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翻了一個白眼,心想自己和那個笨蛋表哥究竟誰纔是親生的?艾小小怯生生地站在唐馨背後,乖巧地叫了一聲叔叔阿姨好,張柔認識這個自己女兒的同桌好友,拉着自己的老公笑眯眯地向她點了點頭。
天藍、姬塔與洛羽也上前問好,七海旅團的衆人大多上一次就見過這二位,不過‘小朋友’們有‘小朋友’們的圈子,和成年人玩不到一塊兒去,只有艾緹拉與張柔多聊了一會兒,主要是關於方鴴的事情。
唐笙與大貓人點了點頭算是示意,兩個世界之間畢竟有太多不同,不是選召者,也沒有太多共同的話題。過了一會兒希爾薇德也帶着謝絲塔、巴金斯走下船來,雙手交疊放在裙襯上,笑眯眯地向張柔問好。
看着未來的準‘媳婦兒’,張柔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兒,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連一貫嚴肅的臉上也冰雪消融——只心想他們家小鴴可就是有福氣,看看這媳婦兒,得體又美貌。
她一隻手牽着自己的女兒,而另一隻手又把希爾薇德牽過來,噓寒問暖:“希爾薇德,最近過得還好吧,小鴴他有沒有欺負你?”
希爾薇德有點好笑,只掩着口輕輕搖了一下頭。唐馨在一旁翻了一個白眼,覺得自己肯定是撿回來的,張柔女士就是自己的後媽。
“你不用擔心,要小鴴他敢欺負你,我幫你狠狠揍他。”
張柔女士可是言出必諾,在這一點上唐馨與她一脈相承,說揍方鴴就絕不會用口頭教育。
艦務官小姐笑着搖頭,並不反感這樣的聊天方式,甚至頗感有趣——艾塔黎亞上層社會的人際關係可不是這個樣子,貴族們口腹蜜劍,無論背地裏如何,表面上總是虛情假意,但比起總藏在僞裝之下,還是這樣更令人舒心一些。
“得了吧,”唐馨沒好氣道:“我那個活寶表哥還欺負人,他不丟人都好得很了。”
“不會說話就閉嘴,糖糖,那可是你哥。”
“正是因爲是我哥,其他人我才懶得管。”
眼見着自己張柔女士眉毛豎了起來,唐馨撇了撇嘴,明智地選擇了閉口。
對此毫不知情的方鴴這才忙完了船上的事情,順着舷梯爬了下來,走過有點好奇地看了看站在自己舅媽身邊的希爾薇德,張口就叫道:“舅舅,舅媽。”
“小鴴,快過來讓我看看。”
“啊?”方鴴極爲不情願,張柔女士好像不是拿他當外甥,而是家裏養的小寵物一樣,見面就要抓着他的臉揉長搓扁一番,小時候也就算了,現在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上次在病牀上沒有外人見到,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其得逞。
“啊什麼啊,快過來。”
過來是不能過來的,作爲一個船長必須要維護自身的威嚴,不過在張柔女士來得及豎起第二根指頭之前,方鴴條件反射一樣趕忙搶答了一聲:“哦——”
甲板上還剩下羅昊、箱子與帕克三人,再加上半個人——還是未成年人,童工狀態的帕沙,三人遠遠看着自己的團長大人慘遭魔爪蹂躪。只有羅昊一個人在滾着桶子,將它們放到甲板一角堆好,當他堆好最後一隻桶子,纔回頭看了看杵在甲板上的三人,開口問道:“你們不下去?”
“下去有什麼意思。”帕克也表示不屑,“諂媚,不就是團長的舅舅和舅媽麼,看看這些人,真正的帕帕拉爾人不屑於幹這些。”
“我想和那無關吧,這只是人之常情而已,你們真不下去,待會船上可就不開火了。”
“這個嘛,作爲一個真正的帕帕拉爾人。”
“不是,你也不是真正的帕帕拉爾人。”
“這不重要,這是帕帕拉爾人的種族天賦。”
“我沒聽過那樣的天賦,”羅昊搖了搖頭,“不過那好吧,順便說一句你藏在牀下的那些東西之前就被艾緹拉小姐沒收了,艾德讓我通知一下你。”
“什麼?”
羅昊不去管石化成一座塑像的帕帕拉爾人,回頭去對帕沙說道:“帕沙,你不下去麼?”
帕沙扭扭捏捏地搖了搖頭:“我留在船上看船就可以了。”
羅昊點了點頭:“可以,待會你就和我一起下去。”
“羅、羅昊先生,我說的是......”
“那不關鍵,現在我是二副,你得聽我的。”
帕沙低下頭去,他何嘗不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可他從來沒離開過伊斯塔尼亞,這船上就是唯一讓他感到安穩的地方了。“羅昊先生,謝、謝謝,可是船......”
“讓箱子留下來看船好了,”羅昊答道,“反正他這人一點情趣也沒有。”
箱子靠在桅杆上,對此不置可否。
“走吧,小胖子。”
帕克勃然大怒:“胖子,你說誰是胖子!?”
“胖爺我說的就是你,”羅昊答道:“你去不去,不去留下來也可以。”
“這個嘛,我考慮考慮。”
“那你慢慢考慮。”
“不,我已經考慮好了——等下,你們走那麼快乾什麼!?”
“別抽舷梯——”
帕帕拉爾人慘叫一聲從船上摔了下來。
......
羅昊看到有人從港口內走了出來,便下了船。
來的人正是他的直屬上司,上次方鴴見過那個冷冰冰的傢伙,像是叫張天謬還是什麼的。對方穿着一襲黑風衣,手臂上是低可視化星門守備隊臂章,戴着墨鏡,走到他身邊才摘下墨鏡來,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遍,好像頭一次見到他一樣。
雖然兩人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那巡視的目光看得方鴴一陣愕然,自己都忍不住四下看了看——自己身上有花?不過對方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開口道:“不用看了,你身上沒花。我只是在想,你這傢伙怎麼這麼能跑,上一次我們抓不住你,弗洛爾之裔的人也抓不住你,這一次考林人也抓不住你,你是屬老鼠的麼?”
方鴴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忍不住抓了抓頭,其實他也沒怎麼跑,但想了下沒敢把這話說出口,怕被打死當場。
蘇長風也和張天謬在一起,同樣的黑風衣,低可視化臂章,不過臂章與前者略有一些不同。方鴴沒太瞭解過星門守備隊的形式,不過因爲是聯合國維和部隊的性質,因此與國內的軍銜制度頗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