個乞丐”
“嘻嘻~”策馬跟在旁邊的水輕柔忍不住捂着嘴,一雙大眼睛笑的像彎月一般。
“非也,此人的確是乞丐,但乞丐也不一定會一生都窮苦潦倒,你看他面相悽苦,眉形散亂,雙眼木然,別的乞丐手裏拿着竹棍和破碗沿街乞討,他卻抱一支參差縮在陰冷的牆角發抖,找個曬太陽的地方都不會,我最近天天看到他一直都這樣,所以這種人窮到死一點兒都不奇怪”虞無涯指着乞丐大聲說
“參差是什麼”陳旭好奇的問。
“陳郎,參差就是長短不一的竹簫組合在一起的樂器,吹奏起來可以發出高低不同的聲音,所以又叫排簫或者雲簫,相傳是黃帝的樂伎製作出來的,現在說參差不齊就是由此而來”水輕柔在旁邊輕聲解釋說。
“哦,原來就是排簫”陳旭連連點頭,參差不齊這個成語他知道,但卻不知道參差不齊原來指的就是排簫,而排簫他自然是知道的,曾經有一部印第安人電影中有一首非常好聽的排簫演奏的音樂叫老鷹之歌,聽之令人陶醉心碎。
陳旭盯着乞丐看了幾眼對虞無涯說:“我覺得你看相的水平實在是不怎麼樣,這個乞丐既然會演奏排簫,一定是個樂師,我覺得他馬上就要發財”
“不可能,此人心智已衰”
虞無涯話還沒說完,陳旭便跳下馬揹走到乞丐面前蹲下來,“喂,你是不是會吹簫”
鬚髮蓬亂的乞丐裹緊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往後縮了一下木然的點頭。
“吹一個來聽聽,如果好聽我就賞你一百錢”
乞丐搖頭。
“一千錢”陳旭的臉有些黑。
乞丐再次搖頭。
“一萬錢”陳旭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
乞丐依舊搖頭。
我去,陳旭的臉黑的快滴出墨汁來了,虞無涯說的不錯,這就是一個命中註定窮到死的乞丐,神仙都拯救不了。
看着陳旭滿臉鬱悶的樣子,水輕柔騎在馬上捂着嘴笑的花枝亂顫,王五等人也咧嘴大笑,虞無涯滿臉得意的說:“恩公,你看我說的不錯吧,此人身爲樂師卻不願意演奏,肯定是心有鬱結,神思已亂,心智已衰,不說發財了,肯定命不久矣”
“算了,走吧”陳旭嘆口氣準備上馬離開。
“等等”身後傳來一聲極其沙啞聲音。
陳旭回頭看着乞丐。
“我可以給你演奏,但你要幫我殺一個人”乞丐的聲音如同喉嚨裏塞了一塊砂紙,聽的人渾身汗毛倒豎。
“殺誰”陳旭愣了一下問。
“趙高”乞丐用低沉的聲音說。
陳旭腳下一滑從蹬繩中踩空差點兒杵到地上,死死盯着乞丐問:“哪個趙高”
“太僕趙高”乞丐也死死的盯着陳旭。
“他得罪你了”瞬間的發呆之後,陳旭慢慢走到乞丐面前再次蹲下來。
“那你爲何要跑到南陽來”陳旭打斷乞丐的話。
“我是專門爲你而來”乞丐聲音沙啞的說。
“爲我”陳旭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忍不住叫出聲來。
“不錯,我在咸陽聞聽南陽附近的伏牛山中有仙家弟子出現,於是便想來看看能不能遇上,說不定神仙憐憫小女的遭遇能夠幫我報仇,我搭乘商隊的車馬來到宛城一個多月,一直就在清河商店附近乞討,前幾日我看到他”乞丐用漆黑乾枯的手指指着虞無涯。
“看到他怎麼樣你認識他”陳旭驚訝的問。
“是,去年我在咸陽城中跟蹤趙高之時,見到就是他從房頂上跳下來刺殺趙高”
我去陳旭嚇的一把捂住乞丐的嘴巴說:“此事不可胡言亂語,你這就跟我走”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而且清河商店門口的這條街上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甚至還有皇帝的耳目和監御史,這話要是傳出去,肯定又要給他惹來一屁股麻煩。
於是陳旭吩咐王三迴轉腳舍尋來一輛馬車,將這個乞丐帶上一起返回清河鎮。
殺掉趙高自然是陳旭非常願意而且也非常樂意的事情,但爲了聽一首歌就不要節操的去幹也太沒品味了,如果趙高的確是在府中強暴了這個乞丐十三歲的女兒,那麼千刀萬剮下油鍋凌遲一萬刀也不過分,但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而且主謀這件事的最大的可能是趙高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趙柘,趙高已經快五十歲了,府中美貌的姬妾不少,不太可能會幹出這種事情。
車馬出城之後陳旭掏出一個錦囊和一封信遞給虞無涯:“無涯大哥,你去一趟皇帝行轅,把這封信和這個錦囊交給皇帝”
虞無涯接過書信和錦囊之後也沒多問,揮鞭驅馬直奔西郊三十里之外的皇帝行轅而去,而陳旭等人繼續往北,帶着乞丐往雉縣而去。
皇帝行轅,此時一片肅穆。
數百具屍體密密麻麻擺滿一地,遍地草木上皆是凝固的血跡,在濃烈的春日暖陽下散發着濃烈的血腥氣息。
宛城一衆大小官吏在馬伯淵和高焄的帶領下,皆都四肢伏地趴在地上,一個個渾身哆嗦不敢擡頭。
秦始皇坐在玉輦之上,面色看似平靜,但雙眼之中看得出來有怒火在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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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頭發披散渾身血跡的大漢五花大綁,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此時頭顱低垂被數個玄武衛死死按着跪在玉輦前方。
昨夜一場偷襲,雖然陳旭提前提醒,但在大漢帶帶領的近四百名訓練過的死士衝擊下,禁軍還是死亡了十多個,傷者也有五六十,還有一個都尉被大漢斬殺,這個結果秦始皇自然是非常憤怒,而對於宛城的一衆官吏更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