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猶豫，羅成進入永生殿。
“好久不見。”
永生殿充滿人性的聲音在他進來後響起。
羅成歪了歪嘴，算作是迴應，開始打量永生殿，和上次來時一樣，幽暗狹小，想到要在這地方閉關，不免有些牴觸。
“恐怕練劍都不敢放開手腳。”
羅成心想到，不過考慮到永生殿的神效，他也不抱怨什麼。
“如果我修煉的時候，有人進來怎麼辦”
“永生殿有人的情況下，不會叫人進來。”
“這就好。”
羅成又想起這裏死過三個人，下意識看向地上。
屍體確實有，但是隻有一具，至於爲什麼，羅成很快知道答案，他剛往屍體走了幾步，帶起的微風讓那具屍體化爲塵埃，消失不見。
想來另外一具屍體也是因爲這樣不見。
“永生殿是自願讓人進來的吧”羅成問道。
“是的，上次永生殿那麼迫切讓你進來，是因爲有人想要困住鑰匙，在那之前和之後，永生殿都會告訴別人風險。”
羅成緊皺的眉頭沒有因爲這話舒展開，負罪感雖然減輕不少，但還是有的。
本以爲自己哪怕做不到心安理得，但不至於良心不安。
站在永生殿中，想着剛纔那具屍體，羅成久久不動。
一系列修煉計劃此時在他腦海裏像是漿糊一樣。
緊咬着牙關，面有難色，像是面臨艱難決定，做不出決定。
“怎麼了”永生殿居然向他問道。
“把永生殿鑰匙給我。”
良久過後，羅成要回永生殿的鑰匙，這把鑰匙是他在林海時候放出去的，因此害死三個人。
“你是聖人嗎”
羅成捫心自問，很快得到答案。
他不是，儘管他一向自律，可他也做過很多蠢事和留下無數風流債。
也明白那三個人是自願進入龍宮。
更何況自己殺過的人也不止三個。
然而，這些想法都不能讓他心安理得。
“算了。”
羅成放棄了，轉身往門口走去。
“你是良心過不去嗎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哪怕你真的不想，現在永生殿也有着足夠能量，可以維持着你數十年的修煉。”永生殿在他即將踏出門時，突然說了一句。
羅成腳步一頓，揚起下巴，看了一眼永生殿，冷冷道：“不談道德和良心，我修煉永生寶典毫無作用，讓我忍不住去懷疑你是個妖物。”
這話聽上去非常荒唐，連一開始控訴永生殿是妖物的陸雪琪和玉虛宮人都改變這看法，反而一開始信任永生殿的羅成說出這話。
“怎麼說”
“死了那麼多人，玉虛宮指認永生殿是妖物，你坐不住，於是讓我達到修煉成功的假象，並因此享受到時間的好處，吸引更多的人進來。”羅成說道。
這是他剛纔想到的，或許是他多疑，可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會成爲永生殿的儈子手，並已經殺了三個人。
永生殿沒有猶豫和停頓，聲音
“讓我看到永生寶典的效果。”羅成迫切希望能得到想要的回答，讓他能安安心心留在永生殿的理由。
“需要你修煉到第十重圓滿。”
“如何才能修煉到第十重。”
“需要你去悟。”
“那麼再見了。”
這幾乎是上次一模一樣的話，羅成頭也不回走出永生殿，返回到神谷。
這才半天時間不到，玄老和流雲對他的歸來都很詭異。
“你怎麼回來了”
流雲正患得患失，心裏十分不捨，突然見到羅成回來，嚇得她以爲是魔刀羅成來了，最後露出一個開懷笑容。
“捨不得你。”
羅成不想說起永生殿，這個話題太沉悶了，隨便開了一句玩笑。
卻不想這話讓流雲認真了一會兒，發現只是玩笑，慍怒給了他一個白眼。
其實回來一路上，羅成都在問自己因爲那荒唐的理由放棄垂手可得的好處是不是傻。
實在忍不住，還是把永生殿的事情說了出來。
“很傻，人都已經死了，你不是放着白浪費嗎我知道你會怎麼回答，說我沒有站在你角度看事，體會不了那份負罪感。”
流雲犀利的話一直很受羅成喜歡。
“我不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吧。”羅成說道。
“我知道，可是你所想的情況都抵不過永生殿奇效，至於死人，人都已經死了，又何必糾結。”流雲都替他焦急。
她其實是想說羅成如果在永生殿修煉十年，外面纔過去一個多月的話，那麼等到羅成完成目標，兩人不用多久又能見面。
“看似好處是很大。”羅成承認流雲說的話有道理。
“所以呢”流雲不解看着他。
“因小失大啊，我現在這心態都邁不過去，倘若修煉魔心的時候，到了後面關卡，我恐怕永遠都強大不起來。”羅成苦笑道。
流雲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了，位於巔峯的武者除了天賦和努力，更要堅持心中的道。
武道之路。
武道二字，包括了一切。
每個人的武道又是不一樣的。
正如劍道一樣。
道，不是什麼東西，卻又是所有東西。
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同的。
無論是羅成寧折不屈的武道，還是勇往無前的無上劍道，都不適合一個違心的人。
羅成不想貪圖永生殿的便宜，等到頭來，發現永生殿是一個騙局，到那時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人，他受到的衝擊將會毀掉自己。
“所以你還是要留在這裏嗎”
“是的。”
“按照你說的，恐怕要在這裏修煉十年以上。”
“也沒有關係。”
羅成只能付出比羅更多的努力，這才能彌補這一切。
“劍風差不多了，繼續修煉魔心吧。”
魔心厲害之處是不需要能量積累，這對於任何人來說充滿着誘惑力，就好像是在打賭，賭對了立馬有成果，睡一覺醒來境界得到進步。
相比之下，儘管修煉速度極快的仙法有些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