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凱迪拉克就可以看出,寧凝兒一家雖然被趕出寧氏集團,但在東臨市,混的不算差。
開門,這是一套複式樓房,二百多平米。
“莎莎回來了,看爺爺給你弄了什麼好喫的。”
聲音,從廚房內傳來。
岳父甯浩,雖是一家之主,年輕時也是寧氏集團的狂少,但自從結婚後,就被岳母謝芸喫的死死的,經常出入廚房,有一手好廚藝。
“爺爺奶奶,爸爸回來了。”
寧莎莎現在,可不關心喫的,只想向兩老炫耀爸爸。
“什麼爸爸,哪來的爸爸?”
岳母謝芸,正翹起二郎腿看電視,寧莎莎的話,引起她的高度警覺。
站起來,看向門口。
一輛輪椅,剛好滑進家門。
“爸,媽,我回來了。”
楊凡在從伍初期,曾無數次想過退役之後,歸家的情景。
後來,他便不再想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聲音堅定,不帶任何情緒,就彷彿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脊背筆直。
既然回到了這個家,他的背,就不可能再像以前,彎下去。
“楊,凡!”
許久之後,謝芸認出他來。
與寧凝兒一樣,楊凡兩字,彷彿從牙縫裏擠出。
“寧凝兒,立刻將這個掃把星,窩囊廢,給我轟出去。”
“媽,楊凡他……”
寧凝兒,神色複雜,想要解釋。
但,被謝芸猙獰的表情,狠狠打斷:“凝兒,你是傻了嗎?爲什麼帶這窩囊廢回家,他害的我們一家還不夠慘嗎?無論什麼理由,讓他給我滾。”
“媽,你先聽我說。”
寧凝兒走過去,要安撫謝芸。
“聽什麼聽?有什麼好說的,這幾年,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
謝芸,根本不聽解釋。
他們的日子還不錯,但相比以前在寧氏集團內,自然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五年,我讓你,給我找一個有能力的男人,讓你去相親,你都拒絕,你該不會就是在等他吧?一個窩囊廢,一個罪犯廢物,你等他?”
楊凡眼中厲光一閃,這幾年,寧凝兒一直拒絕新的男人?
對謝芸的話,放在五年前,楊凡會憤恨,會激動,會感到羞愧。
而今,淡然自若!
“你以爲,現實是在看偶像劇嗎?”
謝芸指電視上,正播放的霸道總裁劇。
“愛上一個強暴你的男人?這倒沒什麼,裏面是總裁,但楊凡是一個窩囊廢,一個整天只會做家務的上門女婿,愛上他,你腦子被門夾了嗎?”
“媽!”
謝芸越說越過分,勾起她的噩夢,寧凝兒大叫一聲。
“別叫我媽。”
三步化兩步,謝芸跨到楊凡的身前:“窩囊廢,你怎麼還能腆着臉回來?”
楊凡,一臉淡漠地看着她:“我會走的,但不是現在。”
“哇……”
一聲啼哭,從寧莎莎嘴裏爆發出來:“奶奶是壞人,大壞蛋,奶奶要趕爸爸走,我不要爸爸走,我就要爸爸在家陪我。”
這一聲,驚醒家裏衆人。
“我的乖莎莎,你怎麼了?”
謝芸慌忙蹲下去,伸手要抱去寧莎莎。
但是,寧莎莎狠狠地甩開:“壞奶奶,我不要你,我就要爸爸。”
謝芸怔住,死死地盯着楊凡,如被搶了心愛寶貝:“好哇,你這個廢物,一回來就要搶我的乖孫女,你的心腸是黑的嗎?莎莎,給我下來。”
伸手,要將寧莎莎搶過來。
但,楊凡手輕釦輪椅上的轉柄,退出十釐米,正好避開謝芸。
擡起雙眼,眼神,如野獸。
她是長輩,曾經在自己落難的時候,保全自己。
但這些,都不是氣哭莎莎的理由。
“你這窩囊廢,還敢瞪我?”
被楊凡這麼一瞪,謝芸再平凡也感到全身發毛,聲音不復剛剛的暴虐。
“媽,是莎莎一定要楊凡回來的。”
看到謝芸稍稍冷靜,寧凝兒終於有機會解釋。
“壞奶奶,我就要爸爸回家。”
躲在楊凡懷裏的寧莎莎,淚汪汪的眼神,充滿堅定,宣告權利。
寧凝兒的解釋,總算讓氣氛稍稍緩和下來,甯浩這時也出來打了圓場:“莎莎,因爲爸爸的事情,沒少受欺負,你就,忍着點吧!”
“這事,沒完!”
謝芸說完,甩身回房間裏去,算是,默認楊凡留下來。
“楊凡,雖然莎莎不能沒有爸爸,但你也知道,莎莎怎麼來的?別以爲仗着女兒,我們就能原諒你,你可以偶爾在莎莎需要的時候回來,但絕不能住下。”
甯浩放大聲音,像是,說給謝芸聽的。
“爸,我本就沒打算住下來。”
楊凡語氣冷靜,聲音卻不大,不想讓寧莎莎聽到。
要不是因爲莎莎,他也不會,再踏入這個家。
“你明白就好。”
甯浩點頭,回到廚房。
客廳裏只剩下三人,最後,寧凝兒也回房間,獨留楊凡與寧莎莎玩鬧。
算是,給他陪孩子的時間。
寧凝兒,能不面對楊凡,她是,不想面對的。
“喫飯了。”
廚房裏,傳出香味。
寧莎莎用盡力氣,推着楊凡,到廚房幫忙端菜。
當然,楊凡又怎麼能讓女兒受累,手輕輕地滑動輪柄。
“楊凡,你的腿……”
甯浩這時才注意到,楊凡是坐在輪椅上的。
“受了點傷,沒什麼大事,謝爸的關心。”楊凡輕聲回道。
“原本是窩囊廢,現在還是個殘廢,你來我們家果然沒安好心,要喫白飯來的吧?”
謝芸又從房間裏走出來,滿臉冷笑。
同時,寧凝兒也出來,沒有說話,她,也是這麼認爲的。
倒是楊凡,有些意外。
按他的瞭解,謝芸應該會氣的不出來喫飯,需要岳父甯浩,帶着飯菜,進房間裏哄,也許,五年後有了孫女的她,有些變化了吧?
“叮咚……”
剛剛落座,門鈴響起。
“都這個點了,還有什麼人?”
甯浩疑惑地說了句,正想起身開門,謝芸卻搶先一步道:“是一桐來了,我去開門。”
“一桐?展一桐?媽,他怎麼來了?”
寧凝兒臉色微變,想到什麼:“媽,是你故意打電話,叫他來的?”
腳步一頓,謝芸冷笑:“是啊,我就要讓某隻白眼狼知道,我們家的女兒就算二婚,也不愁嫁個好人家,莎莎,想要什麼爸爸,我都能給她找。”